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刘家郎 本章:第一章

    第一章完美仪式

    法医苏芮赶到现场时,雨已经下了整整三个小时。她站在公寓楼下,抬头望向十六层那扇亮着灯的窗户,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滴还是冷汗。她深吸一口气,将湿漉漉的刘海拨到耳后,走进了电梯。

    苏法医,您总算来了。等在门口的年轻警察松了口气,张队长在里面等您。

    苏芮点点头,戴上手套和鞋套,走进了案发现场。高档公寓的客厅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与室内的惨状形成鲜明对比。

    尸体被摆放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是一名年轻女性,约二十五六岁。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像是在祈祷。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指甲——十指都涂着鲜艳的红色指甲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死者林小曼,26岁,是林氏集团总裁的独女。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芮回头,看到刑警队长张成站在那里,他四十出头,身材魁梧,眉宇间刻着深深的皱纹,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苏芮蹲下身,仔细检查尸体。死者的表情异常平静,甚至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微笑。她轻轻拨开死者的衣领,颈部有明显的勒痕。

    机械性窒息,苏芮轻声说,凶器应该是某种细绳或电线。她的目光落在死者的手上,指甲油是新涂的,死后涂的。

    张成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

    活人涂指甲油会有溢出的部分附着在指甲周围的皮肤上,需要清理。死者的指甲边缘非常干净,显然是死后才涂的。苏芮指向死者的指尖,而且你看,涂得很均匀,几乎完美,这在活人身上很难做到,因为会有不自觉的颤抖。

    张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凶手有强迫症

    或者是在完成某种仪式。苏芮站起身,环顾四周。公寓整洁得过分,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现场被精心理过,凶手很冷静,有计划。

    她的目光被茶几上的一张照片吸引。照片中是林小曼和几个朋友的合影,背景似乎是某个医学院的实验室。

    她学医的苏芮问道。

    嗯,B大医学院毕业,现在在林氏集团的医药研发部门工作。张成回答。

    苏芮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B大医学院,那是她的母校。她凑近照片,想看清其他人的脸,但照片太小,无法辨认。

    有什么问题吗张成注意到她的异常。

    没什么。苏芮摇摇头,强迫自己回到专业状态,我需要把尸体带回实验室做详细检查。

    尽快给我报告。张成说,媒体已经盯上这个案子了,林家的影响力太大,上面要求我们速战速决。

    苏芮没有回答,她的注意力再次被死者的指甲吸引。那种红色,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一种不安的感觉爬上她的脊背。

    回到法医中心,苏芮立刻开始了尸检。当她用紫外线灯照射尸体时,发现了更多细节。

    死者生前被注射了镇静剂,她对助手说,看这里的针眼,还有轻微的淤血反应。

    所以她是被制服后勒死的助手问道。

    苏芮点点头:凶手先让她失去反抗能力,然后...她的声音突然停住了,紫外线灯下,死者的指甲发出淡淡的荧光。

    怎么了助手好奇地问。

    苏芮的手微微发抖:这种指甲油...我见过。

    五年前,她刚成为法医不久,接手过一起连环杀人案。三名年轻女性相继遇害,每个人的指甲都被涂成红色。当时的媒体称凶手为红指甲杀手。案子一直没破,成了悬案。

    苏芮快步走到电脑前,调出当年的档案。当她看到那些照片时,胃部一阵绞痛。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红色指甲油,甚至死者嘴角那诡异的微笑都如出一辙。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他回来了

    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是张成。

    苏法医,有新发现。他的声音异常严肃,我们在林小曼的手机里发现了一条昨晚发送的短信,收件人号码没有存储,内容是我找到你了。

    苏芮的心跳加速:发信人是谁

    不知道,号码是预付费卡,无法追踪。张成停顿了一下,但更奇怪的是,短信发送时间是今天凌晨一点——根据你的初步判断,那时林小曼已经死了至少一小时。

    苏芮感到一阵寒意:凶手用死者的手机发的短信发给谁

    我们正在查。张成说,对了,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苏芮犹豫了一下。她应该现在告诉他关于红指甲杀手的联系吗但证据还不够充分...

    死者被注射了镇静剂,凶手有医学背景或知识。她最终说道,我需要更多时间做毒理分析。

    挂断电话,苏芮重新审视尸体。她小心地取下一些指甲油样本,准备送去化验。如果这真的和五年前的案子是同一种指甲油...

