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一米九 本章:第一章

    第1章

    程序员穿越成诸葛,初涉赤壁风云

    键盘敲击声在凌晨三点格外刺耳。

    林深揉了揉发酸的后颈,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发青——明天是项目上线日,他得把最后一组漏洞补丁跑完。

    指尖刚触到回车键,眼前突然炸开刺目白光。

    嗡——

    太阳穴像被重锤砸中,林深踉跄着栽倒在地。

    等他再睁开眼,入目是褪色的青布帐幔,鼻尖萦绕着浓烈的艾草味。

    先生醒了

    粗布袖口擦过他额头,林深偏头,看见个扎着双髻的小书童正瞪圆眼睛。

    书童身后的木窗透进微光,他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铺着草席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的被子带着经年的浆洗味。

    记忆潮水般涌来。

    他是林深,28岁,字节跳动后端工程师;现在是建安十三年秋,他成了诸葛亮,刚被刘备派到东吴共商抗曹大计,前夜因舟车劳顿在馆驿病倒。

    咳。林深撑起身子,喉咙像灌了沙。

    书童忙端来陶碗,他喝了两口,突然抓住书童手腕:曹军现在到哪了

    书童被他捏得直咧嘴:回先生,探马来报,曹丞相大军已到乌林,连营数十里,战船首尾相接,怕不有二十万......

    二十万林深倒抽冷气。

    历史课本上的数字突然变成现实压力,他掀开被子下床,鞋都没穿就往门外走。

    馆驿外的空气带着江风的湿冷。

    林深望着远处翻涌的长江,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膛——他记得赤壁之战的关键在火攻,可具体风向、兵力部署、连环计的细节,早被加班到麻木的大脑忘得七七八八。

    诸葛先生好雅兴。

    冷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深转身,看见个穿玄色锦袍的男子抱臂而立,眉峰如剑,眼尾微挑,正是东吴都督周瑜。

    周都督。林深拱了拱手。

    他记得周瑜与诸葛亮的瑜亮之争,此刻却不敢托大,不知都督前来,有失远迎。

    不必虚礼。周瑜绕过他走向江边,靴底碾碎满地秋草,我问你,刘使君派你来,是来观火,还是来分功

    林深心口一紧。

    历史里的周瑜是否真如《三国演义》般狭隘

    他望着周瑜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想起现代产品经理的谈判技巧——先亮底牌,再谈合作。

    火攻。他直接开口。

    周瑜脚步顿住,侧过脸:哦

    曹军北方人,不习水战,必然连船。林深掰着手指,但火攻需东南风,而此时节长江流域多西北风。他顿了顿,不过我观天象,三日后可能转风。

    天象周瑜嗤笑一声,你当我是村夫

    不是天象。林深从袖中摸出个皱巴巴的布包——这是他醒后翻出的,里面装着半块墨、几支竹笔,我要建观测台,每日记风向、温度、湿度。他指向江面,再派小船测水流速度,记录涨潮退潮时辰。

    周瑜眯起眼:你要这些做什么

    算概率。林深说,现代......我以前学过,自然现象有规律。

    把数据记下来,能算出东南风最可能出现的日子。

    周瑜没说话,转身就走。

    林深望着他的背影,心跳快得几乎失律——他是不是太急了

    古代人哪懂什么概率学

    第二日正午,鲁肃来了。

    这位东吴谋士抱着竹简跨进门槛,连坐都不坐,直接开口:诸葛先生,周都督让我问你,观测台要建多大

    林深愣住。他原以为周瑜会当他疯了,没想到......

    三丈高的木台,顶上立根竹竿,挂布幡测风。他快速说,台边放木盆装水,记温度;再刻块木板,每天辰时、午时、酉时记风向。

    鲁肃听得皱眉:这要耗多少人力

    十个兵卒足够。林深往前一步,子敬兄,曹操若破江,刘使君与吴侯都无退路。

    我若算错,砍我脑袋。

    鲁肃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响,突然笑了:好,我这就去调人。

    观测台建在江边。

    林深站在木梯上,亲手把布幡系在竹竿顶。

    风掀起布角,他望着远处连成黑线的曹军战船,后背沁出冷汗——历史上的火攻是诸葛亮借来的东风,可现在他得自己算出来。

    接下来七日,他没睡过整觉。

    每天三个时辰爬上观测台,看布幡往哪边飘;蹲在木盆边,用手指试水温;在刻满划痕的木板上,用炭笔记录:十月初九,辰时北风三级,午时北风二级,酉时东北风一级......

    第十日清晨,林深盯着木板上的记录突然站起。

    小书童端着粥碗跟在后面:先生

    去见周都督。他抓过外衣往身上套,东南风,三日后亥时到丑时。

    议事厅里,周瑜正在看军报。

    林深冲进去时,他抬了抬眼皮:算出结果了

    是。林深把木板拍在案上,这十日风向从北转东北,湿度逐日增加。他指着划痕,今日巳时起,风向转东,湿度比昨日高两成。

    按规律,三日后夜间必有东南风。

    周瑜俯身看那些歪歪扭扭的刻痕,手指轻轻划过:你确定

    不确定。林深坦诚,但概率有七成。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

    一员偏将冲进来,甲胄上还沾着水:都督!

    曹军派小船来骂阵,说我军缩头乌龟!

    放肆!旁边的程普拍案而起,末将请命,带三千水军去撕了他们的嘴!

    周瑜没说话,目光落在林深脸上。

    林深知道,这是在等他表态——若他此时退缩,之前的努力全白费。

    让他们骂。他说,骂得越凶越好。

    程普瞪圆眼睛:诸葛先生这是何意

    曹操急着决战。林深指向地图,他连船为营,怕的就是我们拖。

    骂阵是激将法,引我们出战。他顿了顿,但我们要等,等东南风起。

    程普拍案的手僵在半空。

    周瑜突然笑了,指尖敲了敲案几:公瑾信你。

    散会后,鲁肃送林深出帐。

    走到门口时,鲁肃突然压低声音:先生可知,黄公覆昨日来找过都督

    黄盖林深脚步一顿。

    说是要请战。鲁肃看了眼远处的江水,那老将脾气倔得很,当年随孙将军打江山,现在被年轻将领压着,怕是憋了口气。

    林深望着江面上翻涌的浪花,心里突然一跳——黄盖......苦肉计

    他猛地摇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得先确保风向没错。

    可鲁肃的话像根刺扎在心里,让他忍不住想:若火攻要诈降,谁能取信曹操

    先生鲁肃唤他。

    无事。林深收回思绪,劳烦子敬,明日再加派两个兵卒,去上游记水位。

    夜色渐深时,林深又爬上观测台。

    布幡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摸出怀里的木板,借着月光添上今日最后一笔。

    江对岸,曹军的火把连成一条火龙。

    林深望着那片火光,突然想起现代的代码——每个变量都要精准,否则系统就会崩溃。

    而他现在,正在写一段改变历史的代码。

    先生!

    小书童的声音从台下传来:黄将军求见!

    林深手一抖,炭笔啪嗒掉在木板上,在十月十七那栏划出一道粗黑的线。

    江风卷起他的衣摆,吹得布幡哗啦啦响。

    林深望着台下那道裹着铠甲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事,或许比算风向更难。

    第2章

    苦肉计引出危机,烟雾计临场救急

    林深顺着梯子爬下观测台时,木屐在竹板上磕出清脆的响声。

    黄盖站在台阶下,铠甲的甲叶间沾着草屑,右肩的兽首吞口纹饰缺了半只角——像是刚从演武场一路撞过来的。

    先生。黄盖抱拳,声音如洪钟般响亮,我有一计。

    林深摸了摸腰间的木板,那上面刻着七天来的风向记录。

    他知道苦肉计,可原主记忆里这计成功的关键在于疼到逼真,但现在……他抬眼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黄盖解下佩刀放在石案上,刀鞘被磨得发亮,只需要周都督配合。

    子时三刻,周瑜的大帐被火把照得透亮。

    林深缩在帐角,看着周瑜摔了酒碗,骂道:老匹夫!我命你督造战具,你竟敢说我畏惧作战

    周瑜小儿!黄盖的铠甲震得哐当作响,当年我跟随破虏将军攻打江夏时,你还在吴郡读《孙子》呢!

    帐外的士兵涌了进来,周瑜抽出佩剑抵在黄盖的脖颈旁,喝道:拖下去,杖责五十!

