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冬)美院旧楼的“初雪工作室”飘着细雪,顾砚踮脚给暖气片排气,铁锈味混着松节油气息在冷空气中浮沉。
苏晚晴趴在draftingtable上画面料肌理,右手腕缠着护具,笔尖在雪纹间反复游走,却总在即将勾勒出砚台轮廓时顿住。
“学姐,试试这个。”
顾砚递过自制的加热绘图手套,浅灰针织面料上绣着极小的砚台图案,“内置碳纤维发热丝,温度能维持在25度,和砚台湖初雪融化时的水温一样。”
苏晚晴抬头,看见他指尖沾着银粉——该是昨夜在陶艺社赶工留下的。
手套内侧绣着行小字:“晴姐的手,该画会呼吸的雪。”
她喉间发紧,想起上周在程氏医药的会议室,程野摸着她护腕上的勒痕:“苏小姐的设计若是累坏了手,可是整个时尚界的损失。”
说着递来进口护具,包装上印着程氏的雪豹logo。
“谢谢。”
她戴上手套,暖意从指腹漫到手肘,却在触到腕骨时突然刺痛——那里贴着程氏医生给的止痛贴,薄荷味盖过了顾砚身上惯有的雪松皂香。
最近半个月,她总在深夜接到程野的电话,说“家父想看看你的新设计”,而父亲的治疗费用,也随着程氏基金的到账,悄悄从“80万”变成了“120万”。
顾砚蹲在她脚边整理画稿,忽然发现最新的“初雪”系列手稿里,雪纹深处藏着若有若无的豹纹暗纹。
他指尖划过纸面:“学姐,你以前最讨厌用动物纹,说‘雪该是自由的’。”
苏晚晴的笔在纸上洇开墨点,慌忙用修正液盖住豹纹:“程氏基金要求融入品牌元素,商业合作嘛。”
她扯出笑容,却没看见顾砚眼里的光暗下去——他认得这种妥协的笑,就像上个月在医院,她对着催款单也是这样笑,说“父亲的病情有好转”,却在转身时把缴费单揉成雪团。
暖气片突然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