    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好久不见,苏医生。

    苏芮的手指僵住了。知道她曾经是医生的人不多,自从转行法医后,她几乎从不提起那段经历。她盯着那条短信,心跳如鼓。

    你是谁她回复道。

    几秒钟后,回复来了:你很快就会知道。游戏开始了。

    苏芮立刻拨通了这个号码,但提示音告诉她该号码已关机。她迅速将号码发给技术部门要求追踪,然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回到办公桌前,她打开电脑,调出自己的校友名录。如果林小曼是B大医学院毕业的,那么...她的手指停在屏幕上。没错,林小曼比她低三届,她们确实有过交集——苏芮曾经在医学院的开放日做过志愿者,负责带领新生参观。

    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她:如果凶手是冲着她来的呢如果选择林小曼是因为她和自己有联系

    苏芮打开抽屉,翻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她从不轻易示人的私人物品——一张她和大学好友陈雅的合影。照片中,两个年轻女孩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里笑得灿烂。陈雅是红指甲杀手第三个受害者,也是案子不了了之的原因之一——警方认为那可能是模仿犯罪,因为细节与前两起有所不同。

    苏芮的指尖轻轻抚过陈雅的笑脸。那天晚上,陈雅本该和她一起在图书馆学习,但她临时有事没去。陈雅独自回宿舍的路上...

    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得逞。苏芮对着空气低语,仿佛凶手就站在她面前。

    第二天清晨,化验结果出来了。指甲油的成分与五年前案件中使用的完全一致——一种已经停产的专业舞台用指甲油,含有特殊的荧光成分。

    苏芮拿着报告走进张成的办公室,发现他正在和几个探员讨论案情。

    张队长,我们需要谈谈。她直截了当地说。

    张成抬头看她一眼,示意其他人先出去。当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苏芮将报告放在他面前。

    林小曼的案子与五年前的红指甲杀手案有关联。她说,同样的作案手法,同样的指甲油。

    张成皱眉翻看报告:你确定

    百分之百。苏芮坚定地说,而且我收到了可疑短信。她拿出手机给他看。

    张成的表情变得严肃:你认为凶手是冲你来的

    有可能。林小曼和我都毕业于B大医学院,我们之间有过交集。苏芮深吸一口气,而且...我朋友是红指甲杀手的最后一个受害者。

    张成沉默了片刻:为什么不早说

    我需要确认。苏芮迎上他的目光,现在我有足够的证据了。

    张成站起身,走到窗前:媒体已经开始报道了,称这是祈祷杀手,因为尸体的姿势。他转过身,如果这真的和五年前的案子有关,我们需要重新审查那些档案。

    我已经调出来了。苏芮说,三名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医学院学生或相关从业人员,都被注射镇静剂后勒死,死后涂红指甲,摆成特定姿势。

    特定姿势

    第一个受害者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第二个是双手举过头顶,第三个...苏芮的声音微微颤抖,第三个是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就像林小曼。

    张成的眼睛眯了起来:你是说,凶手在重复之前的模式

    不完全是。苏芮摇头,前三个受害者的姿势分别是埃及死亡仪式中的安息、投降和祈祷。但林小曼的只有祈祷,跳过了前两个。

    所以他在加速张成推测。

    或者...苏芮感到一阵寒意,前三个已经完成了,这是新的开始。

    张成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听后脸色骤变:又发现一具尸体。

    苏芮的心沉了下去:同样的特征

    张成沉重地点头:双手举过头顶,红色指甲油。死者是市立医院的一名护士。

    苏芮立刻明白了凶手的模式:他在倒序重复。下一个会是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的姿势。

    我们需要立刻发布警告,张成说,特别是医学院和医院的女性员工。

    苏芮却摇头:不,这样会打草惊蛇。凶手显然很了解警方程序,他在玩某种游戏。她想起那条短信,游戏开始了...

    那你的建议是张成问。

    苏芮沉思片刻:我需要重新审查五年前的案子,找出我们遗漏的东西。同时,查一下两名新受害者之间以及与我之间的联系。

    我会安排人协助你。张成说,突然他的语气软化了,苏法医,如果你真的是凶手的目标...

