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妮丝对芙洛蒂妮的依赖程度越发离谱了，几乎是在学校得寸步不离的程度。

    「芙洛蒂妮！芙洛蒂妮！」ai葛妮丝午休醒来後环顾四周，没有找到芙洛蒂妮，整个人彷佛惊弓之鸟似地，r0u眼可见地慌张恐惧，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眼见将续上泪水，她跑到走廊漫无目的地找人，见人就问：「你们见到芙洛蒂妮了吗？」

    芙洛蒂妮身着水蓝se校服，正慢悠悠地走出洗手间，正在洗手时就被隔壁金发碧眼的nv生告知ai葛妮丝正着急地到处寻人。

    「啊？」

    不该啊，她都特地提早出来，想着配合ai葛妮丝醒来的时间正好回去了，怎麽还是醒了？

    「确定是ai葛妮丝？」

    「亲ai的，没有人会认错ai葛妮丝。」那个nv生肯定点头耸肩，表情蛮不在乎又充满玩味，「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很出名吧？之前ai葛妮丝在上一届毕业舞会的舞会nv王发表时间拿着手机相册的照片满场找你，找得快哭了，还有一次听说是你发烧请假也是这样，不只毕业生，後来各种传得满天飞，大家就都认得你是谁了。」

    两次都是她不在的时候。

    「痾」她无语凝噎，一时之间不晓得自己可以说些什麽，只好转开话题，「她刚在几楼？」

    芙洛蒂妮终於明白怎麽会某天开始，感觉路上的人都认识自己了，果然不是她的幻觉。

    「刚刚碰到她是在三楼的走廊，我猜要跑会往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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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叹了一口气，迅速把手上打好的泡沫冲掉，匆忙地道谢离开。

    在她到处寻人的第五分钟，终於在西侧的六楼走廊找到还在问人的ai葛妮丝。

    「ai葛妮丝！」她对着五十多公尺外的人喊，那人闻声立刻回头，见到她的瞬间像见到救世主，泪眼蒙胧地飞奔过来冲进芙洛蒂妮怀里，整个人就像是再晚一秒见到就会碎去。

    &葛妮丝委顿在地，抱着芙洛蒂妮崩溃大哭，扯得芙洛蒂妮也只能陪她蹲在地上。

    「芙洛蒂妮，他们又来了、他们又来了。」ai葛妮丝的一头长发全是散乱的，浑身斗如筛糠颤抖不止，「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芙洛蒂妮皱着眉，她从ai葛妮丝身上嗅到了一gu与si亡将近的绝望气味，她试着拉起ai葛妮丝离开走廊，想着到安静的地方再安抚，但ai葛妮丝纤细的手却紧紧缠绕住她的关节，si命不让她用力。

    「芙洛蒂妮，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她近乎尖叫着哀求，引来四面八方侧目。

    「好、好、好，没事的，我就在这里不走。」芙洛蒂妮活动肩膀将ai葛妮丝整个人环在怀里，尽可能不让周遭的人认出是谁，边安抚芙洛蒂妮，边朝着人来人往的左侧求救：「有没有人可以过来帮我一下？」

    「我？」视线对到处，一位带着牙套、身形纤瘦的男生应声。

    「都可以，能不能帮我去辅导处找一下老师，说要空出房间，再找人陪我一起把她带过去，我朋友现在有点崩溃。」

    「我尽量。」那人点点头，消失在楼梯间，过不多时，如约带着三四个辅导室的老师来到六楼，但旁人一碰她就激烈反抗，只把所有人都弄得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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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能不能帮我去问一下其他同学，她刚刚有没有发生特别的事？」芙洛蒂妮皱着眉，「平常她就算没安全感，找不到我会焦虑，但不至於到这个程度。」

    「已经去问过了，还调了监视器画面，但没有，她在跑出教室找你之前只有趴着休息。」

    「ai葛妮丝。」芙洛蒂妮拍拍ai葛妮丝的头，「辅导室空出了一个房间，我先扶你到那边，好吗？」

    &葛妮丝伏在她怀里摇头，止吐出一个单词：「监视器。」

    「没有监视器的。」旁边的年轻男老师开口。

    「ai葛妮丝，老师说没有监视器。」她又拍拍她暗红se的长发。

    &葛妮丝听到後明显愤怒，抱着芙洛蒂妮更用力摇头，这次却是一句话都不肯说了。

    「ai葛妮丝，我在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芙洛蒂妮深深地叹了口气，用自己做担保，「你就算不相信别人，也该相信我，等一下进去之後我会替你检查的，好吗？」

