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章深夜救命田家林村的夜黑得浓稠，像浸透墨汁的棉被压在头顶。

    李明旭让秀芬嫂子坐下，给她倒了杯水，试图让她先冷静下来。

    “嫂子，你别急，慢慢说，到底咋回事？”

    秀芬嫂子发髻全散，几缕发丝黏在泛着水光的脸颊上，碎花衬衫纽扣错扣得歪歪扭扭，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汗酸味扑面而来。

    他转身从门外拖进个面色青紫的男人。

    那人喉结剧烈起伏，脖颈上青筋暴起，皮鞋在青石板上拖出长长的痕——是孙家的孙雨生，此刻正翻着白眼，嘴角溢出白沫。

    “他、他心脏病犯了……”秀芬嫂子声音抖得像筛糠，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求求你，救救他……”她身后的月光被阴影切割成碎片，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吠声，惊得李明旭后颈发凉。

    李明旭这才想起，秀芬嫂子嫁过来不过一年，丈夫就因病去世，此后一个人寡居在村东头的老屋里。

    前些日子，村里风言风语，说她和孙家的孙雨生走得近，没想到竟是谈了男朋友。

    可眼下这情形，明显是孙雨生突发疾病，秀芬嫂子一个人慌乱无措，又碍于名声，怕被人说闲话，才想着把人带到他这儿，再打电话急救。

    “扶他进屋！”

    李明旭猛地转身，冲向墙角的军绿色行李箱。

    几年前在边境执行任务时，一位高句丽的老乡感激他救了自己孩子，硬塞给他几粒安宫牛黄丸，捏开蜡封，立即溢出淡淡的药香。

    瓷碗里的温水倒映着摇曳的白炽灯，他掰开孙雨生紧咬的牙关，手指被磕出一道血痕。

    药丸滑入喉咙的瞬间，男人突然剧烈抽搐，吐了秀芬嫂子满身秽物。

    救护车的鸣笛声撕破夜空时，孙雨生的手指终于有了温度。

    秀芬嫂子瘫坐在门槛上，盯着自己沾满呕吐物的衣襟发愣，忽然“哇”地哭出声：“明旭，嫂子对不住你，不该把人往你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