    那我就是最好的诱饵。苏芮冷静地说,但首先,我需要知道他在玩什么游戏,以及为什么现在重新开始。

    走出警局时,苏芮的手机又响了。又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喜欢我的作品吗这次我做得更完美了。

    苏芮握紧手机,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雨又开始下了,就像五年前陈雅遇害的那晚一样。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因她的犹豫而死去。

    第二章

    死亡重现

    市立医院的停尸间比苏芮记忆中的更加阴冷。她站在第二具尸体前,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死者名叫周雯,二十八岁,市立医院心内科护士。尸体被发现于医院后巷的垃圾箱旁,双手举过头顶,像是投降的姿势。十指涂着同样的猩红色指甲油,在惨白的皮肤衬托下格外刺眼。

    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苏芮对站在一旁的张成说,和前一个受害者林小曼一样,先被注射镇静剂,然后用绳索勒死。

    她轻轻抬起死者的右手腕,展示给张成看:注意到这些细小的纤维痕迹了吗凶手用的不是普通绳子,而是医用缝合线,打了特殊的外科结。

    张成凑近看了看:医生或者护士

    或者任何受过专业医学训练的人。苏芮放下死者的手,这种结法在医学院大二的外科基础课上就会学到。

    张成的表情变得复杂:和第一个案子一样,死者也是医学院毕业的

    苏芮点点头:我查过了,周雯和林小曼同届,都是B大医学院护理系的。她停顿了一下,和我也是校友。

    张成锐利地看了她一眼:又是这种巧合。

    不是巧合。苏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一条短信,昨晚收到的。

    张成接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信息:第二个比第一个更完美,你不觉得吗,苏医生

    他称呼你医生。张成指出,知道你的过去。

    不仅如此。苏芮深吸一口气,周雯的手机技术科恢复了一条未发送的短信草稿,收件人是我,内容是苏医生,小心红色。

    张成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凶手在用受害者的手机给你发信息

    或者诱导受害者联系我。苏芮的声音有些发抖,两名死者都和我有过交集。林小曼在新生参观日是我带的组;周雯...我曾经在医学院的急救培训中指导过她。

    张成将手机还给她:所以你认为凶手是冲着你来的,通过杀害你认识的人来...做什么传递信息复仇

    我不知道。苏芮诚实地说,但我需要重新审查五年前的案子。陈雅——我朋友的案子一定有我们遗漏的线索。

    张成摇头:现在的重点是这两起新案子。五年前的悬案可以稍后再——

    它们是同一个凶手所为!苏芮打断他,同样的作案手法,同样的指甲油,同样的仪式性摆姿!张队长,你不能忽视这个联系!

    张成的表情冷了下来:我的职责是侦破眼前的谋杀案,不是翻旧账。如果你不能专业地——

    我很专业!苏芮的声音在停尸间里回荡,正因为专业,我才能看到你们忽略的联系。凶手在重复五年前的作案模式,但这次他更加...精致。

    两人之间的空气凝固了几秒。最终,张成叹了口气:我会派人去调五年前的案卷。但重点仍然是这两起新案子,明白吗

    苏芮勉强点头。她知道这是张成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回到办公室,苏芮重新翻开陈雅的案卷。照片中的女孩永远定格在二十三岁,黑色长发,明亮的眼睛,嘴角有一颗小痣。尸体被发现时,她穿着白色睡裙,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指甲涂成鲜红色。

    当时负责的法医记录显示死因是机械性窒息,但苏芮现在注意到了当时被忽略的细节——在陈雅的左臂内侧,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针孔。当时的法医认为是蚊虫叮咬或注射毒品留下的痕迹,但结合新案件...

    苏芮拿起放大镜,仔细查看照片。针孔周围有微小的淤青,是专业注射留下的痕迹。陈雅和最近的两位受害者一样,先被注射了镇静剂。

    为什么当时没人发现...苏芮喃喃自语。

    因为她当时只是个初级法医,没人听她的意见。因为她太情绪化,失去了客观性。因为陈雅是第三个受害者,警方已经疲于应付媒体压力,急于结案。

    苏芮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陈雅的脸。那天晚上,她本该和陈雅一起在图书馆学习。如果她没有临时改变主意...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是技术科的小李。

    苏法医,那个发给你的陌生号码追踪到了,小李说,是张预付费卡,注册用的假身份。但有个奇怪的地方——这张卡是在三个月前激活的,就在林小曼回国前一周。

    苏芮握紧了电话:林小曼之前在国外

    嗯,据她家人说,她在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做了一年访问学者,三个月前才回来。

    凶手在林小曼回国前就准备好了联系苏芮的方式。这意味着...