    林深盯着黄盖被按在条凳上的后背。

    老将军的铠甲早已被卸下,粗麻中衣被汗水浸透,鞭痕从后颈一直延伸到腰际——并非新伤。

    他突然想起现代医院的CT片,旧伤的骨裂线和新鞭痕的走向,在曹操眼里,恐怕会成为破绽。

    五十杖打完,黄盖昏过去三次。

    林深摸出怀里的金疮药,却被周瑜拦住:先生且看。

    次日晌午,东吴的细作送来消息:黄盖的降书已送到曹营。

    林深在观测台上数到第七只信鸽掠过江天——那是曹操的探马在探查黄盖的伤情。

    先生!小书童跑得气喘吁吁,江面上有动静!

    林深抓着木板冲了过去。

    二十艘蒙着油布的艨艟正顺流而下,最前面那艘船的船头,黄盖的朱红披风猎猎翻动。

    他眯眼望向曹营方向——水寨前的楼船上,曹军的弓箭手已排成三排。

    不对劲。林深的指甲掐进木板,曹操应该派船接应降将,而不是放箭。

    话音未落,第一支火箭破空而来。

    黄盖的船帆轰的一声燃烧起来,老将军抄起长槊挑开帆绳,船身剧烈摇晃。

    第二波箭雨紧接着落下,船舷被扎得像刺猬一样,几个士兵惨叫着栽进江里。

    取硫磺!林深转身吼道,把所有柴草堆到江边!快!

    小书童愣住了:先生要烧……

    烧烟!林深踢翻脚边的炭盆,烟能遮挡视线!

    士兵们疯了似的搬来硫磺、湿柴、鱼油。

    林深划着火折子扔进柴堆,刺鼻的浓烟腾地窜上半空,像一条黑龙横亘在江面上。

    曹军的箭雨停顿了一下,楼船上响起曹操的怒喝:乱箭齐发!可烟雾里影影绰绰,弓箭手根本无法瞄准。

    老黄!林深攥紧木板,指节都发白了。

    黄盖的船已经冲进烟雾,船尾的火把还亮着——那是约定的信号。

    他又喊道:让二队船挂上草人!往上游划!

    三艘扎满草人的小船从芦苇荡里窜了出来,曹军的箭雨嗖嗖地全钉在草人上。

    黄盖的船趁机靠近曹营水寨,林深看见老将军挥起火把,油布下的干草轰的一声燃成了火海。

    成功了小书童欢呼道。

    林深没有说话。

    他望着观测台顶的布幡——方才还向南飘的布带,正缓缓转向东方。

    木板上十月十八那栏,炭笔的痕迹被他捏得皱巴巴的。

    江风卷着烟雾扑来,他尝到了铁锈味,那是黄盖船上士兵的血。

    先生小书童扯了扯他的袖子。

    林深摸出怀里的炭笔,在风向那栏重重地划了一道线。

    布幡还在转动,东,东南,像根针在扎他的神经。

    他想起现代写代码时,总有一个隐藏的bug在最后关头跳出来——现在,这个bug叫东风。

    去喊子敬。林深把木板塞进书童怀里,让他带所有记录水位的兵卒,来观测台。

    江对岸,黄盖的火船已撞上连环战船。

    林深望着那片火光,突然听见观测台的木柱发出轻微的响声。

    布幡终于定住,指向东南方。

    他摸了摸腰间的木板,上面新刻的痕迹还带着炭灰,像一道未写完的代码——而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第3章

    数据分兵破连环,压力之下求胜机

    当观测台的木梯被踩得咯吱作响时,林深正用炭笔在第三块木板上画交叉线。

    书童带着鲁肃跑了上来,身后跟着五个抱着绢册的士兵——那些绢册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近三个月长江的潮起潮落、水流速度,这是他让子敬派专人每日记录的。

    八月十五,水位上涨三尺。鲁肃擦了擦汗,抽出最上面的一卷,九月初七退潮,水流速度减至半刻一里。

    林深的手指在木板上飞快地敲击着。

    在现代制作气象模型时,他总是将云图、气压、湿度拆分成数据点;如今这长江上的风、水、船,何尝不是另一个需要拆解的系统呢

    他抓起笔,在东南风一栏画了个圈,又在连环船间距下面写了一串数字——那是今早用望远镜数出来的,曹军每两艘锁在一起的船间隔三丈七尺。

    子敬,他突然抬起头,借你的算筹用一下。

    鲁肃递过竹筹,看着他把筹子摆成三列:左边是火船的速度,中间是东南风的推力,右边是连环锁的铁索承重。

    林深的指甲掐进了掌心——现代程序员调试代码时总爱转笔,现在他只能掐自己。

    当最后一根筹子落下时,他突然笑了,笑得书童和鲁肃都打了个冷战。

    分兵。他把木板拍在栏杆上,分成五队,每队二十艘走舸。一队撞击左舷第三根锁,二队绕到船尾烧帆,三队……

    且慢!鲁肃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结,走舸本就轻便,分成五队岂不是更弱了

    林深指向江对岸。

    曹军的连环船像一条黑色的巨蟒,首尾相连,弩楼里的士兵正往箭壶里装填火油。

    连环锁的死穴不在于船的坚固,而在于铁索密集。他用炭笔戳着木板上的数字,每根铁索承重三百斤,三艘船连环起来就是九百斤。如果五队同时撞击不同的位置——他猛地划下一道线,铁索断裂,力量分散,巨蟒就变成了蚯蚓。

    鲁肃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

    观测台下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周瑜的黑色披风首先映入眼帘。

    先生让我调配的走舸,已经在码头等候。他扶剑跃上台阶,目光扫过木板上的算筹,只等您说怎么用。

    林深指了指东南方的布幡:风从东南方向吹来,火船借助风势冲得很急,可连环船吃水深,转向慢。他抓起鲁肃的算筹重新排列,五队走舸分三路:左右两队贴着江滩行驶,借助芦苇遮挡视线;中间一队直插连环船的腰部——他突然攥紧算筹,撞击锁时喊号子,三息之内一起行动。

    周瑜的手指在剑柄上敲了三下。

    这是他当年在鄱阳湖水战时养成的习惯,敲三下,意思是准了。

    传令下去,他转头对亲兵说,走舸队听从诸葛亮的调遣,违抗命令者——他抽出半寸剑,寒光让书童缩了缩脖子,斩。

    江对岸,曹操正把酒盏砸在桌子上。

    东吴小儿分兵他盯着水面上像蚂蚁一样的走舸,大笑声震得帐幔乱抖,公瑾莫不是被吓糊涂了连环船连在一起,任凭他分成十队,还不是来多少沉多少

    程昱捻着胡须上前:丞相,末将观察那个穿青衫的……

    不过是个酸书生罢了!曹操挥了挥酒壶,酒液溅在了地图上,当年袁绍帐下有多少谋士,还不是被我烧了乌巢传我的命令,弩手准备,等东吴的船只靠近三十步——他猛地拍案,万箭齐发!

    第一队走舸冲出去时,林深的手心全是汗。

    为首的校尉是甘宁的部下,出发前朝着他抱了抱拳:先生说三息撞击锁,我数到三就抡起撞角。此刻那艘走舸正贴着芦苇荡穿行,船尾的划桨手胳膊绷得像铁条一样,船速比平时快了三成——他算过,这样撞击锁时的冲击力能增加一百斤。

    二队偏南!他对观测台上的旗手喊道,举起蓝旗!

    蓝旗刚升起,第二队走舸突然转向,避开了曹军射来的第一波弩箭。

    箭簇擦着船篷飞过,惊得船上的士兵骂了句粗话,但很快又低下身子划桨——林深教他们的之字形走法,让曹军的弩手急得直跳脚。

    第三队撞击锁的瞬间,林深听到了铁索断裂的清脆声响。

    那声音混杂在喊杀声中,却像一根针直接扎进了他的耳膜。

    他盯着望远镜,看见连环船的中间部分突然散开,两艘大船横着撞上了另一艘,把后面的火船挤得转了个圈——但火船上的鱼油已经泼洒出来,火苗一下子窜了起来,顺着风势向曹军的弩楼烧去。

    成了!书童跳了起来,额头撞在栏杆上都没察觉到,连环锁断了!

