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在青村,这样的清晨再寻常不过。
每逢天蒙蒙亮,我总会听见王三孃叫醒五个孩子的声音。
三孃的男人早年间去煤矿挖煤,一场坍塌事故后,只留下三万块钱赔偿便没了音信。
这些年,她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家。
我常常看见她背着一篓牛粪,牵着小儿子,步履蹒跚地朝着田地走去,身后跟着老大牵着母牛,老二老三扛着锄头,老西则手拿竹篾条,跟在母牛后面驱赶着上个月刚出生的小牛犊。
每当小老西蹦蹦跳跳路过我窗前,我总要塞一把旺仔牛奶糖进她口袋,笑着嘱咐道:“记得分给哥哥姐姐们哦。”
她总是不说话,只是对着我一个劲地笑,然后转身跑开。
至于糖最后怎么分的,我从未追问过,那份童真的笑,就足够填满这朴实的清晨。
小老西总爱偷偷看我窗台上的玻璃弹珠,每次路过都要踮着脚张望,我心里想着:一个小女娃儿也对男娃儿的玩具情有独钟,怕不是一个假小子哦,看着她头顶的“犄角”,更加证实我的猜想。
这天,她又像往常一样蹦蹦跳跳地路过我窗前,我像往常一样塞了一把旺仔牛奶糖进她口袋,却发现她的目光不再只盯着弹珠,而是首勾勾地盯着我,眼里亮晶晶的。
我笑着说:“记得分给哥哥姐姐们哦。”
没想到,她突然攥住我的衣角,小声说了句“谢谢哥哥”,没等我回话,就举着竹篾条赶着牛崽跑开了。
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发起怔来,心里暗自思忖:是她妈妈教她说的吧,还是这些日子的糖果,真的让她把感谢藏在了心里?
窗外,绿意盎然的樱桃树冒出青涩的果子,溪畔的翠柳抽出嫩芽。
春风掠过院坝,卷起几片槐树叶。
正当我对着柳枝新抽的嫩芽发呆时,伍贰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十一,你干嘛呢,我爹叫你过去,好像有人找你……”我这才回过神来,应道:“嗯好,你告诉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