    他不是随机选择目标的,苏芮说,他早有预谋。

    挂断电话,苏芮打开电脑,搜索林小曼和周雯的资料。两个女孩不仅是同校,还曾经是室友。她调出她们的毕业合照,在一群穿着学士服的学生中寻找熟悉的面孔。

    突然,她的呼吸停滞了。照片角落里,一个高个子男生侧身站着,只露出半边脸,但那轮廓让她想起一个人——医学院当年的天才学生陆远。陆远比她高两届,是教授们的宠儿,却在毕业前夕突然退学,原因不明。

    苏芮迅速搜索陆远的资料,却发现几乎没有近期信息。最后一条记录是五年前的一则小新闻:B大医学院前学生陆远因精神问题入院治疗。

    日期是陈雅遇害前两周。

    苏芮的心跳加速。她拿起外套准备出门,这时门铃响了。前台说有一个给她的包裹。

    包裹很小,没有寄件人信息。苏芮戴上手套,小心地拆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医学院实验室里,年轻的苏芮和陈雅正在做实验,旁边站着一个高个子男生,只拍到背影。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三个已成,第四个将圆满。

    data-faype=pay_tag>

    苏芮的手开始发抖。三个已成——五年前的三个受害者第四个将圆满...还有一个人要死。

    而她很可能就是第四个。

    第三章

    黑暗回忆

    雨点敲打在窗户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门。苏芮坐在公寓的沙发上,面前摊着所有案件资料。电视机静音播放着新闻,屏幕上闪过林小曼和周雯的照片,标题是祈祷杀手再夺一命。

    苏芮啜了一口已经冷掉的咖啡,目光落在今天收到的神秘照片上。那个高个子男生的背影...她几乎可以确定是陆远。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是张成。

    我们查了周雯的通话记录,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来自一个公共电话亭,在医院附近。

    能追踪到谁打的吗

    监控坏了,张成说,但有个护士记得看到周雯接电话后脸色变得很奇怪,然后匆匆离开了护士站。

    苏芮思索片刻:凶手可能伪装成她认识的人。查过她最近接触的所有人了吗

    正在排查。张成停顿了一下,听着,关于今天早上的争论...我调了五年前的案卷。有些细节确实很相似。

    苏芮坐直了身体:比如

    第一个受害者,方雨晴,尸体被发现时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第二个,李梦,双手举过头顶;第三个,你朋友陈雅,双手合十。张成的声音低沉,和林小曼、周雯的姿势一致,只是顺序相反。

    他在完成某种仪式,苏芮说,五年前被中断的仪式。

    什么仪式

    苏芮望向窗外的雨夜:我不知道。但我有个怀疑对象——陆远,B大医学院前学生。他曾经是我和陈雅的同学,在陈雅遇害前两周因精神问题住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有证据吗

    没有确凿证据。但他出现在我今天收到的一张神秘照片里。苏芮描述了照片背面的留言,三个已成,第四个将圆满——凶手计划杀四个人。

    我们需要那张照片做鉴识。张成说,

    明天带到局里来。同时,我会派人查这个陆远的去向。

    挂断电话后,苏芮重新审视照片。实验室的背景里,黑板上隐约可见一些化学公式,角落里还有一个小日历,日期显示是2013年4月。那是她和陈雅大三那年。

    记忆的碎片开始拼凑。那年春天,医学院发生了一起事故——一名实验室助理在夜间工作时被不明化学物质灼伤,几乎失明。当时传言是某个学生的恶作剧,但最终不了了之。

    苏芮突然站起来,快步走向书架。她从最底层抽出一本积满灰尘的相册,翻到2013年的部分。在一张集体照中,她找到了陆远——高挑瘦削,五官端正,但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冷漠。

    照片背面写着人名,在陆远旁边还有个名字:梁文超。苏芮皱眉,这个人她几乎没印象。她翻看其他照片,终于在一张实验室合影中找到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站在陆远旁边,表情腼腆。

    梁文超...实验室助理...