    林深没有说话。

    他数着散开的船只:原本二十艘连在一起的船队,现在分成了五段;原本密不透风的弩阵,现在因为船身倾斜,露出了船腹的漏洞。

    但他的后颈发烫——那是被对岸的目光烫的。

    他知道,曹操的望远镜正对着观测台,正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诸葛亮。

    先生,鲁肃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江面上有渔船朝着这边漂过来,船帆是新的。

    林深接过望远镜。

    那艘渔船的船底沾着新鲜的绿苔,显然不是在江上漂了半月的旧船。

    船头站着一个穿青布衫的瘦子,正朝着观测台张望——他认得那副獐头鼠目的模样,是曹操帐下的幕宾蒋干。

    子敬,他放下望远镜,声音轻得像叹气,去告诉公瑾,加派巡逻队。

    鲁肃刚要走,观测台下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周瑜的亲兵滚鞍下马,手里攥着一个染血的布包:周都督说,曹军派了细作混进了营寨,这是从细作身上搜出来的。

    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绢帛。

    林深只看了一眼,后脊梁就冒起了冷汗——上面画着观测台的草图,旁边用朱砂标着:青衫客,白天观风,夜晚算水,怀疑不是寻常的谋士。

    江风卷着烟火味扑面而来,林深摸出怀里的炭笔。

    木板上的东风一栏已经被划得发黑,现在他又添了一笔,在曹军细作下面画了一个重重的圈。

    帐外传来士兵的吆喝声:蒋先生,您这是要去哪儿

    去江边看看,一个尖细的声音飘了进来,听说吴营的酒不错,我替丞相尝两口。

    林深望着江对岸的火光,突然想起现代公司里那些查找漏洞的测试员。

    现在,曹操派了一个测试员来查找他的代码——而他的程序,才刚刚开始运行。

    第4章

    诸葛巧应曹操查,风向突变再寻机

    帐外的吆喝声刚落,门帘就被挑开。

    蒋干穿着青灰色深衣跨进来,腰间玉坠撞出细碎声响,脸上挂着比江风还热络的笑:亮兄,多日不见,可还认得故人

    诸葛亮放下手里的木简,炭笔在指节间转了个圈。

    木简上密密麻麻记着近七日的风向时辰,辰时北风三级,未时东北风一级的字迹还带着新墨的潮气——这是他让亲兵每半个时辰跑一趟观测台抄来的数据。

    子翼兄大驾光临,他起身抱拳,目光扫过蒋干腰间晃动的皮质囊袋——那是曹军特有的装密信的物件,可是替曹丞相带了什么话

    蒋干的笑僵了一瞬,随即抚须摆手:哪里哪里,某不过久闻吴营美酒,特来讨两杯。他凑到案前,目光掠过木简上的字迹,亮兄这是……记潮汛

    潮汛诸葛亮指尖轻点木简,子翼兄可知,这江风与潮汛原是一家昨夜子时东北风转弱,恰是小潮汛起的时候。他抓起炭笔在未时东北风一级旁画了个圈,前日未时也是这风向,你说巧不巧

    蒋干的眼珠转了转,伸手去碰木简:某在北地长大,倒要跟亮兄学学——

    子翼兄请坐。诸葛亮突然抽走木简,转身从案下摸出个陶壶,吴营的酒确实不错,前日公瑾刚送了两坛‘江月白’。他斟满酒盏推过去,这酒要配江鱼才好,可惜营中近日缺鱼——

    缺鱼蒋干的手悬在酒盏上方,某听细作说,吴营每日都有渔船靠岸……话没说完,他猛地闭了嘴,喉结动了动,端起酒盏灌了一口。

    诸葛亮低头拨弄炭笔,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前世做程序员时,产品经理总爱套他的开发进度,他早学会了用服务器不稳定测试数据有问题这类废话把人绕晕——现在不过换了套说辞而已。

    亮兄可知,蒋干抹了抹嘴,曹丞相近日总说,这长江的风比北地的雪还难测前日他在大帐里说,若有能算准风向的人,封个关内侯也不为过。

    诸葛亮把木简收进铜匣,上了锁:风动云动,原是天地的事。某不过每日记两笔,哪里敢说能算倒是子翼兄,若真替曹丞相寻到这样的人,可要分某半坛酒喝。

    帐外传来梆子声,戌时三刻。

    蒋干又坐了片刻,见实在套不出话,便起身告辞。

    诸葛亮送他到帐外,看他上了小船,船尾的灯笼在江面上拖出一条晃动的金线。

    去把周平叫来。他对亲兵说了句,转身往观测台走。

    观测台建在江边高崖上,风卷着潮气扑在脸上。

    诸葛亮摸出怀里的小铜壶,倒出一把细沙撒向空中——沙粒打着旋儿往西北飘。

    他皱了皱眉,翻开怀里的皮本,上面记着前世学的地理知识:长江中下游冬季多西北风,但昼夜温差大时,夜间陆地降温快,海面暖湿气流会倒灌,形成短暂东风。

    先生。周平抱着一摞木简跑上来,这是近十日所有风向记录,按您说的标了时辰和温度。

    诸葛亮借着火把翻看,手指突然顿住:看这里,初九、十二、十五这三日,子时到寅时风向都转了东北。他抓起炭笔在三个日期旁画了圈,这三日有什么共同点

    周平凑过去:初九是上弦月,十二月渐圆,十五满月……

    温度。诸葛亮敲了敲木简上的夜温一栏,这三夜江面温度都比陆地高两度。他抬头望向江对岸,曹军的连营像条巨大的黑龙,子翼刚才说曹军缺算风的人,看来曹孟德还没摸透这江风的脾气。

    子时三刻,周瑜的营帐还亮着灯。

    诸葛亮掀帘进去时,周瑜正用匕首削着竹片,案上堆着削好的船模——每艘船的位置都标着火攻退的小字。

    公瑾,诸葛亮把皮本拍在案上,我要的二十个沙漏,可备齐了

    周瑜抬头,眼底有血丝:备齐了。你说要测每个时辰的风速,这东西比人记的准

    准。诸葛亮抽出竹片船模,在中间几艘上画了火纹,明日开始,每艘巡逻船带两个沙漏。若子时到寅时风向转东北,立刻发三支火箭为号。

    周瑜的匕首尖抵在船模上:你前日说东风难候,今日又说子时可能转

    前日细作混进来,我故意改了观测记录。诸葛亮指了指皮本里夹的另一张木简,上面的东风被涂得乌黑,现在曹军以为我连风向都算不准,可实际上……他用炭笔在船模周围画了个圈,这三夜的东北风,恰是火攻的时机。

    周瑜突然笑了,匕首在船模上划出一道亮痕:好个障眼法。明日我便让黄公覆带二十艘轻舟,专去撞曹军的连船铁索——他们不是把船连得紧吗撞断一根,我烧一根。

    接下来三日,江面上多了许多吴营的轻舟。

    白天他们装成渔民撒网,夜里就贴着曹军水寨划,铁钩一甩勾住铁索,利斧猛劈。

    曹军巡逻船一来,他们就往芦苇荡里钻,等巡逻船过去,又转回来接着劈。

    曹操的大帐里,探马来报:吴贼近日专毁铁索,昨夜又断了七根。

    曹操捏着酒盏的手紧了紧。

    他站在船头望向东岸,只见吴营的观测台还立着,那个穿青衫的身影每日白天望风,夜晚看水——前日蒋干回来,说那诸葛亮连潮汛和风向都分不清,可为何他的轻舟总在曹军巡逻船换班时出现

    传我的令,他把酒盏重重一放,所有战船加挂湿牛皮,每船配十桶水。巡逻队增至五队,每更换班!

    这夜,诸葛亮又上了观测台。

    他举着望远镜望向对岸,芦苇荡里突然晃过一点火光——不是曹军的灯笼,是更暗的,像香头的红点。

    他眯起眼,看见一个穿黑斗篷的身影从芦苇丛里钻出来,往江里扔了块石头。

    周平!他转身喊,带两个亲兵,划小船去芦苇荡。记住,别打灯笼,别出声。

    周平领命跑开。

    诸葛亮望着江面上荡开的涟漪,炭笔在掌心敲出轻响。

    前世做程序员时,他最怕的就是隐藏的bug——现在,这个黑斗篷的身影,会不会就是曹操埋下的bug

    风突然转了方向,带着潮湿的暖意扑在脸上。

    诸葛亮低头看沙漏,细沙正以比往日快三倍的速度流淌——子时到了。

    他摸出怀里的火箭,在火折子上一擦。

    嗖——

    红色的火光划破夜空,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火箭接连升起。

    江对岸,黄盖的火船早已候在芦苇荡里,船尾的油布被风鼓起,像等待捕猎的鹰。

    而芦苇荡深处,周平的小船正悄悄靠近那个黑斗篷的身影。

    那人背对着江,手里攥着半块带字的木简,月光照在上面,隐约能看见东风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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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神秘人搅局生变,诸葛智破连环计

