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为什么要骗我......”
李韵的声音颤抖着,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那些药......"她抬起泪眼,每个字都像在凌迟自己的心,"那些我亲手捧给父皇的药,都是你备下的催命符,对不对?从一开始接近我,答应医治我,就为了今日,是不是?"
“没错。”
沈渡的回答干脆如刀,两个字斩断所有过往,连半分希冀都不肯留。
李韵不肯死心:“你明明知道我......”
他看见她睫毛上悬着的泪珠在颤动,却仍继续道:"殿下金枝玉叶,与我云泥之别。难不成,还要将真心托付给杀父仇人?"
沈渡知道她要说什么,却等不及她将那份心意和盘托出,便将那焰火无情浇熄。
"那你亲口说!"李韵突然抓住他的衣袖,指甲几乎要穿透布料,“说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要不是因为我的身份,你连看我一眼都不会,你说啊!”
沈渡垂眸,声音冷得像冰:"利用是真。但救你,与你是谁无关。"他顿了顿,"纵是垂死老妪,只要付够诊金,我一样会救。"
“好,好,好......”
李韵蓦地笑了,笑声一声比一声凄厉,笑的眼泪直涌:“你连骗我一下都不肯,既然如此......”
“来人!”
李韵一声号令,楼台上顿涌十几名宫人,将沈渡围在中间。
“韵姐姐!”
兰稚急呼,李韵却将她拉去一边:“将此人给我抓起来,交给父皇处置!”
“且慢!”
李昭的声音及时出现,拦下了即刻要动手将沈渡压制住的内监。
兰稚循声转身,见齐宴清竟也跟着来了。
李昭面色紧重,快步走到李韵跟前,扣住她的小臂:“父皇卧病,皆因他而起,若将他送至御前,他必死无疑!若他一死,还有谁能救父皇?和兰稚......”
李韵咬唇不语,硬生生将眼泪逼回眼眶。
李昭扭头看向沈渡,目光如刃:“现在你有两条路,要么即刻收手,医治好陛下,且交出治疫药方,要么——”
“本王即刻送你去内狱受刑等死。”
“死?殿下觉得我人都在这了,还怕死不成?”
沈渡竟笑了,随即漫不经心的抖袖伸腕,戏谑挑眉:“求之不得。”
“殿下最好立时将我处死,这样黄泉路上,不仅有当今天子为伴,还有......”
沈渡将目光移到兰稚身上,幽幽看去。
李昭冷笑:“什么时候连你也能威胁本王了?这么想死是吧?你以为你救过我,凭着几分交情和威胁,我便不能拿你怎么样了?单凭你谋杀天子,制造时疫,欺君罔上,光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我死又如何?”
沈渡目无畏缩地迎着李昭的眼,竭然反问:“殿下当真如此恨我吗?恐怕也不见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