    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她。那个被化学物质灼伤的实验室助理,是不是就叫梁文超

    苏芮立即打开电脑搜索相关新闻。几分钟后,她找到了——2013年4月15日,B大医学院实验室发生事故,助理梁文超被高浓度酸性物质灼伤面部和眼睛,永久性视力损伤。报道中称事故原因仍在调查,但有知情学生透露可能是某容器标签错误导致。

    不是事故...苏芮喃喃自语。她突然记起来了,那天她和陈雅本来要去实验室,但陈雅临时说陆远让她晚点去,说有个特殊实验要做。

    第二天就传来了梁文超受伤的消息。而两周后,陆远就因为精神问题退学了。

    苏芮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条新短信: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不是吗梁文超从来不该碰我的东西。

    苏芮的手指僵在屏幕上。凶手知道她在想什么,在查什么。他可能在监视她。

    她迅速回复: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回复很快来了:我想要完成当年未完成的事。三个已成,第四个将圆满。然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苏医生。

    永远在一起苏芮感到一阵恶寒。她想起陆远当年看她的眼神,那种令人不适的专注...

    她拨通了张成的电话,但无人接听。时间已是深夜11:23,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芮屏住呼吸,没有动。门铃又响了一次,接着是第三次。然后,她的手机亮了:

    开门,苏医生。我有礼物送给你。

    苏芮悄悄走向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空无一人,但地上放着一个红色的小盒子。她等了五分钟,确认没人后,才快速开门把盒子拿了进来。

    盒子里是一瓶红色指甲油,和她童年时用过的一模一样——那种廉价的、气味刺鼻的指甲油,是她母亲生前给她买的最后一瓶。

    还有一张字条:明天日落前,涂上它。否则第五个就会死。

    第五个不是只有四个吗苏芮困惑不已,随即意识到——凶手已经将他自己计算在内。这是某种扭曲的团圆计划。

    她立即拨通了警局的电话,要求立刻派人保护。然后她给张成发了所有新发现的信息,包括陆远的照片和梁文超的事故报道。

    做完这些,苏芮锁好所有门窗,坐在沙发上,手里紧握着防身喷雾。窗外的雨声变成了白噪音,她的思绪飘回那个决定命运的春天...

    如果她和陈雅那天去了实验室,会不会阻止梁文超的事故如果她当时举报了陆远的可疑行为,会不会阻止后来的连环杀人如果五年前她更加坚持,更加勇敢...

    现在,陆远——如果真是他的话——回来了,要完成他扭曲的计划。而她,苏芮,很可能是最后一个目标。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逃避,不会再犹豫。无论凶手是谁,她都会亲手将他绳之以法。

    为了陈雅,为了所有受害者,也为了她自己。

    第四章

    血色记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房间,苏芮猛地睁开眼睛。她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紧握着那瓶红色指甲油。手机显示早上6:17,有五个未接来电——三个来自警局,两个来自张成。

    她立刻回拨张成,电话接通后传来他沙哑的声音:你没事吧我派了巡警去你公寓,但他们说你拒绝开门。

    什么苏芮坐直身体,没人来敲我的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苏芮,两名巡警凌晨三点到你家,按了十分钟门铃。他们甚至用对讲机呼叫了你的座机。

    寒意顺着苏芮的脊背爬升。她根本不记得听到过门铃声或电话声。她看向门口——防盗链还挂着,和她昨晚做的一样。

    我...我可能睡得太沉了。她勉强说道,眼睛却盯着茶几上的半杯水。她不记得自己倒过水。张队,有人进过我的公寓。

    什么

    凶手。苏芮的声音发抖,他给我下了药。那杯水...我不记得我倒过水。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刮擦地面的声音:别碰任何东西,我马上到。

    等待张成的时间里,苏芮小心地检查了公寓。除了那杯可疑的水,没有其他入侵迹象。但当她走进卧室,发现梳妆台的抽屉微微开着——里面放着她的旧相册。

    抽屉里少了一张照片:她和陈雅在医学院毕业典礼上的合影。

    他在收集纪念品...苏芮喃喃自语。连环杀手常常会保留受害者的物品作为战利品,但收集与调查者有关的照片这更加个人化,更加...危险。

    门铃响起,苏芮透过猫眼确认是张成后才开门。他看起来一夜未眠,眼睛布满血丝,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

    把指甲油和字条放进来。他直接说道,还有那杯水。

    苏芮照做后,张成环顾她的公寓:你说有人进来过,但门锁完好

    我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苏芮揉着太阳穴,但我确定我没倒那杯水,而且少了一张照片。

    张成皱眉:什么照片

    我和陈雅的毕业合照苏芮指向梳妆台,凶手在收集与我和受害者有关的物品。先是实验室照片,现在是毕业照...

