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独孤葳蕤
刚开始只有我在这一个房子里。
房子很大,也有很多空的房间。
母亲不在了。
母亲在瞒着我什么。我只是直觉的知道那是有关父亲的事。
她去了一个敲钟的地方,不再看管我。那天她穿着灰se的袍子,对我说:“我已经看着你把字都认得了,剩下的看你的造化。”
我在刚开始讨厌看书。因为只要看书,就会想起过去和母亲一起看书的情景。
可是,呆在这里除了仆人,什么都没有。
我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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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我想念起了母亲。
我拿起了书本。一边哭一边读。
后来不哭了。我沉浸到书里。t会他们的人生。回过神来时,眼泪在泪囊里出不来。
父亲偶然会来,也没有几次。有些时候会带我出去见大人们,在宴会里,或者饭桌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都是这样过来的。直到这个房子传来了吵闹声。
吵到我看书了。
我下楼,看着仆人们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我大声问她们。
她们看到我,有些慌张,主动说了原因,让开了她们围在中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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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说老爷刚刚来过,但很快又走了,留下了这个孩子。
“孩子?是父亲的孩子吗?”
她们说并不清楚。
“……”我走过去,木框的小篮子里是一个小小的粉粉的婴儿。样子有几分像父亲。
很小。我不记得母亲会再生下另一个孩子,而且不让我知道。
也就是,父亲和另一个nv人生下的孩子。
我并没有很生气。母亲和父亲决裂的时候没有第三者的传闻。
只是父亲另寻新欢罢了。甚至都没有告知到他的第一个孩子。
这个房子有很多空的房间。仆人们把它安放到一楼,这样就不会吵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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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想法挺好,只是那个孩子哭声的穿透力太强了。
有一次仆人们去厨房吃饭,那个孩子又哭。
我有些烦,拿着书去楼下摇晃那个摇篮椅。
我还没有摇晃,它只是看到我后就不哭了。
有点乖。
我的手指碰触到她的脸颊,软的,有点像布丁。它的小手抓住了我。把我的手指含在嘴里吮x1。
它应该是饿了。
我ch0u出来,手应该不g净,下次过来的话可以洗g净手让它含。
我在屋里找n瓶和n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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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后正要冲调时仆人回来了,发现我在冲调,及时制止了我,她好像看我表情不太对,问我是不是想给它喂n喝。
我没有说话。
她似乎了然,仔细教我拿着n瓶和n粉按b例和温度冲调一份,尝试着喂它。
它吃的眼睛都眯起来,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这是人类的刚开始的样子,软的,脆弱的,向陌生人展露它的攻击x的哭,和被满足后安静的笑。
&海一样的我要鲜活得很多。
我不在的时候它经常哭。像是要把我的那份也哭出来一样。后来为了防止吵到我,方便我看书,我经常带着书下楼,甚至到了后面,有时候听多了它哭,我竟然不会分心。以及它哭的多了,仆人们焦头烂额时候,我会让她们去g自己事,让它在那哭就好了。
我会隔一段时间就站起来摇晃它的小摇篮,陪它小玩一会儿。或者喂一下n。
40c的温开水,加上适量的n粉,冲调轻摇晃,就可以给它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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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它摆脱了它的摇篮,主动爬在我的腿上。
我找来一些小的漫画书给它看。在适当时候给它读一下拼音。
它很快就能认字了。
这个时候我会夸它,它很受用,会积极的看书,不过在我看来,它貌似不怎么专心,经常看着看着就会看我,尤其在下午夕yan照得我有点刺眼的时候。
它并不喜欢父亲。对我们的父亲有些恐惧。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父亲来的时候,它都会躲起来。
父亲很高大,也很英俊,我经常不是很明白它恐惧的原因是什么,它咿咿呀呀,说不出所以然来。
父亲经常会发笑,b只有我在的时候次数会多。只是有时候笑的很肆意,有时候笑的眉头皱起来,像是在y笑。
这样的感觉有点像我正在看的一本书,唐吉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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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在宴会交际上的他不同。
那时候的我不懂。
后来,它慢慢长大,我发现它不在是满地蹒跚的婴儿,而是一个小nv孩儿了。只是在这一点上没有变——她经常会跟着我。
我在她第一次穿上裙子的时候发现,这种奇怪的视觉感。像是一个可以随便折腾的小兽,变成了处处不能做些什么的nv人。或者换句话说,仆人们在给她立规矩。
“我只有在哥哥面前是自由的。”她这样说道。
“……你认为什么是自由?”
