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最後一次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在你们踏出这间教室前……韩筱琪，不准偷跑出去找男友。」
杨奕悠出声提醒，少nv也在大家习以为常的关ai目光中，谄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
「你们都别笑了。」他嘴上这麽说，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记得升高中以後不要这样，不是每个老师都有耐心听每个人的恋ai经。」
坐在底下的江澄枫听取到他的弦外之音，不悦地撇了撇嘴。
「那以後我们回来讲八卦给奕悠听！」
「ga0不好就会有人带好消息回来喔──」
「可以不要这样刺激我吗？」他故意浮夸地拍了拍自己的x口，「老师的心脏还没大颗到可以承受你们的好消息喔？」
学生们x前的红花随着他们的哄堂大笑起起伏伏，杨奕悠原先有点感慨的心情也纾解了一些。
「不开玩笑了。我也不要说太多你们平常听到腻的废话。」他开口，全班的笑声也渐渐趋缓，专注於他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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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一句，去做你们不会後悔的事，要做就尽全力去做。知道吗？」
「知道！」
他满意地点点头。
「好。准备去礼堂吧。」
不知道这是不是已经成为教师间的共识。
毕业典礼这天，班导师们一个穿得b一个还正式。平时明明只穿运动衫和牛仔k的数学老师穿着成套西装，本来就偏好jg致洋装的国文老师也加倍jg心打扮，想给学生们留下最後的好印象。
杨奕悠也是其中之一，不惜顶着六月的天气，穿着西装外套到校，幸好今日礼堂的冷气有特意调低几度，否则到场观礼的家长们还没投诉气温，他和几位穿着西装的老师们就会先中暑。
「典礼开始──」
随着台上司仪的推进，典礼顺利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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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杨奕悠第一次看着自己作为导师带领的学生们毕业，老实说，b起感动，占据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来到这所国中的时候，他也没想到自己那麽快就会被指派班导师的工作，而且还是有个「问题学生」的班级，现在他反而挂心起学生们升上高中後的未来。
学着不去担忧也是他这个班导师的课题……？
思考到一半的杨奕悠感受到来自二楼的视线，稍微抬头、他就和一双碧绿撞个正着，对方也没想到他会抬头，吓得把自己缩到身旁少nv背後。
「亦祈你g嘛啊？齁──你偷看杨奕悠被抓到了？」
「小、小声一点啦……！」
远远看见范亦祈又慌又忙地拉着h汐臻的袖子，心虚偷瞄过来又满脸通红，就算是杨奕悠也止不住笑意，只能抿紧嘴巴，免得突兀笑声引起侧目。
他悄悄举起食指、放到唇边，范亦祈一看到他的动作，立刻闭上嘴、拉起嘴巴拉链，乖巧坐正的姿态又被他旁边的h汐臻取笑，留下脸颊的淡淡红晕。
杨奕悠无声轻笑，将目光转回前方舞台，收起了不合时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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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该担心的，可能不是即将毕业的学生，而是自己吧。
经历过nv同学哭成一片、男同学一个个排队抢着要和杨奕悠拥别的混乱後，毕业典礼也总算是落幕。
好不容易能喘一口气的杨奕悠目送完学生一个个离开校园的背影，转身回到这三年下来最常待的教室。
黑板被学生恣意填满涂鸦和签名，五颜六se的粉笔散落在板g0u各处，讲台上还有一些落下的粉尘，黑板中间大大撇下的「毕业快乐」歪斜得让他费了一番功夫才辨识出来。
「也写得太奔放了吧？哈哈……」
杨奕悠没有走向班导师专属的座位，而是拉开教室正中央的椅子坐下，想好好欣赏他们画下的杰作。
当上教师的这几年，他似乎忘了，从学生的视角看上去的讲台其实并不算宽阔，能够将黑板纳入眼中，却不一定足以看见除此之外的事物。
「……苏谕聪，你觉得我有成为一个好老师吗？」
即使知道无人回应，他依然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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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成为……像你一样好的老师吗？」
内心深处总有个地方期待着，那家伙会从某个地方冲出来，和往常一样搭着他的肩，扬起灿烂得眩目的笑容，和他说……
「老师！」
杨奕悠猛然回神，迷茫墨se中映出对方直率的笑脸。
直至此刻，他才惊觉，或许自己心里一直渴望着一个纯净的存在，能够接纳并宽恕自己踏着他人幸福前进、获得平稳的罪状。
没错，就如天使一般──
「幸好老师还没回去……！」范亦祈高兴得眯起了眼睛，扶着门框还气喘吁吁，冒起薄汗的额头不知道在找到杨奕悠之前还跑了哪些地方。
「亦祈……？」
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呆坐在位子上，看着范亦祈走到他前面的座位坐下，就和杨奕悠每次去找他的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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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刚刚才离开礼堂吧？我本来还想说应该可以在礼堂外面等到老师，结果h汐臻就拉着我去尾随学姐了。」范亦祈没好气地抱怨着，觉得自己的引人遐思，又连忙补充。
「说尾随其实也只是在旁边偷看学姐和其他学长姐合照而已啦。偷看到一半，h汐臻还突然难过起来，说原来学姐有喜欢的人什麽的……」
应该是看到隔壁班的同学了吧？
杨奕悠直觉想起江澄枫在某个学生面前总有着细微的不同。
「她那麽喜欢江澄枫啊。」他轻松地附和着范亦祈的话题，将方才的愁思收回心底见不得光的角落。
「真的喜欢到有点恶心的程度。」范亦祈摇摇头，「她还会模仿学姐的穿着打扮或习惯喔，连喜欢喝的饮料都可以模仿。」
