“钱工，你到底什么时侯能改完抽卡系统？策划那边催得很急。”产品经理催道。
“这周五之前。”钱成犹豫着开口，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
“太慢了！”产品经理直接打断，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知道我们错过发版时间的损失有多大吗？我看你最近是不够忙啊！”
开会的时侯被老板说不够忙，大概是每个打工人的噩梦之一。
钱成正想解释，白玄意却突然开口了：“我倒是觉得他挺忙的。”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毕竟能把自已忙到出现幻觉，也是种本事。”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窃笑。
钱成恨不得把自已塞进键盘缝里，最好再盖上张报纸装隐形。
这位新来的总监是什么情况？
明明是第一天见面，怎么说话跟了解他八百年似的？
“其实吧......”产品经理还想说什么。
“我看过他的代码了。”白玄意突然打断，语气淡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质量不错，就是......太拼命了。”
他说“拼命”这两个字时咬得极重，像是在说什么不堪入耳的词。
“可是策划那边......”产品经理还想挣扎。
“策划？”白玄意轻笑一声，“他们怎么不自已来写？”
这话说得产品经理一噎。
“这样吧。”白玄意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给他三天时间。”
“三天？！”产品经理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可是今晚直播......”
“今晚？”白玄意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你是觉得命不够长，还是觉得工资太高了？”
产品经理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喘。
钱成坐在旁边，看着这位新总监三言两语就把产品经理怼得说不出话，心里莫名涌起一股诡异的爽感。
“那就这么定了。”白玄意站起身，顺手把桌上的文件夹合上，“散会。”
等等，这就散会了？
钱成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大家三三两两地往外走。
只有产品经理还坐在原位，大概在消化自已刚才被怼的事实。
“你。”白玄意突然叫住钱成，“跟我来一下。”
钱成茫然地跟着他走出会议室，觉得自已可能是这个月第一个被开除的。
路过打印机时，那台老古董突然发出一声轰鸣。
“别理它。”白玄意头也不回地说，“它最近脾气不太好。”
......打印机还有脾气？
这是什么新型智能家电吗？
钱成刚想吐槽，就看见白玄意停在茶水间门口。
“进来。”他说。
钱成跟着走进去，发现茶水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跟白玄意身上的一模一样。
“所以......”白玄意转过身来，那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钱成脑子里一片空白。
“比如说......”白玄意眯起眼睛，“为什么我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关心？”
这个“关心”两个字说得极重，钱成莫名打了个寒颤。
“难道......”钱成迟疑着开口，莫名打了个寒颤，“我们以前认识？”
白玄意轻笑一声，那表情就像在看个傻子：“何止是认识。”
他向前一步，钱成下意识地往后退。
“你忘了自已死了多少次吗？”
“......啥玩意儿？！”钱成结结巴巴地说，感觉自已的舌头打了结，“死？我？”
“是啊。”白玄意靠在茶水间的桌子旁，“每次都是加班加到半夜，然后死在37楼。”
“这不可能。”钱成下意识地反驳，“我明明好好的......”
“呵。”白玄意发出一声冷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刚才那个场景这么熟悉？为什么你会对一个第一次见的人感觉似曾相识？”
钱成张了张嘴，突然说不出话来。
是啊，为什么呢？
“而且......”白玄意突然压低声音，凑近了一些，身上的檀香味更浓了，“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我会在灯掉下来前就知道要你躲开？”
钱成愣住了。
对啊，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
“你到底是谁？”他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茶水机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
“游方道士。”白玄意说得云淡风轻，“专门处理各种灵异事件的那种。”
“灵异，拿符纸赶鬼，画圈圈驱邪那种？？”钱成觉得自已的三观受到了冲击，“所以这栋楼......”
“没错。”白玄意点点头，“这里已经出问题很久了。被你们这群拼命加班的社畜搞的。”
“我们？”
“对，就是你们。”白玄意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天天加班，不要命地干活。你以为那些负面情绪会去哪？”
钱成突然想起了什么：“所以王哥他们......”
“死后变成了怨灵。”白玄意说，“现在还在37楼写代码。”
钱成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你比较特殊。”白玄意说，“你是唯一一个进入循环的。”
“什么循环？”
“时间循环。你在这一天里已经死了九次了。”
“不可能！”钱成激动地说，“我明明......”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感觉一阵头晕。
零散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深夜的走廊、诡异的打印机、37楼的坠落感......
还有白玄意，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关键时刻。
“想起来了？”白玄意问。
钱成扶着额头：“有点......”
“所以这次能不能别那么拼命了？”白玄意说，“我都快被你烦死了。”
“啊？”
“每次看你往37楼跑，我都得去救你。”白玄意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的符纸有多贵吗？”
“等等......”钱成突然反应过来，“所以你是在关心我？”
“放屁！”白玄意的耳尖突然红了，“我只是不想这栋楼的怨气越来越重。”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钱成一个人在茶水间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