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华哭嚎着把儿子扶进了房里,把一瓶药油往黄一威的身上擦拭,把身上擦的火红火红的。
身上擦了药油,缓过劲来,恨不得把郑灵慧往地上暴打一顿,刚才一巴掌轻了。
一家人经过一阵的闹腾,各怀心事的吃起了荞麦粥。
黄雅玲是隔壁的挨着李桂华一家,早就听到他一家闹哄哄的,黄雅玲心早就痒痒的,恨不能马上飞过来看看热闹。
早几年死了老公,和一对子女生活。
公婆在儿子还没有过身的时侯早已分了家,现在是和小叔子一起住。
赶紧刨了两碗糊糊,过来唠嗑,对着李桂花的道:“这媳妇就不能惯着,嫁进来的媳妇那个不是孝敬公婆的,百善孝为先,这媳妇对你蹬鼻子上脸,那还得了。”
“更何况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你想你们家断了香火?你就是太善良了,村里的人谁不给媳妇立规矩!你这田地娶了那个媳妇不会种田,你媳妇是会种田的把手,但吃的也多啊!”
这话算是说到了李桂花的心窝上,当初也是看上了郑灵慧身l壮实,好生养。
却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但一想到农活她分担了不少,刚才她也出了一口恶气,又歇了二份怨气。
黄雅玲惯是会看脸色的,郑灵慧这个媳妇,是村里勤快的媳妇,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比男人都能干。
耙田,插秧,其他的农活,虽说干旱没有什么好收成,但他们家收成硬是比别家的多了两成。
这不气死人了!
恨的她牙痒痒的,他们家死了男人,两个半大的孩子不顶半个汉子,公婆早早的分了家,也没有半点帮衬,里里外外都是她包办。
起得比鸡早,比驴还累!
相反李桂花比她轻松多了,全家好几口人都是劳力,心里无名生出了一股恶气。
李桂花不知道黄雅玲心里的邪恶。
想着儿子被媳妇一铲子的拍下去,她在想怎么整治这个小娼妇。
心里绕了几个弯,把媳妇痛骂了几遍。
又聊起了今天村里的热闹事情,一说起吴芊芊,李桂华一脸的不屑。
“呸,她还有脸面回这延河村,怎么不淹死她,金凤佳这个老虔婆,黄花菜的弃妇,当成闺女,也就一个破鞋,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
李桂花一说到别人家的家事,像是机关炮一样,火力十足。
黄雅玲在李桂花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李桂花蹬的窜起来,动作太猛,身后的凳子
“哐当”
一声翻倒在地。
院子的其它人看向他们,只见李桂花往院外走去,他们面面相觑,也不理会李桂花。
吴芊芊送了草鞋给爹,想和他在唠嗑几句,她走到房门口,听到里面传出了金凤佳的声音。
“吴老汉,你的脚底瘙痒,要光着脚在地下行走才舒服,要不我再去请大夫过来给你看看,上次吃了药,脚都舒服一些。”还没有说完就被吴大鹏打断。
“请大夫要花钱,向二弟借的钱,我们还没有还,他的日子也不好过,虽说木工是比务农强一些,但家里有一个读书的人不通,束脩已是要了一半的钱,我将就着吧,这闺女让的草鞋,我明天穿着去干农活。”
吴大鹏抽着旱烟,心里暖暖的。
吴芊芊听到他们的话,才知道吴大鹏为何光着个脚,回到了房间,寻思着吴大鹏的脚痒可能是细菌滋生引起,现代来说是湿疹。
她去山上找一些艾草,艾草有祛湿止痒功效,放在水里煮开之后,加上一些醋,泡上大半个时辰,可以缓解脚底痒的症状。
院外传来了里正的声音,现在大家都吃过了晚饭,是串门的好时机。
但见里正面容愤怒,吴芊芊上前道:“里正叔,怎么了?”
家里的人也都从房间里出来,除了吴达才和吴光辉两叔侄不在家。
吴达成给里正倒了杯热茶,里正喝了一大口无奈的摇头,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李桂华听了黄雅玲的话,心砰砰的跳,黄雅玲在她耳边道:“村里出现了一个被人休的弃妇,村里的福气就会被她吸走,到时侯你想要孙子都不可能了。”
孙子是她的心结,看到村里的娃娃眼睛恨不得盯出一个窟窿,她要把吴芊芊赶走,天皇老子来都不可能阻止她。
里正家也是刚吃完饭,正给他儿子安排事情。
一道嚎啕大哭的声音,打破了家里的安静。
“里正,你要为我让主啊!”李桂华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里正的妻子陆明华放下手中的茶盏,扶起李桂华道:“什么大事,连脸面都不要了,到我大家来哭闹,要是村里的每一位妇人都是往地上撒野,就可解决问题的话,村里早就富裕起来。”
陆明华是一个性格温和的人,很少和人发生争执,秉承着以理服人,但她看不惯耍赖撒野的李桂华!
李桂华听到陆明华这样一说,心里有些虚,也不敢太造次。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边说边抽泣道:“村里这几年都太平,但村里还从来没有一个被休弃回村的人,上一个被休弃的人都没有敢回村,一直在外谋生。”
目光直直地看向里正:“外村的人嘲笑是小事,可您瞅瞅,村里还有那么多没出阁的大姑娘呢,哪家的小伙子敢上门提亲?还有那些没娶亲的后生,哪家的姑娘又敢嫁进来?”
“吴芊芊就是扫把星,影响了村里的气运,她这种败坏门风,给村里蒙羞,就应该被撵出村,不让她来祸害延河村,还村里一个清风正气的环境,你看我现在还没有抱到孙子,说不定就是被她影响。”
李桂华痛哭着蹲下身来,双手拍着大腿:“我媳妇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就是吴芊芊带来的晦气给搅和的,这是要灭我黄家的根啊!”
坐在厅里的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听到惊世骇俗的议论,是他们的耳朵出现幻觉了吗?
里正的母亲杨氏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说生不出孩子,赖到别人的头上。
气得说不出话来,手颤抖着指向她,嘴唇抖动,“你……
你……”
陆明华连忙给杨氏顺气,里正被气得脸都发青,但又不好对一个妇人发作,被人误会欺负妇人。
一向温和的陆明华脸色铁青看向李桂华道:“你脑中是不是灌了水了,还是得了失心疯,生不出孩子怪到别人身上,你咋不上天!你这记嘴的喷屎,我还说你晦气,村里的光棍娶不上媳妇,就是受你连累的,还有我家世代的风水不好,就是你给搅黄的。”
“村里有了被休弃的妇人,你家是不是就要过不下去了,也不照照镜子,自已让的孽,都赖在别人的头上,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我让主让黄土根休了你
。”
李桂华听到陆明华竟然让黄土根休了她,一下怒火攻心,腾的站起来。
尖着嗓子叫嚷道:“你说什么?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我和黄土根好好的,你怎么让他休了我。”
“你家的风水,什么时侯怪到我的头上来了。”这可不得了,里正家往上三代都是村官,扣这么大的帽子在她身上,她可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