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yan的表情逐渐释怀,南河也悄然松了口气,通过随身的方位仪辨别了下位置後,牵着她继续在昏暗的树林里0索和沃坎部落遥遥相对的下山路径──既然他们的目的地是暗之地最深处、只在童话书中被描绘过的萤火虫森林,下山後就必须继续往北走,那将会是段非常遥远的路途,途中的蜿蜒崎岖也犹未可知。
从前曾有人成功找到萤火虫的森林吗?
说实话,南河并不清楚。假如有谁费尽千辛万苦抵达了那座梦幻森林,大概不会想从那美好的地方再次退回现实之中吧?更别说将消息带出来了。
思忖之际,余光见小yan用力眨了下眼睛,还微微甩头,南河马上猜到她已经困倦了,只一个晚上,他们就仓皇又匆忙地赶了太多的路。
「累了吗?」南河止住脚步,倾身观察她的神se後道:「是该找个地方休息,现在夜也深了,我们又对这地方不熟,容易发生危险。」
小yan困窘地摆动双手,「我还可以继续走,没有关系……」
南河下秒便按住她的额头,温声道:「我有关系。」
抿唇盯着他转过身去的背影,小yan感到不解,两人明明经历了同样心碎难受的事,她也能从南河的眼底读到悲怆仍在,为何他还是能敏锐仔细地关照到她的情绪呢?明明她自己光是要压抑住内心的酸楚,就感觉用尽了全力。
一阵子後,他们顺利找到了片底部往内凹陷约五步宽的山壁,从山壁上方垂坠而下的爬藤植物恰好遮住凹陷处,增添了些许隐蔽x,虽说位置不大,但能在这将就一晚已是山林赐予的恩惠。
本来南河还担心小yan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难以入睡,不过显然累过头的她很快便意识模糊了,前一秒还在叮嘱他一定要喊她起来轮流守夜,下一秒便彻底没了声音。背靠山壁坐着的南河低头凝望用斗篷将自己包裹成蚕蛹、蜷曲在他脚边的nv孩,不由自主触碰她额前的碎发,即使睡着了,她轻皱的眉头依然没能舒展,大概梦里通往未来的道路尽是一片漆黑吧。
在野外时,南河夜里向来浅眠,身t也养成了随时警觉的习惯,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刻醒来,有没有人轮替守夜,对他而言其实没什麽区别,因此也不打算将小yan吵醒,让她安稳地睡上一觉,隔日才有jg神接着赶路。
所幸一夜平静,飞虫走兽都未来叨扰,连风声也温柔含蓄。
在日光时间到来前,南河便已完全清醒,双眸循着从垂藤间缝隙钻入的清晨微光望向身侧,却发现小yan也同样睁开了眼睛,眼周薄红,正出神地盯着半空,南河连唤了两声她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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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着斗篷坐起身,恍恍惚惚且细弱地道了声「早安」,小yan复又陷入愣怔。见她整个人不太对劲,南河不禁皱眉,难道在自癒力减弱後,身t也有可能会开始生病吗?这目光迷离的神情像极了正高烧不退的模样。
他连忙伸手探她的额温,好在温度不烫,相较於他的掌心还显得微凉,让南河继而拢紧她身上的斗篷,但动作的同时,却听见小yan开口喃喃了句──
「她们说我是最後一个了。」
愣了愣,0不着头绪的南河困惑反问:「她们?」
孰料,水滴竟忽然坠下,小yan的眼眶在顷刻间蓄满了泪,眼神却仍是空洞的,犹如被ch0u离了意识,只余失去灵魂的空壳;南河惶恐地抱住她的身躯,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束手无策,仅能一遍又一遍呼喊她的名字,就像她在北山上唤回他的x命那般。
一会儿後,怀中的人总算有了反应,偏头之际发顶蹭过了他的下颔,出声时嗓音透着疑惑:「南河?」
慌忙退开,南河反覆打量了她几遍,确认小yan的眼神已恢复清醒且停止了哭泣,方才高悬的心才总算放下。
「你还好吗,是不是又做了噩梦?」他抹去她颊上sh润的痕迹。
「咦?」小yan也碰了碰自己的双颊,貌似对自己落泪的事毫不知情,看起来相当意外。「我不太记得了……好像有,但应该不是噩梦才对……」
见她勉力回想而苦恼地眯起眼,南河戳了戳她的眉心温声道:「不要勉强,或许之後慢慢就想起来了。」
按住前额,小yan顺从地颔了颔首,随南河起身钻出了藤蔓构筑而成的垂帘,当树叶摩擦的细碎沙沙声占据耳廓之际,她似乎还听见了某种轻微的振翅声响,而後,飞鸟经过上空的影子在地面快速掠过,由於是经常会偶然瞥见的景象,她便没有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