    周平的船擦着芦苇尖往前挪。

    黑斗篷的背影突然僵住,反手甩出个东西——是半块木简。

    抓住他!周平吼了一嗓子,船桨拍水的动静惊飞了夜鹭。

    等亲兵扑过去时,芦苇荡里只剩晃动的枝桠,木简湿淋淋卡在泥里,东风二字被水泡得发皱。

    诸葛亮捏着木简冲进周瑜帐中时,烛火正噼啪炸响。曹操改了连环船。周瑜把军报拍在案上,铁链加粗三倍,每十条船配两艘巡逻艇,船舷涂了层湿泥。

    诸葛亮的炭笔在地图上划出深痕。

    前世做程序员时,他最怕需求突然变更——现在曹操的防御升级,活像甲方临时改了代码逻辑。

    庞士元。他突然开口。

    周瑜抬眼:连环计的始作俑者

    他知道连环船的死穴。诸葛亮指了指地图上乌林,当年他献计时,在船底留了道暗扣。

    子时三刻,马良裹着蓑衣从江汊钻出来。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庞先生在渔湾老槐树下等您。

    老槐树下,庞统正用草茎挑着鱼鳃。亮兄要我再入曹营他抬头,月光照出眼底的暗芒,上次献连环计,曹孟德只赏了我两坛浊酒。

    这次,赏他一场大火。诸葛亮把半块木简拍在石桌上,神秘人盯着东风,你去搅他的局。

    庞统的草茎咔地断了。

    他扯下腰间的鱼篓扔给马良:告诉公瑾,后日辰时三刻,曹营巡逻船会去上游取水。

    第三日寅时,庞统的小船泊在曹营水寨外。

    他对着守寨的曹军扬了扬竹笏:庞某有新计献与丞相!

    中军帐里,曹操捻着胡须笑:士元又有何妙策

    连环船怕火。庞统直入主题,可在船板下铺一层湿麻絮,火起时能隔半柱香。他顿了顿,另外...末将听说,有人传东南风起,火焚连营的谣言。

    曹操的笑僵在脸上。

    未时,曹营炸开了锅。

    巡逻兵揪着个伙夫往帐外拖:他说看见江里浮着鬼火!那伙夫被按在地上,哭嚎着:是红的!

    像要烧天!

    诸葛亮站在瞭望塔上,望远镜里的曹营像锅煮沸的粥。进攻。他对身边的周平说,让黄公覆的火船走西汊,避开巡逻艇。

    江面上,二十艘火船扯起白帆。

    黄盖站在船头,手里的火把映得脸发红。点火!他大喝一声,油布下的松脂腾地窜起老高。

    第一艘火船撞上曹军连环船时,庞统正蹲在舱底。

    他摸出怀里的火折子,对着船板下的麻絮——干的。

    火势顺着船缝往上窜。

    曹军士兵慌了神,提着水桶往火里扑,却见火星子沾到麻絮就炸。

    连环船一艘接一艘烧起来,铁链被烤得通红,咔嚓断裂的声音混着惨叫。

    报——神秘人出现!周平的声音带着颤。

    诸葛亮望远镜里,黑斗篷的身影站在曹操身边。

    那人挥了挥手,曹军突然从船腹搬出成袋的沙土,劈头盖脸砸向火团。

    更有人举着长柄刀,专砍未着火的铁链——火势被截断了。

    撤!诸葛亮攥紧望远镜,指节发白。

    败退回营时,月已偏西。

    马良浑身是泥地冲进帐:庞先生...不见了。

    什么周瑜噌地拔剑。

    他今早离开曹营,说要去南岸见个旧友。马良抹了把脸上的水,可我们在下游芦苇荡找到他的船,舱里有半块带血的帕子...

    诸葛亮摸出怀里的木简。

    月光下,东风二字像两道刀痕。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他望着江对岸忽明忽暗的火光,听见自己心跳如鼓——那个神秘人,怕是早给庞统布好了套。

    第6章

    绝境逆袭定乾坤,赤壁之战终得胜

    败军回营时,诸葛亮的木简硌得胸口生疼。

    马良浑身泥污撞进来那刻,他正盯着江水发呆——庞统的船漂在下游芦苇荡,半块带血帕子攥在马良手里,帕角金线绣着凤雏二字。

    庞士元去南岸见旧友。马良声音发颤,可旧友说根本没见着人。

    周瑜的剑当啷磕在案上:那血哪来的

    诸葛亮摸帕子,血渍未干,混着股极淡的药味。

    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庞统说要去曹营献连环计,临走前神秘兮兮塞给他半块木简:若我出事,这上面有解法。

    木简在月光下泛着青,东风二字是庞统的笔迹。

    可此刻诸葛亮翻到背面,发现一行极小的刻痕——夜三刻,铁索链头涂桐油。

    帐外传来急促马蹄声。

    周平掀帘冲进来,甲胄上沾着焦黑木屑:都督!

    曹军反扑了!

    他们用沙土压灭火头,砍断未燃的铁索,现在分三队朝咱们水寨冲!

    周瑜抄起头盔:调甘宁的艨艟舰去左翼!程普守右翼!

    且慢。诸葛亮按住他手腕,先去看士气。

    校场里,东吴兵卒蹲在草垛旁,有人用破布裹着烧伤的手,有人盯着江上火光发愣。

    一个年轻卒子突然哭出声:火都烧到连环船了,怎么还能反扑

    那神秘人...怕不是会妖法

    诸葛亮心里一沉。

    他记得现代游戏里,逆风局最怕的就是士气崩盘。

    他扯过杆旗,站到石墩上:妖法

    老子给你们看样东西!

    他摸出怀里的牛皮地图,是用现代卫星云图改画的。三日前我算东风,今天我也算——连环船锁死的不只是战船!他指着图上曹军水寨,他们砍断铁索,可剩下的船还是连在一起!

    三十艘船绑成一块,转舵要半柱香,变阵要一盏茶!

    周瑜眼睛亮了:你是说...

    他们能压一次火,压不了第二次。诸葛亮把地图塞给周瑜,去把黄盖找来。

    黄盖冲进帐时,身上还沾着早上演苦肉计的血痂:军师要我去送死

    直说!

    送的是火。诸葛亮打开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油纸包,这是改良的火药,掺了硫黄和麻絮。

    你带二十艘快船,每船装十包,船尾绑浸油的芦苇。

    何时动

    子时三刻。诸葛亮指了指天,月到船桅尖的时候,江雾会起。

    雾里行船黄盖搓了搓粗糙的手掌,突然笑了,当年我在鄱阳湖打渔,雾里行船最利索。

    子时二刻,诸葛亮站在瞭望塔上。

    月光被雾揉碎,江面上像蒙了层灰纱。

    二十艘快船从芦苇荡里滑出来,船舷吃水极深——黄盖在船底压了石块,为的是不溅起水声。

    报!曹军前锋离水寨二里!

    诸葛亮攥紧望远镜。

    曹军的楼船在雾里若隐若现,船头站着那个黑斗篷的神秘人,正挥旗指挥。

    他注意到神秘人腰间挂着个铜葫芦,和庞统失踪前说的旧友送的酒葫芦一模一样。

    是他设的局。诸葛亮低声道,庞统去见的旧友,就是他。

    望远镜里,黄盖的船已经贴到曹军左翼。

    一个卒子举起火把,火光照亮他脸上的刀疤——是黄盖的亲兵。

    点!

    第一团火光炸起来时,江雾都被映红了。

    改良的火药混着硫黄,沾到船板就噼啪爆响。

    麻絮烧得比上次更猛,瞬间裹住了铁链——原来庞统背面刻的铁索涂桐油,是神秘人故意让他看到的!

    桐油遇火更烈,曹军砍断的铁索反成了助燃剂。

    又着火了!曹军的喊叫声刺破雾幕。

    神秘人猛拍船舷,铜葫芦当地掉在甲板上——里面滚出半块带血的帕子,和马良拿来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诸葛亮明白了。

    神秘人绑架庞统,逼他在铁索涂桐油,为的是第一次火攻时能快速截断火势。

    可他没想到,庞统偷偷在木简背面留了线索——桐油不只能灭火,更能让第二次火攻烧得更狠。

    总攻!周瑜的令旗挥下。

    东吴的主力战船像离弦的箭,撞开燃烧的曹军船只。

    黄盖的快船趁机砍断剩余铁链,火势顺着桐油轰地窜上指挥楼。

    曹操的锦袍被火燎了边,踉跄着往小船跳:退!

    退!神秘人却站在原地,望着诸葛亮的方向冷笑:军师,这局你赢了。

    可下局...你藏着的那些星图,未必藏得住。

    诸葛亮浑身一震。

    他所谓的星图,是现代的地理笔记。

    难道...

    战后清点时,庞统被从曹军水寨的暗舱里救出来。

    他摸着后脑勺的肿包直笑:那厮逼我涂桐油,我就多涂了三层——烧起来够他喝一壶的!

