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十二中的操场，灰尘被风卷起，像一层薄薄的雾。

    张梓钰站在铁丝网边，眼睛像被绳子拴住，盯着远处那个身影——王校长，五十多岁，头顶秃了一半，走路慢吞吞，像是拖着时间走。

    他的衬衫总有股烟草味，皱得像被揉过的纸。

    张梓钰却觉得，那皱纹里藏着一种让人心慌的重量。

    张梓钰初三，瘦得像根竹竿，脸白得像没晒过太阳。

    他不爱说话，成绩不上不下，存在感低得像教室角落的拖把。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开始注意王校长。

    或许是某次升旗仪式，王校长站在台子上，声音像砂纸摩擦，讲着考勤和纪律，阳光在他秃顶上闪了一下，张梓钰的心就突然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

    从那天起，他的世界像被一根无形的线拽着，线的尽头，总是王校长。

    十二中是所老学校，教学楼墙皮剥落，操场边的杨树叶子掉了一地，食堂的饭菜总有股油腥味。

    张梓钰的日子原本像这些场景一样乏味，可现在，他开始在每个角落找王校长的影子。

    他会假装肚子疼，去行政楼旁的医务室，只为经过王校长的办公室，看一眼那扇紧闭的门。

    他会在食堂吃饭时，偷偷瞄教职工桌子，看王校长怎么夹菜，怎么皱眉喝汤。

    他甚至数过王校长走路的步子，从校门到办公室，平均西百三十七步。

    这种关注，像一种怪病，悄无声息地爬进张梓钰的骨头里。

    他不觉得这是喜欢，至少一开始不觉得。

    他只觉得王校长像个谜，吸引着他，让他不安。

    他开始在作业本背面写王校长的名字，字迹潦草，像在跟自己较劲。

    他还偷过王校长扔在垃圾桶里的茶杯，上面有干涸的茶渍，他藏在书包里，晚上拿出来看，像在抓着一种禁忌的证据。

    张梓钰的追求是隐秘的，像一场没人知道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