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之后打算怎么办？”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亚实眼睛左右飘忽。
“回答我！”
“不怎么办！”亚实逼问下也急了，“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不满意。”内斯拧过她肩膀，“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怎样看待的凯撒？”
“是要假戏真做了，还是你被逼无奈？”
“什么假戏？我从没跟你们演过戏！”
亚实注意到空乘警告的视线，她凑到内斯耳边，“内斯，我们下飞机再聊，答应我好吗？我会给你回答的。”
“现在说。”内斯斩钉截铁，谁叫那家伙的戒指近在咫尺？
他捏起亚实细长脖颈上悬挂下来的那玩意，“我都才注意，你什么时候戴上的？”
红流苏改装项链内斯见过，这个暂且不提，问题是戒指。
这让内斯妒火中烧。什么时候发展到这步田地的？是背着他，还是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而且这戒指的款式……内斯捏在手里细细端详，完全不像那家伙以往的浮夸风格！看这颇具上世纪风格的雕花，内斯甚至联想出了一整套关于这枚戒指的前世今生。
“现在是在项链上，之后会不会在无名指上？”内斯紧盯着亚实，不放过她一丝可疑的面部表情，“这种古董戒指意味着什么，你是明白才接受，还是被迫戴上？”
“我、我……”亚实欲哭无泪，内斯的发问好像把她抵在墙角，或者是审问犯人，从头到脚全部动弹不得，从起因到结果让她全面审视自己。
“你别问了！我是要还回去的！”
亚实使了力气将戒指从内斯手里抢出来，又与戒指主人被迫地全面撇清干系。戒指此刻好似撇不清的牛皮糖。
她真是混蛋，亚实心疼地将戒指握在掌心里保护。
空乘小姐已经在到来路上，其余乘客也频频朝他们皱眉摇头。亚实知道她的激动造成大家困扰了，脸腾地羞红。
丢人死了。她一边心里埋怨内斯，一边埋怨飘忽不定的自己。
亚实此刻不知道的是，她飞起红霞的侧脸，紧握的掌心，在内斯眼底分明就变成了一对相隔千里情人，被迫使地陷入回忆，或痛苦或甜蜜，才显得如此矛盾。
令他打心底里升腾起一股愤怒！
“你吻我一下。”内斯眼神疯狂地，“来，吻我，你这张嘴是不会老实说出真话的，只有接吻和上床的时候，你才能对我稍微‘真’那么一点儿。”
这是什么话？！亚实眼瞧着情绪愈来愈极端化的内斯，渐渐害怕起来，“不要这样，大家都在看着，你不要逼我……”
内斯，内斯。亚实好想缩进他怀里撒娇说不想他这样了，但内斯依然还在追问：
“你老实告诉我，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还是就只是床伴而已？”
他整张脸阴沉下来，眼睛却皮笑肉不笑地弯着，亚实怀疑，似乎下一秒，那张假面孔就会像能剧变脸般换掉。
“所以，你收下他的戒指，包括现在前去找他，都是为你们以后做打算！只要复合了，就要把我彻底抛下！是不是这样？！回答我！”
“你给我冷静点！”
亚实用力甩了内斯一巴掌，把他脸打得偏过一边去。连一旁站立的空乘她都没来得及在意，而是选择先发泄出去。
她好累，救命，别这样，别这样都来压迫她。
“我不会！要我说多少遍！别再逼我！！”
后来一句话没有。
还有什么话好说？她看见内斯把两人座间的隔板升起来，眼不见心不烦是吧。
亚实心里却叫苦不迭，一个还没好，这一个也吵上了，教她该如何是好。
一直到熄灯时空姐来调平座位来铺床，他俩也没说一句话，陌生人似的站起来，木呆呆躺下去，中间隔的是挡板他们当堵墙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临时凑的双人座。
空乘贴心地把帘子全闭了，机舱里黑黝黝的，只剩走廊角落里一盏起夜的灯亮着，为异国他乡客们。
亚实躺下来，本不想去听隔板那边的响动，耳朵偏不如她意般竖老高，他那边好静，简直安静极了，只闻呼吸声均匀分布，他竟然就这么睡了。
可恶，还以为他很受伤呢，害她情绪也那么失控。
‘我到底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了？’
凯撒这么逼问过她，内斯又成了下一个。
之前大学时候也有过，每一个她好像都没好好回答。
这么看来，糸师冴应该是她的报应，她该给一个确切答复的。
她到底把他们当什么呢？好像每次都很害怕暴露本心，却总不小心暴露给他们看了。是她太好哄了还是他们太好骗了，等当事人反应过来，关系就杂糅到一块，理不清剪不断了。
有时男人也真是傻，下半身动物，只要女人身体贴上来，魂都给勾走了。
亚实之前练剑道的那个学长，就是这样，她那时贪玩不懂事，耍了好多无缘无故的媚，伤了一些无辜之人的心。可他们也有获得啊，而且，有几个真心珍惜的。
好吧，她道歉。这也不能算作她当时伤害真心的借口。
不过大多数男人，他们一旦下了床，也会不认情的。什么海誓山盟甜言蜜语，全部是给那几秒钟快感添数的。
糸师冴不就是这样吗？他还更绝，在她深陷时抽身，一点喘息机会没留，他的出现，是对她之前不珍惜真心的惩罚。
况且她还自相矛盾。
有想过彻彻底底拒绝，可是回忆容易模糊底线，于是她心一软又把他们放进来，殊不知这才是越伤越深。回过神来，她竟也成了糸师冴，只不过她是在给予而他是在索取。彼此的身体相熟了，他们予取予求，她也任君采撷，泪腺又松动易感，到底是谁先动了情呢？
不知道了，她现在就在寻求答案的路上，她找得到答案吗？或许根本没有答案。
“呼——”
根本睡不着。亚实翻身坐起来，去下洗手间吧。
就在她小心翼翼起身走去洗手间时，有双琥珀色眼睛悄然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