    张成拿出笔记本:你昨天提到的陆远,我们查过了。他五年前从精神病院出走后下落不明,但最近有线索显示他可能回来了。

    苏芮心跳加速:什么线索

    一周前,梁文超——就是当年被化学物质灼伤的那个实验室助理——报告有人闯入他的公寓。没丢东西,但他说感觉有人翻过他的物品。

    梁文超还住在城里苏芮惊讶地问。

    嗯,在城东的盲人公寓。张成查看笔记,事故后他几乎失明,靠残疾津贴生活。

    苏芮立刻拿起外套:我们需要去见他。如果陆远真的是凶手,梁文超可能是下一个目标,或者...他知道些什么。

    张成犹豫了一下:我已经派人监视梁文超的公寓了。你应该先休息,昨晚的事——

    没时间休息!苏芮打断他,凶手给了我截止时间——今天日落前涂上指甲油,否则第五个就会死。梁文超很可能是那个第五个!

    张成的表情变得复杂: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是陆远仅凭一张旧照片

    不只是照片。苏芮拿出手机,翻出昨晚收到的短信,看这句:梁文超从来不该碰我的东西。谁知道梁文超碰了什么东西只有当时在实验室的人——我,陈雅,还有陆远。

    张成盯着那条短信,眉头紧锁:即使如此,这也不能作为证据。

    但足以作为调查方向!苏芮的声音提高了,张队,你为什么一直阻挠我查这条线五年前的案子你也在调查组,难道你不想抓住凶手吗

    张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当然想。但查案要讲证据,不能凭直觉。他看了看手表,这样吧,我去见梁文超,你去法医中心检查昨晚的证物。我们分头行动。

    苏芮想反对,但张成已经转身走向门口:锁好门。有任何发现立刻通知我。

    门关上后,苏芮站在原地,感到一丝不对劲。张成的态度...太回避了。五年前他是陈雅案子的负责人之一,难道他隐瞒了什么

    她决定不按张成的安排行动。简单洗漱后,她驱车前往城东的盲人公寓。路上,她拨通了技术科小李的电话。

    小李,能帮我查个东西吗关于五年前陈雅案子的调查组名单...特别是张成队长当时的具体职责。

    呃,这个需要权限...小李听起来有些犹豫。

    就当帮我个忙。苏芮说,还有,查一下陆远的医疗记录,尤其是他从精神病院出走的详情。

    挂断电话,苏芮的思绪回到那个改变一切的春天。2013年4月...实验室事故前几周,陆远的行为确实变得古怪。他常常一个人待在实验室到深夜,有一次陈雅还发现他在翻阅不属于他们课程的化学手册。

    当时大家都以为陆远只是特别用功。现在想来...

    盲人公寓是一栋灰白色的三层建筑,门口有斜坡和无障碍通道。苏芮停好车,注意到公寓对面停着一辆没标记的警车,里面坐着两名穿制服的警察——应该是张成说的监视人员。

    她出示证件后,管理员带她来到梁文超的单元。敲门后,一个戴墨镜的瘦削男子开了门。

    梁先生,我是法医苏芮,想请教您几个问题。她温和地说。

    梁文超的表情突然紧张起来:又是关于那件事早上已经有个警察来问过了。

    苏芮皱眉:什么警察

    张队长啊,他说是来跟进我之前的报案。梁文超侧身让她进门,你们不是一起的

    苏芮的心沉了下去。张成明明说要去法医中心,为什么先来了这里他在隐瞒什么

    梁文超的公寓简洁整齐,每样东西都有固定位置——盲人生活的必要习惯。他摸索着坐到沙发上:你想问什么

    关于2013年实验室事故。苏芮小心选择措辞,您还记得当时的具体情况吗

    梁文超的嘴角抽搐一下:记得太清楚了。那天晚上我值夜班,接到陆远的电话,说他有急用需要一些特殊试剂。我本来不该给的,但他说是教授批准的...