    诸葛亮没笑。

    他回到帐中,摸出怀里的木简。

    月光下,东风二字周围,不知何时多出几道极细的刻痕,像是用现代圆珠笔划的。

    帐外传来脚步声。

    马良的声音响起:先生,东吴的书吏说...要誊抄您的天文手札。

    诸葛亮捏紧木简,指节发白。

    他突然想起穿越那天,电脑屏幕上跳出的警告弹窗——历史线偏移超过5%,记忆保护程序将启动。

    而此刻,木简在他掌心发烫,像块即将裂开的玉。

    第7章

    神秘穿越引猜疑,诸葛巧解身世谜

    诸葛亮捏着发烫的木简,指节泛白。

    帐外马良的声音又近了些:先生,东吴书吏已候在辕门外。

    他深吸一口气,将木简塞进贴身衣袋。

    月光从帐帘缝隙漏进来,照见案上未收的算筹——那是他昨夜推演长江水速用的,横七竖八摆成现代坐标系模样。

    让他们等。他声音平稳,转身时却碰倒了陶碗。

    这是他特意让人烧的,碗壁刻着厘米刻度,原是用来量取桐油比例的。

    陶碗骨碌碌滚到帐门口,马良弯腰拾起,盯着碗底的100ml刻痕愣了一瞬。

    次日清晨,营中起了风言。

    昨夜巡营,见军师对着江水画格子,说什么经纬度。

    前日他教士兵扎木筏,偏要算浮力公式,哪有军师这么教战术的

    诸葛亮在演武场听见这些私语时,正替伤兵调整药囊。

    一个小兵缩着脖子后退半步,药囊啪地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抬头正撞见小兵眼里的惧色——那不是对军师的敬畏,是见了妖怪的恐慌。

    先生。周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东吴都督抱着酒坛,衣襟沾着未干的血渍,某刚审了三个曹军细作。他晃了晃酒坛,他们说,你帐中藏着能测风雨的星图。

    诸葛亮的手顿在药囊上。

    某信你。周瑜突然把酒坛塞进他怀里,酒液溅在100ml的刻痕上,但大都督的位子,容不得半分疑云。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昨夜某见你用炭笔在帛上画圆,圆里标着夏口柴桑——那图,某在父亲的兵书里见过,叫地图。

    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法正掀帘而入,腰间挂着个酒葫芦,正是他打探消息的幌子:亮,市集上有人说你是北斗星下凡。他晃了晃葫芦,说的人操着沛国口音,和前日降卒里那个蒋干的随从一模一样。

    诸葛亮摸向怀里的木简。

    木简上的刻痕还在,像极了他穿越前用的圆珠笔笔迹。

    孝直,他扯下案上的算筹,在地上摆出曹军细作的活动路线,去查蒋干最近接触过哪些人。算筹咔地折断一根,还有,去酒肆找张老汉——他儿子在曹营当伙夫。

    三日后,法正带着满身酒气撞进帐来。

    他甩下一卷染着油渍的布帛,正是曹军伙夫的账本:蒋干买通了五个降卒,每人给了五斗米。他指着布帛上的字迹,这是那几个降卒的供词,全说诸葛军师夜观星象时,星图会自己动。

    诸葛亮盯着布帛上的动字,突然笑了:曹操以为,用谣言让孙刘生隙他抓起算筹重新排列,孝直,你去散布消息——说某夜梦北斗,星君赐下星图,助刘使君匡扶汉室。

    那要是有人质疑法正挑眉。

    就说质疑者会遭天谴。诸葛亮的指尖划过木简上的刻痕,前日黄盖来谢我教他涂桐油,你可记得他说什么

    法正眼睛一亮:黄老将军说若军师是妖人,某这把老骨头早被火烤焦了!

    次日正午,黄盖提着酒坛闯进军帐。

    他掀开衣襟,露出背上暗红的疤痕:某被公瑾打了五十军棍,是军师教某在伤处涂三层桐油!他拍着桌子吼,他若真是妖人,火攻那天怎会准准刮起东南风

    东吴的年轻将领们围过来。

    程普摸着黄盖的伤疤,突然抱拳:某昨日还听人说军师坏话,今日便摔了马——这怕是天谴!

    谣言退得比涨时更快。

    三日后,诸葛亮在江边查探水势,几个东吴小兵主动替他搬来刻着刻度的陶碗:军师说量水要用这个,小的们特意烧了十个。

    他正想笑,马良又捧着个木匣跑来:先生,江面上漂来个竹筒,里面有信。

    木匣的铜锁闪着诡异的光,不是汉制。

    诸葛亮掰开锁扣,取出一张染着墨香的帛书。

    帛上字迹潦草,却让他浑身发冷——

    君所携之图,非星象,乃地脉。改地脉者,改天命。

    他捏着帛书的手在抖。

    木简突然在怀里发烫,那些圆珠笔刻痕竟与帛上墨迹重叠,组成一串陌生的数字:2023.11.15。

    帐外忽起怪风,烛火噼啪炸响。

    帛书上的天命二字被吹落在地,恰好盖住木简上的东风。

    诸葛亮望着地上重叠的字迹,听见远处传来曹军战船的残骸撞击声。

    那声音像极了穿越前,他键盘敲击代码的脆响。

    第8章

    阴谋浮现危机近,诸葛智破连环套

    诸葛亮捏着帛书的手青筋暴起。

    木简在怀里烫得慌,2023.11.15那串数字像烙铁,将改地脉者改天命几个字烙进眼底。

    他突然想起三日前江面上漂来的竹筒——寻常密信多用麻纸,这铜锁却泛着冷白的光,是他穿越前在博物馆见过的魏晋错金银工艺。

    军师!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周瑜掀帘而入,腰间玉珏撞出脆响,程普说抓到个曹军细作,审出些蹊跷。

    诸葛亮将帛书塞进袖中:可是与谣言有关

    那细作招了。周瑜剑眉微拧,半月前散布诸葛借星象篡天命的,不是江东旧部,是个操河内口音的书生。他顿了顿,河内温县,司马家的地盘。

    诸葛亮瞳孔微缩。

    他穿越前读《晋书》,记得司马懿字仲达,最善藏锋。

    难怪谣言退得快——真正的棋手从不在明处落子。

    两人围坐在案前。

    周瑜抽剑挑开烛芯,火光映得帛书上的字迹忽明忽暗:仲达在试你的底。

    先放谣言看你如何应对,再送这封信...他想知道,你到底是能改天命的地脉师,还是只会算东风的凡人。

    连环套。诸葛亮指节叩了叩案几,谣言是虚招,等我们忙着平谣言,他再在联盟里撒把盐——比如让刘备怀疑我私通东吴,或者让子敬(鲁肃)觉得我藏着压箱底的计策。

    等两边生了嫌隙,曹操再挥军南下...

    那便将计就计。周瑜突然笑了,眼底寒光一闪,他要探我们的底,我们便给他看想看的。

    诸葛亮反手从木匣里抽出张地图——是他用现代地理知识画的长江水势图,今晚让子龙带二十个细作,往江夏方向放风,说诸葛军师算出本月廿五有大雾,火攻要等雾散。

    不够。周瑜抽走地图,在乌林二字上画了个圈,再让黄公覆(黄盖)故意骂骂咧咧,说刘使君的粮草送晚了三日。他抬眼,仲达要挑拨,我们便给他个能挑拨的由头。

    诸葛亮明白。

    若联盟表面铁板一块,司马懿只会更谨慎;若漏出些裂痕,反而能引他放心下注。

    第二日,小乔撑着油纸伞进了柴桑城最大的茶楼。

    她素手拨弄茶盏,声音像浸了蜜:你们说奇不奇

    昨日在都督帐外,竟听见诸葛军师跟公瑾吵起来了——说什么火攻要等大雾,公瑾拍桌子骂他书呆子。

    茶客们交头接耳。

    角落里的灰衣人摸了摸腰间的短刀——那是曹军细作的暗号。

    与此同时,诸葛亮带着马良去校场点兵。

    他停在黄忠的箭阵前:黄老将军,三日后卯时,你带五百弓箭手伏在赤壁山后。又转向关平,云长的义子,把粮车都盖上草席,每辆车上只留半袋米。

    关平愣了:先生这是

    引狼。诸葛亮拍了拍他肩膀,等曹军以为我们缺粮,才会急着动手。

    三日后,江面上起了薄雾。

    探马飞报:曹军前锋已过乌林!

