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接到周渝扬的电话,沈梦醒了。
推开病房门的瞬间,便见沈梦跪坐在病床上,用力扯着徐岩的衣服下摆,后者领口歪斜,额角沁着冷汗,见她进来立刻像见了救星,满脸崩溃:“小希姐!快!快救救我!”
"泽生哥哥!"沈梦忽然转头,眼底布满血丝,眼神却混沌不清。祝希赶忙上前按住她不安分的手,柔声细语哄着。直到周渝扬叫来医生,打了针镇定剂,沈梦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呜咽声渐渐低下去,她眼里泪珠堪堪坠落:“让我去见泽生哥哥好不好,我昨天惹他生气了,我得去道歉。”
脑海中女生衣不蔽体的画面翻涌,祝希替她盖好被子,“能告诉我你们发生了吗?”
周渝扬和徐岩见状离开病房,等祝希出来,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在沈梦的认知里,自己是被命运偏爱、无比幸运的人。从父母魔爪下逃脱出来,初来这里遭遇性骚扰却被梁泽生所救,在她无家可归时他伸出援手带她回家。
第一次和梁泽生发生性关系时,梁泽生二十一岁,她刚满十四,对这种事感到害怕和恐惧。她没有接受过性教育,连月经都被称作羞耻的隐秘,只是模模糊糊知道这种事应该等到结婚后做,泽生哥哥说这是表达爱的方式。他边问着难道小梦不爱我吗,边摇了摇头,眼底露出失望。沈梦慌了,连忙拽住梁泽生的手,说自己愿意。
后来泽生哥哥把那根东西插进她嘴里的时候,沈梦难受得哭了出来。那根东西很粗,味道也很难闻,她问泽生哥哥为什么要把它塞到自己嘴里。泽生哥哥说这是他对她的爱,他将自己最敏感最私密最重要的部位毫无保留地交给她,难道小梦不愿接受他的爱吗。
三个月来,梁泽生一直待她很好。他送昂贵奢侈品给她,教她用香水,带她出入只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场合。直到云梦泽夜店开业后,梁泽生就很少见自己了。她跑到夜店找过梁泽生,可是她看到自己喜欢的泽生哥哥正倚在真皮沙发上,指间夹着细烟,面前跪着个穿镭射短裙的女孩,那姿势像极了自己几乎每晚都会为他做的事。
他将她带到包厢,解释自己是为了夜店生意迫不得已。看啊,就连夜店名字都带着我们俩人的字,难道你要质疑我对你的喜欢吗。沈梦的眼泪就这样止住了,霓虹灯牌像是无声的宣告,原来这个纸醉金迷的场所,是泽生哥哥用爱为她浇筑的城堡。
“这不就是pua!欺负沈梦年龄小!梁泽生这个混蛋!”
徐岩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望向病床上沈梦的眼神混着心疼与愤怒。
周渝扬捏了捏眉心,“先冷静点。”
沈梦至今仍深信梁泽生真心喜欢自己,且固执地认定两人处于恋爱关系中。祝希忽然想到一个人或许能帮上忙,她拨通电话,“喂,裴医生?”
“嗯?我在。”对面声音温润。
“我可不可以麻烦你帮个忙……”
未等她说完,裴予白便截断她的犹豫,欣然应下,“好。”
“对了裴医生,你上次好像把钥匙落在我家了。”祝希捻着江献晨间在沙发缝发现的钥匙,推测是从裴予白兜里掉出来的。
“哦?是吗?”
裴予白的唇角在电话线另一端勾起,在家演练了那么多次如何不经意间滑落钥匙,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今日裴予白轮休,祝希攥着钥匙站在他公寓门前。门开,裴予白朝着她笑笑,递上一双淡粉兔子拖鞋,崭新得像刚拆封。裴予白的家以暖色调为主,与主人气质如出一辙的简约雅致,干净不失格调。
钥匙递过去的动作落了空。
“劳烦你帮我保管好吗?”撞上女孩困惑的目光,他解释,“密码锁时有故障,我自己又丢三落四的。”
“确定、确定要交给我嘛?”
“刚回国不久,我没什么朋友,“裴予白自嘲笑笑,又忽然凑近,替她拂去肩头不存在的灰尘,“只有你一个。”
“那我先收下了。”
将钥匙塞进包里,祝希坐下来和裴予白讲了沈梦的情况。
男人思考了会儿,“听起来不像是自我欺骗……”
自我欺骗是通过选择性注意和记忆重构,但各项细节沈梦都清楚记得,更像是被心理操控了。可矛盾的点是,沈梦明明一直有在梁奇那里接受心理治疗,为什么还会对梁泽生执迷不悟。
女孩皱眉的样子过于可爱,裴予白眼底笑意微漾,“不如明天你带她来我们医院?”
祝希心不在焉地点头,脑子里还在想着沈梦的事,指尖习惯性随手拿起玻璃杯灌了一大口。几乎是同时,辛辣划上喉咙,小腹“蹭”地窜起一把火,她猛地呛咳起来。
女孩瞪大了眼睛,脑袋一下子空了。
怎么是酒?!度数好高!
酒精很快在体内烧灼起来,潮红一路从脸颊蔓延到脖颈,后颈瞬间沁出细汗,热到想解胸前纽扣。
“没事吧?!”裴予白眸光微沉,迅速抽走她手中的酒杯,指腹擦过她唇角溢出的酒液。
“裴医生…你给我喝了什么,好热——”祝希四肢瘫软跌进沙发里,哼哼唧唧的嘀咕。
“在说什么胡话呢。”他宠溺笑笑,拿过旁边另外的杯子,“这杯是白水,先喝点。”
“头晕吗?”
男人手掌覆上她额头,指尖凉感传来,祝希迷迷糊糊的,忍不住往他手心里蹭了蹭。
裴予白一愣。想抽回手却被女孩紧紧攥住,他轻笑:“我去拿湿毛巾,乖。”
头发被抚摸了下,祝希懵怔地眨眨眼睛。
怎么会这么热!
手情不自禁摸到身前纽扣,趁男人拿毛巾的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扯着衬衫纽扣,露出里边雪白柔腻的肌肤。
“祝希?!”
女孩今天穿的白色蕾丝奶罩,轻薄布料虚虚兜住两团小而饱满的雪白乳肉,圆润的弧线随她呼吸起伏轻颤。
裴予白呼吸微滞,喉结滚了滚,不自在地擦拭起女孩娇嫩的皮肤。女孩睫毛湿漉漉的,红唇微微张嘴,对他半点儿防备也没有。
“这样好点了吗?”
错把酒当水误喝这事他显然没有预料到,此刻有些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