    什么试剂

    硫酰氯,一种强腐蚀性化合物。梁文超的声音变得痛苦,他说要用来清洗设备。我帮他准备了,但第二天早上...我发现瓶子被调换了标签。有人把浓硫酸装在了硫酰氯的瓶子里。

    苏芮屏住呼吸:然后呢

    然后我像往常一样打开瓶子检查...梁文超摘下墨镜,露出疤痕累累的脸和浑浊的眼睛,我的眼睛和脸...你知道浓硫酸遇到空气中的水分会发生什么反应吗

    苏芮感到一阵恶心:您认为是陆远故意调换了标签

    我知道是他!梁文超激动地说,事故后我告诉了调查组,但他们说没有直接证据。陆远有教授作证他当晚在宿舍。

    哪个教授

    林教授,林小曼的父亲。

    苏芮如遭雷击。林小曼...第一个受害者,林教授的女儿。所有碎片突然开始拼合。

    梁先生,最近有人联系过您吗关于当年的事

    梁文超犹豫了一下:上周有个陌生电话,说他知道真相,要还我公道。声音...听起来有点像陆远,但更沙哑。他问我后不后悔当年作证指控他。

    您报警了

    报了,但没下文。梁文超苦笑,像我这样的瞎子,谁会在乎

    苏芮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条短信:你不该去找他,苏医生。现在游戏必须加快了。

    她立刻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往外看。街道对面,那辆没标记的警车还在,但里面的警察似乎在低头看什么...不对劲。

    梁先生,我们需要立刻离开这里。苏芮压低声音,有人可能在监视我们。

    梁文超脸色煞白:是...是他吗

    我不确定。苏芮拨通张成的电话,但转到了语音信箱,该死...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两人都僵住了。门铃又响了一次,接着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梁先生我是张成,还有几个问题想问您。

    苏芮松了口气,准备去开门,但梁文超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不对...早上来的那个警察,他身上有股特殊的气味...像是医院消毒水混着某种香水。

    苏芮的心跳加速:张成从来不用香水。

    门把手开始转动,有人在外面用钥匙开门。苏芮迅速拉着梁文超退向卧室:后门在哪里

    厨房旁边!

    他们刚躲进厨房,就听到前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个脚步声进入客厅,停顿了一下,然后向厨房走来。

    苏芮屏住呼吸,从包里摸出防身喷雾。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张成的回电。

    脚步声猛地加速,厨房门被推开。站在门口的不是张成,而是一个穿警服的陌生男子,高挑瘦削,戴着警帽和口罩,但那双眼睛...

    苏芮认出了那双冰冷、疯狂的眼睛。即使过了五年,即使只看过照片,她也不会认错。

    陆远。她低声说。

    男人慢慢摘下口罩,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好久不见,苏医生。你比照片上更美了。

    第五章

    致命游戏

    陆远的手从警服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术刀,刀锋在厨房灯光下闪着寒光。他的目光在苏芮和梁文超之间游移,最后定格在梁文超身上。

    梁师兄,这么多年,你的嗅觉还是这么灵敏。陆远的声音轻柔得可怕,那是我特制的香水,为了掩盖医院的气味...你知道,处理尸体总会留下味道。

    梁文超后退直到背抵墙壁:你...你这个疯子!你毁了我的人生!

    不,是你毁了我的实验!陆远突然提高音量,眼中闪过一丝癫狂,你向调查组撒谎!你告诉他们我故意调换标签!

    苏芮悄悄把梁文超护在身后:陆远,冷静点。如果你有冤屈,我们可以帮你。

    陆远的目光转向她,表情瞬间变得温柔:苏医生...你总是这么善良。记得大三那年我发烧,是你偷偷帮我完成了实验报告。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手术刀,从那时起,我就决定要永远保护你。

    苏芮的胃部一阵绞痛。陆远对她的关注远比她想象的更早、更病态。

    那你为什么要杀陈雅她强忍恐惧问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陆远的表情阴沉下来:她阻止我们在一起。那天晚上她本来要告诉你我的真面目...我不得不让她安静。他歪着头,但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她的死让你更接近我了。这五年来,你每天都在想她,想我...我们三个以一种奇妙的方式永远连接在一起了。

    苏芮感到一阵眩晕。陆远的逻辑完全扭曲,但在他疯狂的大脑中,这一切都合理。

    那些女孩...林小曼、周雯...她们和你的实验有什么关系她试图拖延时间,同时悄悄按下手机上的紧急呼叫键。

    陆远笑了:林小曼...她父亲当年作伪证包庇我,只因为我是他最得意的学生。而林小曼,她偷看了我的研究笔记,还告诉了周雯。他的眼神变得危险,她们都不该碰我的东西,就像梁师兄一样。

    厨房窗外,苏芮瞥见一个身影闪过——是那辆警车里的警察吗她必须再争取些时间。

    你的研究是什么她问道,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终极的顺从。陆远的眼睛亮了起来,通过特定药物组合和仪式性暗示,可以重塑人类意识,创造完美的服从体。他向前一步,想象一下,苏医生,一个完全理解你、服从你、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伴侣...就像我能为你做的那样。

    苏芮的血液几乎凝固。陆远不仅是个杀人犯,还是个疯狂的科学家,他的实验从未停止。

    所以那些姿势...安息、投降、祈祷...

