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手边没锤子。要是有一把锤子，他能把自己的脑袋和岳三百的脑袋一起敲碎。

    什么样的脑回路，能把关系性命的东西藏在自己家里。

    “岳三百，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就从楼上跳下去。”赵德怒发冲冠。

    岳三百安慰道：【你一个退休老头，全程都没有参与到核心事件中，谁会关注你。】

    “万一呢？”

    【没有万一。从你把自己摔断腿开始，你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位俊杰。】

    赵德：。

    我怀疑你在骂我。

    【你猜猜，我把东西藏在哪里？友情提示，你在天天都能看到的地方。】

    “我不猜，你直接说。”

    赵拒绝配合，岳三百发出无聊打哈欠动图。

    【在茶几桌腿里面，反过来拧开桌腿就能看到。】

    赵德家的茶几由三根小碗粗的白钢薄管支撑，剩下两层桌面都是玻璃。

    赵德将茶几上的东西搬走，将茶几侧放拧下第一根桌腿，从里面倒出一袋灰。

    “这是什么？”赵德飞快将袋子放在地上问道。

    【这是何鸿的骨灰。】

    赵德又拧开第二根桌腿，倒出一袋连皮带头发的头皮。

    岳三百主动解说：【这是何鸿的头皮。】

    赵德又拧开第三根桌腿，倒出一个读卡器。

    “这又是什么？”

    【这是何鸿的脑芯片。】

    “你对何鸿做了什么？”赵德声音颤抖地询问。

    【我只是在别人灭口何鸿的时候，将何鸿的脑袋捡了回来。人不是我杀的。】岳三百发文解释。

    “这个时候了，你还用字幕，能不能好好说话。”赵德将何鸿三件套摆在地上，退到门口越看越闹心。

    【个人习惯。】岳三百坚持用字幕。

    赵德耐着性子问：“既然你读取了何鸿的脑芯片资料，我们去哪里找洛川。”

    岳三百发文解释：【读取资料就像看一本书，就算背下来，理解不了其中的深意，也解不了题。】

    【所以我们需要问问何鸿。】

    赵德背后伸出两只鬼手，扭曲着伸长，将何鸿的头皮和骨灰倒在一起，插上一根乌黑的阴槐木。

    【老赵，你要不要试一试把何鸿的魂魄召唤出来，挺简单的。】

    岳三百将召唤鬼魂的方法展示给赵德看。

    “成为门道中人需要与灵异力量同化？这不就是变成半人半鬼的东西吗？”赵德被基础要求选项惊到。

    他以前使用驱邪物品，并没有这方面的要求。

    官方发放的驱邪符很容易激发。

    【对。实力越强的门道中人越接近厉鬼，也越容易失控。像我这样友善，不乱杀的厉鬼，可是很少的。】

    岳三百发出得意洋洋的动图。

    赵德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打电话给陆争。

    “叔，你找我啥事？”陆争笑哈哈地接电话，结果迎来劈头盖脸的臭骂。

    赵德恨其不争地说：“谁让你用那些鬼东西的，你还没结婚，还没有后，先不说你对不对得起我，你对得起你父亲的谋算吗？”

    岳三百专门通过光脑，将陆争灰头土脸的样子同步过来。

    此时，陆争在灵异局办公室里，齐羽和武志就在不远处，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妹子探员。

    陆争不停求同伴们别吱声，忍受着赵德的教育。

    “叔，我错了，我当时太好奇了。我们组长喊我了，晚上我给您打电话。”陆争找了个蹩脚的借口，飞快挂断电话。

    赵德气呼呼坐到沙发上，捂着胸口半天没缓过来。

    【你和陆争的关系很微妙啊！当初你和我说他是来监视你的。】岳三百发文询问。

    赵德没回答，岳三百也能猜到个大概。

    陆争是被灭门游北客县地方豪强陆家的后代。

    当年赵德保下陆争，将陆争当成亲儿子对待。

    成为门道中人子嗣艰难。赵德不生气才奇怪。

    那个好爹，会看着儿子去结扎。

    【成为门道中人，不是不能生孩子，找个同样的门道中人就能生，找个女鬼也能生。】

    “别糊弄我不懂，那样生出来的孩子，还能算是人吗？”赵德想通了许多以前不明白的关键点。

    人鬼殊途。

    被灵异力量同化，早晚要变成岳三百那样的怪物。能维持人形是少数，像杨秀秀那样变成蜘蛛怪才是常态。

    这种同化更像是污染。

    “我这个年纪，被污染会不会失控？”赵德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询问。干脆用上了污染一词，直接打破成为门道中人的滤镜。

    【你的身体状态，污染百分之十以上就的嘎。有我监控，你污染百分之二左右，就足够用了。】

    岳三百也觉得污染一词描述更贴切事实。

    赵德记得每年灵异局都会死很多人，现在想想，那些人应该不是执行任务时死亡的，更多是死于灵异力量污染加深。

    “污染过程应该是逐步加深的，我成为门道中人后还能活多久？”

    赵德问出一个核心问题，他又开始担心陆争的状态。

    【这个你不用担心，多余的污染我会拿走，维持两个点，你能无病无灾活到二百五。】

    赵德直接忽略掉岳三百的调侃，追问道：“你能清理陆争身上的污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