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驶离山区时,我死死攥着背包里的铜镜。
程浩坐在副驾驶,正跟警察胡扯我们是怎么"登山迷路"的。
他右腿的伤口己经用警车急救包简单处理过,但血还是渗透了绷带。
"所以说啊警官,这荒山野岭的连个路标都没有..."程浩眉飞色舞地比划着,右眉那道疤随着表情扭动。
我太熟悉他这个状态——每次他撒谎,左眉毛会比右眉毛多抖三下。
中年警察从后视镜瞥了我一眼:"你朋友挺能说,你怎么一声不吭?
"我勉强扯出个笑容:"吓着了。
"这倒不是谎话。
我的指尖现在还在发抖,仿佛仍能感觉到镜面那种不属于人间的冰凉。
程浩突然压低声音:"警官,那栋老宅...静园,您知道它的历史吗?
"警察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年轻人少打听这些。
那地方早该拆了,二十年前出过灭门案,柯家上下十三口..."他猛地刹住话头,"到了,镇医院。
"下车时,程浩偷偷塞给我个东西——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段视频。
画面上静园的大门正在月光下自动开合,像一张呼吸的嘴。
"红外摄像头拍的,"他耳语道,"还有更劲爆的。
"我正要细看,护士己经推着轮椅过来。
程浩龇牙咧嘴地被抬上去,还不忘回头冲我眨眨眼。
这家伙腿骨可能裂了,居然还能嬉皮笑脸。
急诊室里,消毒水的气味冲淡了些许萦绕在我鼻尖的腐臭。
医生给程浩拍X光时,我躲在洗手间翻看他手机里的视频。
凌晨3:17的画面里,一个模糊人影在静园二楼窗口徘徊——即使像素粗糙,我也认出那是张伯佝偻的背影。
问题是,这个时候真正的张伯正和我们在祠堂对峙。
下一段视频让我手机差点掉进洗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