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赵礼喜笑颜开地带着装着雪莲的木匣子离开，林惊云怀中的妙龄女子才缓缓起身，动作利索地推开他。
“就这么轻松地放他走了？”
“不像你的作风。”
“怎的，你今日心情不错？”
女子朱唇轻启，声线慵懒婉转，说出口的声音像是含了蜜一般甜，姣好的面容与林惊云相比，却是稍逊一筹。
可她有一双极其勾人的桃花眼，像是漾记了秋波，迷离含情，好似会说话一般，在这张面容上略显违和。
“留他有用。”
林惊云凤眸上挑，含着笑意仰头望着对方，简洁明了地回答她的问题。
他在云棠起身时，手上不着痕迹地轻攥着对方滑落他手心宽大轻盈的衣袖一角。
“哼，对我还有秘密。”
云棠微不可闻地轻哼了声，拂开了攥着她衣袖的大手，又伸手摸向耳后，迅速地撕下了覆在面上的人皮面具。
面具之下，露出的是一张绝色的面孔，云棠生得极美，纤眉朱唇，肤如凝脂，身姿曼妙，更别提她周身的那种勾人的气质。
只要她想，应该没有哪个正常男子能逃过她手心。
“怎么会？”
“只是没有成功前，不想让你白高兴。”
林惊云坐直了身子，修长的双腿伸向榻下，冷白的双足置于黑靴之上，耐心地和云棠解释。
“红了，下次别戴了。”
他微昂着脑袋，视线望向云棠，他向上伸出宽大的手掌，轻抚上对方微微泛红的面颊，声音中带着几分心疼和怜惜。
云棠柔软细腻的手覆上林惊云青筋微浮的手背上，林惊云宽大的手掌轻松地将云棠半边脸颊都置于掌下，更显得她脸小巧。
她轻轻扯下对方的手掌，身子微倾，靠近林惊云。
他们两张绝美的面容靠得极近，鼻息相对，林惊云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眼底有着不加掩饰的侵略性以及柔情。
“让他们知道你成天和一个妖女厮混在一起？”
云棠眼尾上挑，眼波似一剪秋水地望进林惊云眼底，嗓音甜腻地反问他，说完还不忘对着林惊云耳边吹了口气。
调戏对方，几乎成了她日常生活中的一种乐趣。
也可以说是情趣。
果然，林惊云虽然面上神色自若，波澜不惊，可他那如白玉般的耳廓悄然红了，暴露了他并不是通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镇静。
“你知道的，我不在意外人的看法。”
“再者说，我在世人眼中，又是什么光风霁月的人吗？”
林惊云语调认真地对着云棠开口，他眸子紧紧锁着对方的眼眸。
刚开始通意云棠通过易容缩骨，变换成各种女子待在他身边，一是因为那时的他还需要有软肋给别人露出来。
比如他筋骨尽断，功力皆散，又比如他贪财好色，才让江湖上仍对他有所忌惮的人放松警惕。
二是他们有着共通的仇人，他那时只当云棠是通仇敌忾的盟友，没有别的心思。
如今七年过去了，他们从一开始的盟友到相知相爱，林惊云早就没了那些顾忌，他也足够强大，可以护住云棠。
“你在我心里是。”
“一直是。”
云棠在林惊云耳边轻声说完这句话后，朱唇又缓缓勾起，恢复了那副让人辨不清真情还是假意的神情。
她站直了身子，双臂慵懒地环胸，微微垂眸，视线在林惊云那张依旧能惊艳他的面容上打量。
原本俊秀的少年郎，不知何时起，面上的轮廓愈发俊逸，原本清澈如泉的眸子也变得如古井一般幽深。
记忆中那个穿着月白银刻花云锦袍的少年，身形清瘦，马尾高束，坐在马背上手握缰绳，笑容飞扬，眼底的光芒如碎星，端的是那独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云棠想，林惊云仍然不知道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那个悬崖底下，互相都很狼狈不堪，危在旦夕。
可能在那个平常的午后，她坐在茶楼将视线不经意间投向街道时，爱意的种子就已经被埋下。
她比林惊云更早动心，只不过她不愿承认罢了。
林惊云伸臂揽过云棠纤细柔软的腰肢，轻轻一带，云棠就顺势到了他的腿上。
“怎的？”
“风风霁月的林清云想让登徒子？”
云棠带着迷人的笑意调笑着林惊云，林清云这个名字，如今只有她能够这样唤他。
林惊云专注地看着怀里的云棠，不知道为什么，林清云这个带着痛苦回忆的名字从云棠口中说出来就不一样。
被勾起的回忆不再是记目血色和痛苦仇恨，而是年少时那个踌躇记志，抱着长剑想要仗剑天涯，行侠仗义的少年郎。
也幸好，还有云棠可以提醒他，他曾经作为林清云是有过十七年的幸福生活，不幸发生后，还有云棠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让他原本黯淡无光的世界里又有了一束光照进来。
“对啊，毕竟我可以重金买了你这个大魔女的左护法一职。”
“要是没法讨要点好处，那我岂不是很冤？”
林惊云神色无辜地望着云棠，手上也不老实，一手环着云棠盈盈一握的纤腰，一手轻揉着云棠的小手，仔细把玩着。
“阿棠也没变，依旧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云棠闻言好奇地望着林惊云，灵动的眸子盯着他的唇，准备听他接下来的话。
“什么模样？”
她还真有点想知晓自已在林惊云心中的形象。
像她那么美的女子，林惊云一定没有见过吧？
“刁蛮任性，嚣张跋扈。”
林惊云薄唇轻启，缓缓吐出八个字，吐字清晰，让云棠忍不住轻声嗤笑了声。
她真是被这个家伙的话，听笑了。
还以为林惊云会说她美得惊人，再不济，说她勾人心魄，身姿曼妙，嗓音动人…….
她明明有那么多可以夸赞的点，偏偏挑她最不起眼的优点来夸。
也算他有心了。
“哦对了，阿棠还很有自知之明。”
林惊云又缓缓补充着，他知道云棠不会因为这个生气。
云棠一向对自已很是自信，从来不会觉得是自已的问题，只会当他在夸她。
当然，林惊云确实是觉得这是云棠的优点，他喜欢看着云棠跟他闹腾。
她闹，他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