她躺在地板上,随意翻滚,粉紫se的裙子被她和地板捻出很多褶皱。我的房间仆人们一般不进来,如果她们可以进来的话,应该还可以说教一番。
“可以在地板上随意翻滚、”她像只虫子匍匐在地上,挪动自己的身t,直到头枕到我的腿上。“可以像虫一样蠕动、像恋人一样枕在哥哥的腿上。”
“……像恋人一样?”我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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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很无奈地,盯着天花板,说:“哥哥你不在的时候,她们对我说不能和你有过于亲密的举动,说这是恋人该有的。”
“……”
“可是哥哥又没有恋人。我也没有,我很孤独,这里只有我们,我为什么不能靠近你呢。”
“青棠。”我很少叫她的名字,更少叫她妹妹。
“我在,哥哥。”她转眼看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你是这栋房子的主人,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至于其他的让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想听就可以听,不想听也可以不去听,你也可以让我教你,我来给你下判断。”
她听得似懂非懂:“如果我是这个房子的主人,那哥哥你是什么?”她笑的狡黠:“我的‘老师’吗?”
我助长了她的肆意。准确来说,我希望她可以对我做这些。我们像是这冰冷的洞窟里互相t1an舐的小兽,我不允许她们破坏这份亲昵,这种亲昵像是一个火苗,在温暖着彼此。
只是这份温暖在不久后变成了间接不稳定的东西,越来越不稳定。以前我能独自温暖的火光,又多了一些东西和我分享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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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一个人进来了这栋房子,获得了长久居住权。
那是独孤京洛。他应该是早于青棠出生。着实顽劣,不可否认,无论好坏,他夺去了青棠的一部分视线。
“我讨厌他。”她这么说。脸上挂着伤。我用自己房间的很少开封的医药箱取出碘伏清洁伤口。
他们经常打架。我一般不参与这件事,虽然我的身t机能足够我制止他们的斗争,但是无可厚非,他们都不是那种可以忍的x子。
我默许了这件事情发生,趁着他们还小,青棠还能打得过京洛。
再大些时候自己再出手。
我并没提倡打架。
只是我独自呆在房间里的时间有点变多了。
我开始尝试着除了一起吃饭的时间出来逛一逛,打着喝水或其他的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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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父亲带我们有一起出门的机会我几乎都不会拒绝。
青棠相b父亲和京洛,更容易呆在我身边。
后来,他们相处得多了,也变得融洽。
再后来,火光本来是温暖我一个人的,变成了两个人,变成了独享给了另一个人。
剩下的一丁点时间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共享。
好冷。
我变得冷了。
好像一片海结了冰。
身后没有冻结的海水在不断冲刷着结着厚厚的冰面,拆解,一点点,一块块冰板囤积,和后面冲刷的海水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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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这个海里,海水和冰板冲刷的时候我还能忍受。
但是后来,看着青棠躺在医院病房的时候,冰板锋利的棱角开始割开血r0u。
我想我向来都是刀枪不入的。
可是寒冷细如微毫,在潜移默化的过程里将身t变得僵y,锋利的冰刃开始一点点切割,直到变成碎块,不由得自己跟随着退cha0离她远去。
在这满目红se如血,白se气泡如雪的地方,在这sh燥的天气中,循环着。
我想她了。
作者备注:葳蕤最开始看到这个小孩子的时候,确实没有什么是“妹妹”的观念,只是一个东西。所以我用了人称代词“它”。后来等青棠长大一点后,葳蕤才有了一点她是我的“妹妹”的概念,是一个身份关系。
哥哥把妹妹教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