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冬,北风呼啸,雪花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地飘落,整个村庄都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
金阿婆,那时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正坐在昏暗的屋内,对着一件破旧的旗袍发愁。
那把生锈的剪刀第三次卡在旗袍盘扣里,她咬着嘴唇,用力地拽着剪刀,小小的脸蛋憋得通红。
就在这时,井台那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
金阿婆的目光被吸引过去,只见从井台的裂缝中,缓缓爬出了一条蜈蚣。
那蜈蚣通体暗红,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
十岁的她瞬间瞪大了眼睛,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昨日当铺伙计的话突然在她的脑海中响起:“这当铺只能换三斤苞米面。”
金阿婆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无奈,她放下剪刀,望向灶台后。
母亲白氏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地传来,那声音带着鸦片燃烧后的焦苦味,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家庭的苦难。
阿婆攥紧了拳头,指甲缝里嵌着的靛蓝染料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她想起了家中的困境,想起了父亲金满仓瘫在烟榻上的模样。
那身影,枯瘦如柴,手指正捻着翡翠鼻烟壶,壶身刻着“光绪御赐”的篆文,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虚伪的光芒。
“阿玛,把我的嫁衣当了吧。”
阿婆突然站起身来,声音带着一丝决绝。
她快步走到衣柜前,拿出那件珍藏的嫁衣,拿起剪刀,毫不犹豫地插进旗袍领口。
盘扣应声而断,血珠顺着裂帛滴在阴丹士林蓝布上,晕染出诡异的并蒂莲纹样。
母亲白氏听到动静,急忙从灶台后走了出来。
她看到阿婆手中的嫁衣和滴血的剪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心疼。
还没等她开口,阿婆就将嫁衣递到母亲面前,说道:“明儿给春杏改童装。”
母亲白氏愣了一下,随即接过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