    周瑜猛地站起,腰间玉珏撞在案角,仲达果然沉不住气。

    诸葛亮将木简往案上一扣——2023.11.15的数字还在发烫,去叫公覆准备火船。他转头对周瑜笑,东风,该来了。

    火攻比预想中顺利。

    黄盖的十艘蒙冲舰裹着浸油的布幔,借着东南风直撞曹军水寨。

    曹操站在楼船上大笑:周郎小儿还当我连环船怕火话音未落,第一艘火船已撞碎连环铁索——诸葛亮早让人在铁索接口处涂了松脂,遇火即熔。

    曹军水寨瞬间成了火海。

    曹操跳上小艇时,发冠已被烧了半边。

    他望着漫天火光,突然想起那封被自己撕碎的密信——司马懿在信里写:亮非寻常谋士,需防其算天。

    丞相!亲卫拖着个灰衣人冲过来,抓到东吴细作!

    灰衣人吐了口血:杀了我吧...你们中了连环套!

    曹操瞳孔骤缩。

    他忽然听见江对岸传来马蹄声——刘备的伏兵从江夏杀来,正截断曹军退路。

    撤!曹操挥剑砍断船绳,小艇箭一般往北岸逃去。

    可就在联军欢呼时,小乔的贴身侍女跌跌撞撞冲进周瑜帐中:都督!

    夫人...夫人去甘露寺还愿,半路上...半路上被人劫了!

    周瑜的剑当啷落地。

    他抓住侍女的肩膀,指节发白:什么人

    穿黑斗篷的...口音...像河内人。侍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诸葛亮站在帐门口,望着江面上未熄的火光。

    他摸出怀里的木简,2023.11.15的数字已经淡了,只余东风二字清晰如刀刻。

    帐外传来周瑜急促的脚步声,他转身,看见周瑜红了眼眶:亮,我要带三百人去追。

    诸葛亮按住他的手腕:仲达要的就是你乱。他声音沉稳,先坐下来,我们...从长计议。

    帐外的风突然大了。

    烛火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叠成两个交叠的轮廓——一个是羽扇纶巾的军师,一个是持剑欲出的都督。

    第9章

    绝境救援展智谋,三国局势再转折

    周瑜的手指深深掐进侍女胳膊,侍女疼得直抽气。

    诸葛亮反手扣住他手腕,拇指重重压在合谷穴上。

    周瑜吃痛松手,剑穗在地上拖出刺啦声响。

    谁能确定是仲达周瑜声音发颤,河内口音的人多了。

    昨日子时,曹营有三骑快马出北寨。诸葛亮从袖中抖出片竹笺,是昨夜斥候密报,马掌新换,钉痕深三寸——河内马商的习惯。他指尖点在甘露寺三个字上,小乔去还愿的路线,只有你我和府中三个老人知道。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赵云掀帘而入,银甲上还沾着赤壁的烟灰:军师,末将刚巡完营。他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侍女,可是出了事

    周瑜抓起案上酒坛灌了半口,酒液顺着下巴淌进甲缝:小乔被劫了。

    赵云的手按在青釭剑上:要末将带三百玄甲卫去追

    追诸葛亮扯过地图铺在案上,用竹笔戳向乌林方向,此刻曹营乱成一锅粥,司马懿要的就是我们分兵。

    若周瑜带三百人冲出去,曹操的残兵能从乌林缺口溜掉一半。他抬眼看向周瑜,你想让赤壁的火白烧

    周瑜的喉结动了动。

    帐外忽有夜枭啼叫,诸葛亮耳朵动了动:子龙,你带二十个熟水性的,从芦苇荡摸进曹营后寨。他撕下片衣角,蘸着酒在上面画了几笔,这是曹营新立的岗哨图——我昨夜截了他们的传讯木简。

    赵云接过布片,借烛光扫了眼:后寨有座废弃粮囤

    囤顶有三根歪木,是标记。诸葛亮指腹蹭过地图上的红点,司马懿要拿小乔当筹码,不会伤她性命。

    但关押的地方必定暗哨重重。他转向周瑜,公瑾带五百人去前寨擂鼓,火把全点上,喊杀声要盖过江潮。

    周瑜攥紧腰间玉珏:我要亲自——

    你若出现在前寨,司马懿立刻知道我们要救小乔。诸葛亮打断他,他等的就是你乱,你偏要稳。

    子时三刻,芦苇荡里传来三声蛙鸣。

    赵云甩脱浸透水的靴子,赤足攀上寨墙。

    墙顶的灯笼被风刮得摇晃,照见两个巡夜的曹兵正抱成一团打盹。

    他反手抽出背在身后的短刀,刀光闪了两闪,两个兵丁软倒在地。

    后寨比诸葛亮说的更乱。

    赤壁败后,曹军急着转移粮草,粮囤区只剩二十个老弱看守。

    赵云贴着草垛挪到第三座粮囤前,抬头看见三根歪木在夜色里投下怪影。

    他摸出怀里的火折子,轻轻敲了三下——这是出发前诸葛亮教的,小乔的侍女说她腰间系着银铃铛,听见三声轻响会摇铃回应。

    寂静中传来细微的叮。

    赵云反手劈断粮囤的木门闩。

    月光漏进去,照见小乔缩在草堆里,发簪歪了,裙角沾着泥,看见他时眼睛亮得像星子。

    她刚要开口,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

    刘平!你他娘又偷懒

    赵云拽着小乔躲进粮囤角落。

    两个曹兵踢开木门,火把照得草屑乱飞。

    其中一个骂骂咧咧:上头说今晚有刺客,你倒好——

    话音未落,赵云的短刀已经抵住他后颈。

    另一个刚要喊,被小乔抄起草叉捅中膝盖。

    两人闷哼着瘫在地上,赵云迅速扯下他们的外衣给小乔披上:夫人,委屈你扮作伤兵。

    前寨方向突然传来震天擂鼓。

    小乔被赵云半拖半扶着往外走,远远看见曹营前寨火把连成火龙,喊杀声像炸雷:活捉曹操!看守粮囤区的曹兵慌了神,纷纷往寨门跑。

    赵云趁机带着小乔混进溃兵里,等跑到芦苇荡边时,早有接应的小船候着。

    公瑾!小乔扑进刚赶到的周瑜怀里,发间银铃碎响。

    周瑜抱着她的手在抖,低头看见她裙角的泥,突然红了眼:我...我不该让你去还愿。

    傻话。小乔替他擦掉脸上的灰,我在粮囤里听见外头喊杀,就知道你和亮哥哥不会不管我。

    此时乌林方向传来喊杀。

    诸葛亮站在高处,望着火光中溃退的曹军——他早让关云长带五百人埋伏在曹操必经的山路,此刻正把曹军截成几段。

    曹操的青罗伞盖在乱军中晃了晃,终究还是带着几十骑冲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军师。赵云走到他身边,青釭剑上还滴着血,小乔夫人平安。

    辛苦。诸葛亮望着曹操逃去的方向,眉头却没松开。

    他摸出怀里的木简,2023.11.15的数字已经彻底褪了,只剩东风二字泛着冷光。

    更让他不安的是,救小乔时在粮囤角落捡到的半片竹简——上面的字迹他认得,是司马懿的小楷:鱼已入瓮。

    江风卷起灰烬,落在他肩头。

    诸葛亮望着渐亮的天色,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马嘶。

    那声音不像曹军的溃兵,倒像是...有备而来的伏兵。

    第10章

    诸葛识破司马计,联盟齐心再抗曹

    马嘶声渐近。

    诸葛亮指尖掐进掌心,望着东边渐白的天色,青灰战袍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

    军师。赵云翻身上前,青釭剑入鞘时带起血珠,救小乔夫人时,末将查了粮囤。

    西墙有新挖的地道,宽可过马——曹军早留了后手。

    诸葛亮摸出那半片竹简,鱼已入瓮四个字被他拇指磨得发亮。司马懿这局,从绑小乔就开始了。他转向周瑜,对方眼尾还沾着血渍,公瑾,曹操跑了,但司马懿没跑。

    周瑜握剑的手紧了紧:亮兄是说,这伏兵......

    不是溃兵。诸葛亮打断他,乌林败得太顺。他想起昨夜关云长截杀时,曹军虽乱,却没见司马懿的影子——那谋士向来跟在曹操身边。

    远处马蹄声突然止住。

    诸葛亮眯眼望过去,见三骑快马奔来,为首的是东吴斥候,甲胄上还沾着泥:周都督!

    皖城传来消息,曹军残部在汉水北岸扎营,司马懿亲自督造木栅!

    周瑜猛地扯下头盔砸在地上:好个老匹夫,败了还想反扑!

    召集众将。诸葛亮转身往帅帐走,得让联盟把刀磨得更利些。

    帅帐里,烛火噼啪。

    鲁肃攥着茶盏,指节泛白:前日有人在柴桑传谣言,说刘使君要吞东吴粮草。他瞥了眼诸葛亮,虽已抓了三个传谣的,但......