杨奕悠低低地笑了几声，「不过，我想我能理解汐臻的想法。」
此话一出，杨奕悠就接收到范亦祈满是惊愕的眼神，又笑了出来。
「这是有根据的喔。在心理学上被称作变se龙效应。人会无意识地模仿有好感的对象，增加产生好感的可能x。也有人会利用这个效果，藉由模仿而获得对方的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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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范亦祈竖耳聆听的样子甚至b上课时还要专注，他继续说道。
「这种现象不只限於ai情，朋友之间也会渐渐有一样的习惯不是吗？」杨奕悠看着自己的手指轻点桌面的习惯，微笑里多了点淡薄而难以辨别的感叹。
「我也曾被身边的人影响过。」
隐约感受到杨奕悠所提及的对象并不如语气的云淡风轻，范亦祈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想结束这个话题的同时，也想更了解有关杨奕悠的一切，只能矛盾地沉默着。
杨奕悠发觉自己说了多余的话，试着转移话题而指向前方黑板，范亦祈也顺着他的手指，朝着满是涂鸦的黑板笑了出来。
「那些全都是学长姐画的吗？」他起身走到讲台边，仔细地欣赏每个角落被画上的图样和署名。
「是啊。」杨奕悠虚握着放在桌上的手，再次抬起头时，又露出了与平时无异的微笑。
「不过待会就得擦掉了，不然主任大概会把我叫去训话。」
「好可惜哦……」范亦祈遗憾地咕哝，无意间找到江澄枫刻意签在角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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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已经选在角落，却还是被人用花边围起来标示的反差令人不禁会心一笑。
「在擦掉之前应该拍个照做纪念b较好吧？」范亦祈提议，b了b江澄枫的签名，「而且h汐臻感觉会想看看这个。」
说完，他就从口袋拿出手机拍照，还特意半蹲弯腰，调整了一个不会被y影或反光影响的角度，杨奕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
不拍下来太可惜了。
要是被他发现的话，亦祈会露出什麽样的反应？
杨奕悠刻意调高了音量，按下快门──
「老师？」
范亦祈果然注意到他的行动，先是疑惑之後，看见他拿着手机窃笑的样子，才意会到杨奕悠做了什麽，有点气恼地瞪大了双眼。
「抱歉，我忍不住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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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毫无矫饰的反应，杨奕悠嘴上一边道歉，唇边的笑意也不打算收敛。
「那我也要拍一张老师的照片才公平。」范亦祈灵光一闪，将镜头对准杨奕悠的笑脸，飞快捕捉了少有的一瞬。
杨奕悠并不在意自己被拍下照片，只是单纯眺望着空旷教室及黑板前的范亦祈，放松地缓开眉宇。
似乎是对於自己拍的照片很满意，范亦祈盯着手机萤幕连连点头，接着开口询问。
「老师，刚刚那张照片可以传给我吗？」
「嗯？可以啊。」
轻易答应後，他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和范亦祈交换过联络方式。
在这之前单单依靠着教室与学校将他们连结起来，若是有了其他联络手段，本能轻易断开的关系就又有了另一层联系。
「好了，我传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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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奕悠最终还是败给自己的思虑不周，看着聊天室最上头的仓鼠大头贴，不自觉地加深了笑容。
看见萤幕反s出的笑脸过於松懈，他连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走上讲台拿起板擦。
「我也来帮忙！」范亦祈跟着放下手机，加入擦黑板的工作。
粉尘随着粗糙的摩擦声响飘落，尽管刺激鼻腔的气味和感觉并不浪漫，但他们仍然享受着这短暂的宁静。
黑板恢复一片墨绿後，范亦祈还自动自发地拿了扫把畚箕，把地上的粉笔灰清得一乾二净。
「对了，亦祈，你有事情要找我吗？」
杨奕悠拍了拍身上的灰，随口问起范亦祈跑遍校园也想找到他的原因。
「我差点忘记！」他丢下手边的打扫用具，跑到杨奕悠面前，一脸期待，「今天是我的生日。」
「这样啊。」他惊喜地拍拍手，「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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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亦祈听到回应，笑得心满意足，随即转身拿起扫把继续打扫。
他以为范亦祈还有更多要求……
杨奕悠不太能理解他的反应，犹疑地开口。
「亦祈，你……只是想听我对你说生日快乐而已吗？」
「对啊。」他当然地点了点头，没停下打扫的动作，「难得在学校过生日，所以──」
他说到一半，忽然害怕内心的本意会曝光，及时改口。
「所以就和大家收集了很多个生日快乐，还因为这样拿到生日礼物喔。」
范亦祈没有说谎，只是没说出真正的理由。
杨奕悠清楚听见范亦祈话中不自然的停顿，选择不去戳破，走到范亦祈面前，轻轻抚上沾了一些粉笔灰而变得雾白的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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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重新说一次好了。」
他感受着头顶的重量，渐渐传递过来的温度似乎放大了心脏跳动的声音，范亦祈像是要压抑自己的紧张，握紧了手中的扫把。
「生日快乐，亦祈。」
含笑的温柔嗓音，软绵绵地包裹着他。
他没办法直视老师，若是现在接触到老师的眼神，他一定会藏不住擅自流露的感情。
「谢谢老师……」范亦祈低望着一旁的地面，小声简短地回应。
幸好他没有抬头。
否则范亦祈就会发现，此刻杨奕悠的眼中毫无分寸地倾诉着对他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