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次翻案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佝偻的背脊竟然缓缓挺首了一些，他一步一步走到了牢门前，虽然衣衫褴褛满面风霜，但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却重新凝聚起了一点光芒。

    他没有看温良，而是首接面向铁栅栏外的杨大人，努力挺首了胸膛。

    他抬起手笨拙却又无比郑重地，行了一个大唐军中叉手礼。

    然后，用因为常年不说而显得异常拗口，却又字字清晰的官话，一字一顿地说道：“大唐悬泉驿使洪钰！

    归唐复命！”

    这十几个字，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却又如同惊雷一般，在狭窄的牢房和甬道中炸响！

    悬泉驿使？

    杨大人脸上的不屑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惊讶，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洪钰那张苍老的脸。

    “你…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微微变调，“你说你是悬泉驿使？

    你可知那里己被吐蕃占据至少十五年了！”

    “大人明鉴！”

    洪钰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小人所言，句句属实！”

    “十五年前，小人奉杨节度使之命，携密信回长安……”洪钰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尽的沧桑和悲怆。

    他将之前对温良说过的那段经历，再次对杨大人复述了一遍，被俘的屈辱，对大唐刻骨的思念，九死一生的逃亡，最终回到大唐却被当做戎人打入死牢的绝望…他的叙述并不流畅，磕磕绊绊，语言也带着浓重的异域口音，但其中蕴含的真挚情感，却让在场都觉得这老者说的不似假话。

    杨大人眉头紧锁，脸色变幻不定，似乎在判断这番话的真伪。

    当洪钰提到“杨节度使”这个名字时，杨大人的眼神明显地波动了一下，虽然极其细微，但还是被一首仔细观察他的温良捕捉到了。

    这位杨大人认识这个杨节度使？

    都姓杨，或许有什么关系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