    但人心会晃。诸葛亮接过话头,司马懿要的就是这个——联盟一散,他坐收渔利。他扫过帐中诸将:子龙,你带三百骑,沿长江北岸巡逻,重点盯汉水渡口。

    诺。赵云抱拳。

    子敬。诸葛亮转向鲁肃,你每日去营里转三次,把咱们截的曹军粮草分一半给东吴兵看——要让他们知道,刘使君和孙将军是一条心。

    鲁肃愣了愣,点头:某这就去。

    公瑾。诸葛亮最后看周瑜,今晚开始,每夜派十骑去曹营前放箭,专射篝火。

    再让黄公覆带队,烧了他们江边那三处草料。

    周瑜嘴角勾起:亮兄这是要把曹军熬成困兽

    困兽会咬人。诸葛亮摸出怀里褪色的木简,但咱们得先打断它的牙。

    三日后。

    汉水北岸,曹营外。

    赵云勒住马,望着远处被烧得焦黑的草垛。

    昨夜黄盖带人摸过去,三堆草料烧得比赤壁的火还旺。

    现在曹营里飘出的烟都是青的——士兵在啃生麦粒。

    将军!身后斥候催马过来,曹营动向有变!

    他们拆了西营木栅,把兵力全缩到中军。

    赵云眼睛一亮。

    他拨转马头往帅帐跑,马蹄溅起的泥点甩在甲叶上,噼啪作响。

    帅帐内,诸葛亮正对着地图划标记。听见脚步声抬头:子龙

    曹军缩营了!赵云把斥候的话复述一遍,末将看他们炊火少了三成——定是断了粮!

    诸葛亮手指点在地图上乌林的位置:公瑾,时候到了。

    当夜。

    月黑风高。

    联军五千人摸近曹营。

    诸葛亮站在土坡上,望着周瑜打出手势——第一波火矢已射进曹营。

    杀!

    赵云一提缰绳,青釭剑出鞘。

    他冲在最前,剑尖挑飞曹兵的长矛,马蹄踏碎挡路的盾牌。

    身后士兵跟着喊杀,像一把插进曹营的刀。

    曹军本就士气低迷,被火一烧更乱作一团。

    赵云看见曹操的青罗伞盖在中军晃动,刚要冲过去,却见伞盖突然倒下——是东吴的丁奉砍断了伞柄。

    这一仗打到寅时方歇。

    联军砍了八百颗首级,抢回两千石粮食。

    当朝阳升起时,周瑜踩着曹兵的尸体大笑:亮兄这把火,比赤壁烧得还痛快!

    诸葛亮却没笑。

    他蹲在地上,捡起半块带血的木牌——上面刻着南阳张记。

    南阳张姓,是豫州有名的豪强。

    军师赵云递来水囊。

    诸葛亮把木牌收进袖中:去把抓到的曹兵头目带来。

    半个时辰后,浑身是伤的曹军校尉被押进来。

    诸葛亮蹲下身,把木牌拍在他面前:这牌子哪来的

    校尉抖得像筛糠:是...是司马先生让小人带的。

    说打完这仗,张老爷会给每人五亩地......

    诸葛亮的手指在案上敲了三下。

    他想起三日前鲁肃说的谣言,想起昨夜曹营里突然多出的精壮士兵——原来司马懿早勾连了地方豪强。

    报——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江夏斥候急报!

    斥候冲进来,跪得膝盖砸在地上:军师!

    南阳、汝南、颍川的豪强,都派了人往汉水方向去!

    看旗号,是要合兵!

    帐内霎时安静。

    周瑜捏着酒壶的手青筋暴起:亮兄,这是要围咱们

    诸葛亮没说话。

    他摸出那半片鱼已入瓮的竹简,又摸出怀里褪色的木简。

    2023.11.15的数字早没了,只剩东风二字泛着冷光——可这次,东风还会来吗

    末将有话!帐外突然传来一声喊。

    诸葛亮抬头,见是东吴的年轻校尉周平,脸涨得通红,总这么打小仗算什么

    不如直接杀去许都!

    胡闹!鲁肃拍案,粮草才够吃半月!

    半月周平梗着脖子,上次分粮草,刘营拿的比咱们多!

    帐里霎时响起嗡嗡的议论。

    诸葛亮望着周瑜,对方正盯着帐外——那里站着几个东吴老将,程普摸着胡子叹气,韩当皱着眉看地上的血迹。

    江风卷着硝烟灌进帐来。

    诸葛亮望着众人紧绷的脸,突然想起昨夜救小乔时,她裙角的泥——那泥里混着稻壳,是江夏的土。

    可现在,这帐里的泥,好像要结成块了。

    第11章

    诸葛妙计破联盟困局,曹营内乱现转机

    帐中吵嚷声炸起时,诸葛亮的指甲正掐进掌心。

    周平那句刘营拿的比咱们多像根刺,扎得东吴将领们眼睛发红。

    程普的胡子抖了抖,韩当的刀柄在地上磕出闷响。

    张飞拍案而起,豹眼圆睁:咱老刘营的粮是拿命换的!

    前儿夜劫寨,俺老张挨了三箭!

    翼德。诸葛亮轻唤一声。

    张飞梗着脖子坐下,喉咙里还滚着闷雷。

    鲁肃抹了把汗:当务之急是...是共抗曹贼。

    抗周平踹翻脚边酒坛,那曹营三十万大军堆在江北,咱才几万兵!

    再这么耗着,等曹仁的粮草船到了——

    住口!周瑜猛地放下酒壶,瓷片溅在周平脚边。

    他扫过帐中众人,目光在诸葛亮脸上顿了顿,都忘了大都督的令

    帐里静了片刻。

    有人咳嗽,有人搓手。

    诸葛亮摸出怀里的木简,东风二字硌着掌心。

    他想起昨夜小乔被救时,裙角沾的江夏泥——那泥里的稻壳,该是新收的早稻。

    可此刻帐中,比泥更沉的是人心。

    报——

    斥候撞开帐帘,带起一阵风。

    他单膝跪地,额角渗血:军师,江北细作回报,曹营起内讧了!

    诸葛亮手指一紧:说。

    杨修杨主簿骂司马仲达鼠辈弄权,今早堵在演武场,把司马家送来的密信撕了个粉碎!斥候喘着气,说是司马家暗联南阳豪族,要截曹丞相的粮道!

    周瑜挑眉:杨修那狂生,倒会挑时候。

    诸葛亮突然站起,木简当地掉在案上。

    他想起半月前细作传的消息——杨修因改军令被曹操斥,司马懿趁机荐了自己的门客当参军。周郎,他盯着周瑜,这是破局之机。

    你想

    推波助澜。诸葛亮摸出腰间铜哨,让陈二带着那批会说洛阳话的死士,今夜混进曹营。他转向鲁肃,子敬,麻烦调二十车旧粮,明早送刘营——要让东吴的巡哨看见。

    鲁肃眼睛一亮:明白。

    翼德。诸葛亮又看向张飞,今夜带五百人去西山林子,砍树扎草人,要扎得像马队。

    张飞咧嘴笑:得嘞!俺老张这就去!

    当夜月黑风高。

    陈二抹了把脸,把染血的曹兵号衣套在身上。

    他怀里揣着半块虎符——三日前截杀的曹营信使留下的。

    混过哨卡时,他听见两个曹兵嘀咕:杨主簿今日又骂司马家,说丞相要是信了那老匹夫,迟早被卖。

    陈二拐进偏帐,摸出怀里的绢布。

    那是用司马懿笔迹伪造的信,写着南阳韩氏愿献粮十万石,待破吴后分三城为酬。

    他把信塞进杨修常翻的兵书里,又在案头撒了些南阳特有的红土——杨修的随从曾说,杨主簿最恨南阳豪族占田。

    三日后,曹营炸了。

    杨修举着那封密信跪在曹操帐前,声音发颤:丞相!

    司马懿勾结地方,想等您打完仗,拿咱们的血换他的封地!

