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去了名下的私人医院里,检查结果出来,幸好并无大碍,井时太累,早早就昏迷过去。
在病房陪他一晚上,贺星反复想起井时最后的那句话。
他不明白井时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他什么要杀井时,他又不是犯罪分子,真是胡言乱语。
贺星思考了下,拨下电话,对那边命令:“你去带个人过来。”
一天后,井时终于睁开眼睛,他看向房间多出的人,神情有些惊异,挪动干裂的唇:“爸?”
井父跟个狗腿子一样,捧着菜粥,一个个“小时”唤着。
在高中时期无恶不作,从不把他当亲生儿子看的父亲,此时仿佛变成了良父,对病床上的儿子体贴入微。
就算他再恨父亲的不管不顾,酗酒滋事,但他们始终血脉相连,他还是他的亲生父亲。
井时愣愣地看向倚靠房门的贺星,他明白,这辈子他也许,都无法逃离这座名叫“贺星”的牢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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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四五年后,贺星家里的老不死亲戚吃饱没事干就开始催婚了,天天给他发豪门千金少爷的照片,贺星烦得要死。
好在他向来为所欲为,就不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既然要他结婚,他就满足他们。
贺星通知井时,三天后他俩会举行婚礼。
没错,只是通知。
跟某人说中午一起去吃饭一样,平平无奇的语气。
井时一如既往,没有拒绝的权力。
毕业这些年,贺星在物质方面并没有亏待他,井时精神逐步稳定下来,他有良师益友,有一份稳定并喜欢从事的工作。
眼下,也不过是在法律上名正言顺的披上一层遮羞布而已,和以前做的事并没有差距。
毕竟,在贺星面前,他什么尊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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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司仪问“你是否愿意作为妻子与新郎结婚,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就像你爱自己。无论他生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贵,都要忠于他,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井时迟疑了。
贺星一下子紧攥住他的手,很痛,手都要捏红了。
井时望台下扫了眼,宾客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的父亲正急切的看过来。
不是担忧他,只是害怕贺星发怒。
算了,有什么用。
只要贺星不放手,他走不了。
井时说:“我愿意。”
经久不息的掌声里,贺星双手捧起他的脸,就像捧一件价值连城的稀世之宝,着急的、虔诚的亲吻他。
很普通,无味的一个吻,只是唇碰了碰唇,分明在深入的事都做过,可贺星还是因为这个吻,眼眶莫名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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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贺星都不敢相信,他和井时结婚了。
不管如何,在众人眼里,他们是携手从校服走到婚礼,名副其实的神仙眷侣。
敬酒结束后,井时遇见了贺星的好友,好友感叹:“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瞅见井时神色黯淡,好友们也琢磨出不对,贺星纯粹是个无法无天的大少爷性子,他不会是逼人结婚的吧。
虽然很不想相信,但也不得不信,贺星在井时身上就跟有病似的,难免失了分寸。
特意背着贺星,跟井时说:“我也算和贺星从小到大的兄弟,他什么性子,喜欢什么人讨厌什么东西,一眼都看得出。我这辈子都没看见他这么在乎一个人,你是第一个。他就是家境太好了,没人忤逆过他,太年轻气盛了。你可能不知道吧,贺星高中为你千里迢迢请来在教科书上着名的教授,他自己偏科都偏成什么样了,都没管,只给你请。”
“高考前几天,你那父亲来找过你,想道德绑架找你要钱,他知道你马上要高考,说不给钱就让你读不成书。是贺星那小子,都没管自己复习,找人天天堵着他往死里打,来几次打几次。所以你父亲后来再穷困潦倒,都不敢来找你。”
“你毕业后进公司也一样,那些人有真本事在手里,谁不是眼高于顶,怎么会因为对你刮目相看就传授这么多经验。都贺星花了大价钱让他们倾囊相授,想培养你,给你铺路。”
“这小子也是犟,死都不说对你有意思,我们都看得明明白白,他就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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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时平静的听完,没有一丝反应。
贺星朋友都觉得这状态不对啊,大眼瞪小眼,这听完后不得敞开心扉,彼此放下芥蒂,携手到老吗?
井时没有和这些人多待,临走之前留下一句:“他不是喜欢我,他只是把我当做的宠物。”
这句话,朋友如实转告给贺星,贺星手里的高脚杯,不稳地洒出一些酒液。
他重重放下酒杯,警告道:“谁叫你们乱说的,一天到晚都在说些胡话。就是他说得那样,他不过是我比较符合心意的宠物。我娶他,也是为了堵住家里催婚的嘴脸。”
朋友们满脸不信,“你会在意催婚?”
贺星重复:“就是这样。”
他仰头喝下一杯酒,烈到发苦。
结婚很后,井时因为工作和别人多说了两句,贺星就大发雷霆,他对井时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到达极端,甚至要无时无刻监视着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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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如此,性事也是变本加厉,折磨到井时崩溃吐出那些淫词秽语,常常逼迫井时含着一肚子腥浓精液才能出门。
不久,井时自杀了。
贺星在病房面前坐了一天一夜。
医生说还好送过来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从那以后贺星就像变了一个人,对井时不再严加看管,有时井时单独出门,他也没有加以阻拦。
再次因为井时出差,而大发脾气的贺星,望着井时逆来顺受的模样一愣,匆匆跑进书房。
他拿出抽屉里的刀,划开手臂上的皮肉,上面残留着无数,曲曲折折疤痕,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痛意,贺星心里的怒气和嫉妒才渐渐平息。
他下过决心,不会对井时乱发脾气。
每次忍不住要发怒的时候,他会无情的往左手臂,腿上扎,哪里看不见就捅那里,流出的血代表他的理智重占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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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什么,他回过头,发现没关上的门口,井时在外不知道看了多久。
贺星将东西扔进抽屉里,拿起一团纱布胡乱擦拭伤口,“谁让你上来的,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进书房一步?”
井时充耳不闻,他视线落在贺星的手,摁在那块肉眼可见浸湿的红色纱布。
此时此景,他似乎终于后知后觉明白贺星为什么脾气好了很多,“是因为我惹你生气了吗?”
贺星语气不善:“你以为你是谁,我会因为你伤害自己?”
“我想也是。”井时平淡说,“如果你是因为喜欢我,做出这种事,我只会觉得恶心。”
贺星舌尖咬出血,他几乎极力维持摇摇欲坠的身体,展示一缕不以为然的笑,“你少自作多情,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你不过就是我养的一条母狗,玩都玩腻了,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你的。”
“现在,立马滚出去,别在我眼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