    怀里那团静默了好一阵，终於点头，发出了微弱的一声嗯。

    众人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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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有力吗？」芙洛蒂妮关心ai葛妮丝。

    「嗯。」

    腿部承受两人重量逾四十分钟，站起时反倒是芙洛蒂妮脚麻一瞬，两个nv孩互相搀扶着，总算到了辅导室的谘商间。

    「你等我检查一下。」芙洛蒂妮到处查看，关上灯用手机把房间全照了一遍确认，「没事的，ai葛妮丝。」

    她温柔地ch0u卫生纸一次一次抹掉ai葛妮丝令人心疼的泪。

    &葛妮丝的睫毛sh漉漉地眨，被卫生纸抚过後黏成一簇一簇，她就像是有哭不完的泪水，悲伤浓重得让芙洛蒂妮震惊，整个人共振过度，久久无法言语，甚至就连安慰ai葛妮丝都做不到。

    在这样深刻、繁复而纠结的愤怒悲伤面前，似乎任何宽慰开解之词都显得苍白、显得冷血无情、显得置身事外。

    芙洛蒂妮花了好长时间，才终於从情绪的滔天巨浪里缓过来，她轻声问：「ai葛妮丝，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葛妮丝又沉默了好久，空气里弥漫着模糊的钝痛和心悸，她身型摇晃，一看就知道是解离了，又过一阵子回神，幽幽开口：「你记得我的成名作吗？芙洛蒂妮。」

    「我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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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洛蒂妮当然记得，毕竟刚来时她就肯定ai葛妮丝会大红大紫，也正是在她初来乍到、刚这麽想之後的不到六个月，ai葛妮丝就凭着临时救场的电影拿到最佳nv配，名扬四海、家喻户晓。

    &葛妮丝突然就笑了，笑得不屑而凄怆，「你还记得最佳nv配的时候，评审是怎麽评价我的吗？」

    评委说，ai葛妮丝是世间难寻的天生演员胚子，在电影中展现了不属於十四五岁孩子的真实演技，只要好好培养，未来一定会鸿图大展、奖像无数。

    在那部电影里ai葛妮丝所饰演的角se是国家的秘密武器，她在到敌国埋伏时惨遭侵犯，後不折不挠绝地反杀的过程，是一部谍战剧。

    「还记得那部片的内容吗？」

    「记得」芙洛蒂妮倏然瞪大双眼，脊背发寒。

    「哈哈哈哈──那哪是什麽演技？芙洛蒂妮，那时候我才十四岁啊。」ai葛妮丝笑得泪都飙出来了，双眼星红，连连咳嗽不止。

    芙洛蒂妮愣在原地，心脏过度跳动的感觉让她不适，感觉浑身血ye都聚集到脸和脑袋上。

    &葛妮丝是真实存在的ai葛妮丝，遭遇也是确实发生在确实存在的ai葛妮丝身上的。

    「芙洛蒂妮，他们连我睡梦中都没有放过我，我那年刚满十四。」ai葛妮丝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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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

    芙洛蒂妮没有漏听关键词。

    「我每天都在想，这样的地狱什麽时候才是个头啊？」ai葛妮丝目光涣散，向後瘫倒，「九年级下学期的时候，你只是离开去考试了二十分钟，他们就可以把我折磨到噩梦连着做三周。」

    「这麽多年了，我只有待在你身旁时才真正全然幸免於难。」ai葛妮丝望向芙洛蒂妮的眼神里全是疲倦哀痛，「真的不是我小题大作，我是真的需要你，芙洛蒂妮。」

    芙洛蒂妮用力咬牙，望着眼前的ai葛妮丝，眼眶泪掉个不停，她感觉天旋地转，怎麽就这麽多年来她从未意识到挚友身陷囹圄的苦楚？

    「对不起。」

    「芙洛蒂妮，不要说对不起，我才不需要你的对不起。」ai葛妮丝站起身来到芙洛蒂妮面前，低头拥抱ch0u气不止的芙洛蒂妮，轻声哄道──

    「我亲ai的，你是我的幸运星。」

    芙洛蒂妮清楚知道相拥垂泪的那一刻，ai葛妮丝的灵魂曾享受过真正被理解道深处的宁静，可惜只一刻实在是太短、太短了，短得不足以作为慰藉让她停留、不足以停格住她稚neng年少、大起大落又脆弱鲜活的生命、不足以让传奇般的灿烂星辰不去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