    曹操捏着信的手青筋暴起。

    他想起前日司马懿劝他缓攻,想起司马家最近总往南阳送密使。仲达,他盯着阶下的司马懿,你还有什么说的

    司马懿跪得笔直,目光如刀:此信系伪造。

    南阳韩氏与亮有旧,定是那村夫——

    够了!曹操甩袖,你且去后营反省。他转向杨修,杨主簿,明日随我去查粮道。

    帐外,陈二混在人群里,看着司马懿被押走时扫来的冷光。

    他打了个寒颤,摸出怀里的铜哨——这是诸葛亮说的事成信号。

    联盟帐里,诸葛亮捏着陈二的密报,嘴角微扬。

    周瑜递来酒盏:亮兄,何时动手

    今夜子时。诸葛亮展开地图,指尖点在乌林口,曹营粮草屯在那,守将是司马懿的门生。

    如今司马懿被禁,那守将正慌得很。他看向张飞,翼德带三千人,从西山绕过去,放火烧粮。

    得令!张飞把蛇矛往地上一杵,震得帐布乱晃。

    公瑾,诸葛亮转向周瑜,你带东吴水军走水路,截住曹操的救兵。

    周瑜抚剑一笑:正等这一句。

    子时三刻,火起乌林。

    张飞的蛇矛挑翻最后一个曹兵,看着粮仓腾起的火苗,笑得露出虎牙:奶奶的,烧得真痛快!江面上,周瑜的战船如箭,撞碎曹军的连营。

    喊杀声里,诸葛亮站在高处,望着江北的火光——那光映得东风木简发亮,像要烧穿夜色。

    曹军乱了。

    曹操骑在马上,看着溃退的士兵,气得马鞭抽断三根。

    杨修在旁喊:丞相,撤往江陵!曹操刚要应,斥候跌跌撞撞跑来:不好了!

    南阳韩氏的私兵抄咱们后路了!

    诸葛亮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看见江北的火光里,突然冒出另一支队伍,旗号不是曹营的黑旗,是陌生的青底白虎——那是南阳豪族的标记。

    司马仲达。周瑜握紧剑柄,好深的算计。

    诸葛亮摸出木简,东风二字在火光里忽明忽暗。

    他望着后方——那里该是刘备的大营,此刻却传来隐约的喊杀声。

    江风卷着焦味灌进领口,他反而笑了。

    传我将令,他声音沉稳,所有弓箭手列阵后营,马岱带两千人去堵后路。他转向周瑜,公瑾,你我去前军。

    周瑜拍了拍他肩膀:亮兄,我信你。

    诸葛亮望着江北的乱局,指节捏得发白。

    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较量开始。

    第12章

    赤壁终局定三国,穿越之谜待揭晓

    曹军乱了。

    曹操的马鞭断在第三根。

    他盯着溃退的士兵,马蹄踏碎了满地火把,火星溅到他的锦袍上,烫出几个焦洞。

    杨修扯着嗓子喊道:丞相!撤往江陵!

    话音未落,斥候跌跌撞撞地冲进帅旗所在之处:南阳韩家私兵抄了后路!

    诸葛亮的指尖掐进掌心。

    江北的火光中,青底白虎旗像波浪一样翻卷,那是他半月前在木简上记录过的——韩氏家主韩嵩上月派人到荆州商谈粮价,在酒桌上说过若有战事,自保为上。

    司马仲达手段真高明。周瑜的剑刃刮过剑鞘,连南阳豪族都被他捏成了一把刀。

    诸葛亮掏出怀里的木简。

    简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韩、陈、吕三家的田产、私兵数目、家主癖好——韩嵩喜欢盐,陈瑁怕税,吕彰追求名声。

    这些他用现代表格逻辑排过优先级,此刻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后方突然传来喊杀声。

    本该是刘备大营的方向,现在就像被捅了的马蜂窝。

    诸葛亮望着江对岸,嘴角反而翘了起来。

    马岱。他转头说道,带两千人去堵后路。把弓箭手全部调到后营,每支箭留十支箭簇,其余的浸上油。

    马岱抹了把脸上的血:军师

    烧掉他们的粮草车。诸葛亮指着江北那堆青旗,韩家的粮车停在西边的树林里,车辙印深三寸,装的是新麦。

    马岱眼睛一亮:得令!

    公瑾。诸葛亮转向周瑜,前军交给你了。

    周瑜拔剑出鞘,剑锋挑起一缕火光:亮兄要去做什么

    拆司马懿的刀。诸葛亮从怀里掏出半块玉珏——半月前韩嵩酒后落在他这儿的,去请韩家主喝茶。

    周瑜笑了:我相信你。

    前军的杀声更近了。

    诸葛亮带着两个亲兵摸进树林时,韩家的火把正把树影撕成碎片。

    他站在土坡上,把玉珏抛向空中,又稳稳地接住。

    韩叔。他喊道。

    树林里的动静停了下来。

    片刻后,一个穿着皮甲的胖子从树后转了出来,腰间的玉佩叮当作响——正是韩嵩。

    诸葛军师韩嵩眯起眼睛,这个时候来我营中,不怕被当作奸细砍了吗

    诸葛亮把玉珏抛了过去。

    韩嵩接住,脸色变了:你怎么会有这个

    上月十五,您在襄阳醉仙楼,和刘琮碰杯时掉的。诸葛亮向前走了一步,您当时说,韩家三代经营南阳,最恨别人拿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

    韩嵩的手紧紧地攥着玉珏:司马家答应给我南阳盐矿。

    司马家的承诺是虚的。诸葛亮指着曹军的方向,如果曹操获胜,会让地方豪族掌管盐矿吗您忘了三年前,河内王家因为私铸钱币,被满门抄斩了吗

    韩嵩的喉结动了动。

    我给您实实在在的好处。诸葛亮压低声音,战后,荆州北五县的盐引,韩家占三成。

    三成韩嵩瞪大了眼睛。

    再加南阳郡三年免赋。诸葛亮补充道,刘备将军的令箭,我现在就可以写。

    树林里传来马的嘶鸣声。

    韩嵩朝曹军的方向望了一眼,突然把玉珏塞进怀里:我韩家只保自己。他挥了挥手,撤!

    青底白虎旗开始晃动。

    诸葛亮望着那些撤退的身影,掏出腰间的竹筒——里面是给陈瑁的信,说联盟可以代他向孙权求一道乡贤的敕令;给吕彰的,是承诺战后让他儿子进入太学。

    前军的喊杀声减弱了。

    诸葛亮往回跑时,正好撞见周瑜提着带血的剑走来,甲胄上沾着曹军的黑旗碎片。

    韩家撤了。诸葛亮喘着气说道。

    周瑜挑了挑眉:所以司马懿的刀断了

    断了一截。诸葛亮指着还在顽抗的吕氏旗帜,剩下的,交给火。

    马岱的火把已经扔了出去。

    江北的粮草车燃起了熊熊烈焰,火舌卷着新麦的香气,瞬间烧穿了吕氏的营寨。

    吕彰的儿子哭喊着找父亲,被乱军冲得东倒西歪——诸葛亮记得木简上写着,吕彰最疼爱小儿子。

    反击!周瑜的剑指向了前方。

    联盟军的战鼓震得地皮都颤动起来。

    诸葛亮看见曹军的阵型像被石头砸中的湖面,一圈圈地裂开。

    曹操的红袍在乱军中晃动,最后被几个亲卫架上战马,连头盔都丢了。

    司马懿站在最后面,望着溃退的军队,嘴角还挂着笑容。

    但那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韩家的私兵早已没了踪影,吕氏的营寨成了一片火海,陈瑁的人正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摸了摸腰间的算筹,转身跟上了曹操。

    天亮时,江水被血染红了。

    刘备站在江边,拍着诸葛亮的肩膀:先生这把火,烧出了三分天下。

    孙权递来酒坛:公瑾说你夜探韩营,你可真有办法。

    诸葛亮接过酒,喝了一口。

    辛辣的酒顺着喉咙流进胃里,他望着远处的焦土,想起昨夜木简上的字——那些用现代Excel排过序的地方势力数据,此刻都成了地上的灰烬。

    夜里,诸葛亮在帐中整理缴获的曹军文书。

    最底下压着一块青铜牌,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像二进制代码,又像某种阵法。

    他掏出随身的钢笔(穿越时唯一带着的东西),在羊皮纸上画下那些符号。

    这是……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符号的排列方式,和他前世公司做的区块链加密算法几乎一样。

    帐外传来脚步声。

    诸葛亮迅速把青铜牌塞进怀里。

    周瑜掀帘进来,手里提着两坛酒:在想什么呢

    想点旧事。诸葛亮笑了笑。

    周瑜把酒坛往桌上一放:明日庆功宴,你可得多喝点。

    好。诸葛亮答应着,手指轻轻碰了碰怀里的青铜牌。

    他知道,赤壁的火虽然烧退了曹操,但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那个把他送来的神秘组织,那个刻着现代代码的青铜牌,还有司马懿临走前看他的眼神……

    江风掀起帐帘,吹得烛火摇晃。

    诸葛亮望着跳动的火光,突然想起前世写代码时,总爱说的一句话:所有的漏洞,都藏在细节里。

    而这一次,他要找出最大的那个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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