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比想象中更远。
出租车在城郊兜了三圈,阮听夏才确认手中磁卡上的地址是故意印错的。
她最终在一座废弃教堂前下车,按照程昱短信里的提示找到后院锈蚀的铁门。
门锁识别磁卡发出刺耳的"滴"声。
阮听夏踏入的并非房间,而是一个下沉式空间——改造过的教堂地下室,西壁贴满吸音材料,中央摆着一架纯白色三角钢琴,在昏暗灯光下像漂浮的幽灵。
"迟到了十一分钟。
"周予沉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他今天没穿惯常的深色衣服,换了件米色高领毛衣,右耳后的纱布换成了更小的敷贴。
钢琴旁的心电监测仪屏幕上,他的心率线起伏比常人平缓许多。
"你的伤...""不妨碍听音乐。
"他走向钢琴,脚步比平时慢半拍,"《第十二协奏曲》的乐谱带了吗?
"阮听夏从包里取出童年日记本,里面夹着泛黄的稿纸。
十二岁的字迹稚嫩却工整,每个音符都画得一丝不苟。
周予沉接过乐谱时,她注意到他指尖有细微的颤抖——不是伤病所致,而是某种克制的激动。
"我需要你完全按照当年的方式演奏。
"他调整着钢琴上方的传感器阵列,"力度、速度、甚至呼吸频率。
"阮听夏坐在琴凳上,手指悬在陌生的白键上方。
这架钢琴的触感比她习惯的施坦威更轻,琴键表面有细微的纹路,像是经常被某种特定力度摩擦留下的痕迹。
"你常弹这架琴?
"周予沉没有立即回答。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同时显示着《第十二协奏曲》和《声骸》的波形图。
"过去七年,我每天都会弹一遍你的《第十二协奏曲》。
"他说这话时没有抬头,"这是唯一能缓解植入体排斥反应的刺激源。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