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她说那是故事,其实是心事
她低头喝了一口温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杯缘,像是斟酌什麽,过了几秒才慢慢开口:
「我跟你说一件事……当作故事听就好。」
「喔喔,我最ai听故事了,来吧。」
她语气仍是轻的,但语速b平常慢一点:
「有一位l先生,是做设计的,想法很多,说话总能接得刚刚好……不会让人觉得被看穿,但你会知道他其实都懂。」
「那不是最危险的一种吗?」胡幼琳眉毛一挑。
「嗯……但他不是那种看穿你却不理你的人。他会问,会说,有时还会突然开一些很准的玩笑。」
「准?」
「就是……刚好卡在你没说出口的那个点上。」
林蔚然说这句时语气不重,但明显有点心虚地低了头,像是怕被听出什麽。
「l小姐是怎样的人?」胡幼琳追问。
「就……有点慢热,不太习惯别人靠太近,对合作很认真,对界线也很在意。」
「然後就这样撞在一起?」
「不是撞,是……他很有耐心地走近。」林蔚然眼神望向窗外,像是回忆某一段风景。
「l先生不会让人尴尬,他会用开玩笑的方式让人卸下防备,也会在场合中注意到l小姐什麽时候有点紧绷,然後……不动声se地接住她。」
「欸欸欸,那不是最危险的类型吗?懂你但不拆穿你——这种最容易晕。」
胡幼琳望着她,语气变得安静:「那……你们之间,是不是已经……」
她没抬头,手指在杯边绕了一下,才轻声说:
「有过……一次。」
「哪种程度的有过一次?」
她抿唇,语气低到几乎像风声:「是……他吻我,我没退开。」
胡幼琳没说话,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然後淡淡地笑了,像是看穿但也替她保留空间:
「嗯~~了解,是他吻你~~然後……你也刚好没退。」
林蔚然没回,只是低头喝水,耳根却悄悄红了。
胡幼琳:「……那後来呢?」
她笑了下,眼底却没什麽得意或甜蜜,只有些说不清的节制:
「没有说破,也没人b问。像是……我们都知道,但谁都没踩那一步。」
「所以那个l先生,是真的喜欢你吧?但不b你。」
「嗯。」她点头,声音里有一种很轻很轻的叹气,「他一直都不b我。」
她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不是我啦,是l小姐。」
胡幼琳:「懂!是l小姐,不是你。」
「这位l小姐该不会是……也动心了吧?」
林蔚然没说话,只是嘴角压得更紧了些。
胡幼琳望着她,语气少见地正经:「她怕什麽?」
她沉默一会儿,才轻声说:
「她怕那些话太刚好,是因为对每个人都能说得刚好。怕自己不是特别的,只是……刚好出现在那段时间的人。」
胡幼琳盯着她看了几秒,语气很平:
「如果她会这样想,表示她对那个l先生——早就已经不只是朋友的在意。」
她没有否认,只轻轻点了一下杯缘,像是对她自己说的:「但她还没准备好承认,所以只能说成故事。」
五、说过的故事,他来亲自接
餐後时分,林蔚然和胡幼琳刚点了第二壶热茶,店内光线b刚来时温润许多。
她低头收拾桌面时,手机萤幕亮起,来自李延的简讯弹出来:
【leoli】
上次说要给你试试我调的香,我等会拿给你,你现在在哪?
林蔚然看了那句话,稍稍顿了几秒才回覆:
跟朋友在一起,我家楼下转角那家餐厅。可以过来。
不到十五分钟,李延便出现在店门口。
他一身简单风衣,手里拿着一只深灰se小罐,步伐不快不慢,像是走进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空间。
「刚好这两天实验室有空,我就调了那款之前聊过的木质基调。」他将小罐递给林蔚然,语气一如既往自然温和。
「谢谢你。」林蔚然接过瓶子,指尖与他掌心短暂碰触,随即迅速收回。
胡幼琳坐在一旁,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看着两人互动。
从语气到眼神,每一处细节都像无声的线索。
三人没有多聊,李延准备告辞时,胡幼琳忽然笑着开口:
「下次一起吃饭哦~l……先生!」
李延脚步顿了半秒,随即转身,语气轻松:
「哦对,我是先生,leoli。」
他笑得不快也不急,还带着一点打趣的意味:「好,改天一起吃饭。」
说完便潇洒离开,背影乾净俐落,却留下一室余韵。
等他走远,胡幼琳立刻转向林蔚然,用手肘撞了她一下:
「欸欸欸~他刚刚那句是怎样啦?什麽先生~也太幽默了吧!超会接的耶!jg品级反应欸!」
林蔚然没说话,只是低头轻轻转着手中的香氛瓶,唇角却悄悄往上抿了一点。
像是想压住笑,但怎麽都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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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香气中的迟疑与心动
回到家时,夜已深,屋内静得像一层薄雾。
林蔚然换下外套,将包包放在桌上,指尖还不自觉地0着那只深灰se香氛瓶——李延今天亲手送来的。
她没马上打开,只坐在落地窗边,静静看着城市灯火的起伏。
过了一会儿,她才将瓶盖转开。
香气一瞬间温柔地扩散开来,是她熟悉的调x——低沈乾净的雪松基底,里头藏着一丝细致的胡椒香气,然後,是她没预料到的那一抹:佛手柑与橙花,轻柔,却清晰得很难忽略。
像是他会说的话,藏在空气里,说一半,留一半。
她轻声自语:「先生……」
语尾轻得像笑,也像叹。她低下头,靠近瓶口,又闻了一次。
就在这时,手机萤幕亮起——胡幼琳的讯息跳出来:
【幼琳】唉呀~我真是不懂l小姐到底在ㄍㄧㄥ什麽~
到时jg品级被别人捡走了,不要後悔哦!
林蔚然盯着那行字,有点想回,又有点说不出口。
她指尖停在萤幕上,停了几秒,最後没有打字,只是将手机反扣在桌上。
香气仍在空气里浮动,她坐在那里,没再动,但眼神却慢慢变了。
那不是逃避,也不是否认。
而是——她终於开始认真地问自己:
如果那个人真的值得,她还要等多久,才不再只是「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