    是意识重塑的三个阶段!陆远兴奋地接话,你终于明白了!陈雅是第三个,祈祷阶段...我本打算让她成为第一个完美作品,但她太顽固了。他遗憾地摇头,不过没关系,我改进了配方。林小曼和周雯表现得非常好。

    梁文超突然在苏芮身后小声说:后门...右边三步,门没锁。

    陆远似乎察觉了他们的交流,陆远似乎察觉了他们的交流,脸色骤变:游戏时间到了,苏医生!是时候展现仪式的时候了,再见,苏医生!便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六章:血色觉醒

    在法医实验室那令人窒息的氛围中,荧光灯管如同一只濒临死亡的昆虫,发出令人烦躁不堪的嗡嗡声,仿佛在绝望地诉说着它即将耗尽的生命。那昏黄且摇曳不定的光线,宛如一双扭曲的手,将苏芮的影子肆意拉伸,在斑驳陆离的墙壁上勾勒出一幅荒诞而诡异的形状,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不祥预兆。

    苏芮,这位平日里冷静且专业的法医,此刻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她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钩子,死死地锁定在解剖台上那具刚刚送来的尸体上。这已经是第三具

    红指甲

    受害者了,每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都像是踏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漩涡,让她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死者安静地躺在那里,双手交叉在胸前,这个姿势宛如在进行一场古老而邪恶的仪式。指甲上那醒目的猩红涂层,在紫外线下散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荧光,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幽火,正幽幽地诉说着那些被深埋的、不为人知的恐怖秘密。那诡异的光芒,像是死者从另一个世界发出的无声呐喊,试图传达着什么,却又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苏医生,毒理报告出来了。

    助手小李猛地推开门,那仓促的动作使得门狠狠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沉闷而刺耳的巨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如同重锤般撞击着每个人的神经。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魔手紧紧攥住了咽喉,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和之前两例一样,血液中含有硫喷妥钠和……

    某种未知化合物。

    苏芮的手,像是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接过报告。纸张在她微微颤抖的指尖轻轻摩挲,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却又如此令人胆寒。当她的目光触及报告上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药物组合时,她的太阳穴猛地跳动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鼓槌在疯狂敲击。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在恐惧与不安之中。

    五年前,那是一段她永远无法忘却的黑暗回忆。陈雅,那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在被发现时已经面目全非。尸检报告上,赫然写着同样的成分。那段日子,苏芮仿佛置身于无尽的噩梦之中,每一个夜晚都被陈雅的惨状和那神秘的药物组合所纠缠。如今,这相似的报告,如同一个导火索,将那头蛰伏在她心底深处的猛兽猛然唤醒,它咆哮着,疯狂地冲击着她的理智防线。

    把紫外线灯递给我。

    苏芮的声音干涩得如同久旱无雨的沙漠,沙哑而又陌生,连她自己都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小李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吓了一跳,赶忙手忙脚乱地递过紫外线灯,慌乱之中差点没拿稳。苏芮一把接过灯,她的动作有些急切,甚至带着一丝颤抖。她将蓝紫色的光线缓缓扫过死者的颈部,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幕布瞬间隔绝,只剩下她自己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如同战鼓般轰鸣。

    就在光线触及死者颈部的瞬间,苏芮的呼吸骤然停滞,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凝固。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无形大手狠狠攥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在几乎不可见的皮下,一个用针尖刻出的微小符号:Ψ,缓缓浮现出来。那符号在幽蓝的光线下,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与阴森,仿佛是恶魔留下的印记,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这是陆远在医学院时的个人标记。曾经,这个标记代表着陆远在学术领域的独特印记,是他才华与成就的象征。然而如今,时过境迁,这个标记却像是一个死亡的诅咒,紧紧地缠绕着苏芮,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陆远,那个曾经才华横溢的人,如今却被囚禁在戒备森严、固若金汤的精神病院里。他怎么可能再次作案这个疑问如同一团迷雾,在苏芮的脑海中不断盘旋,同时,一种深深的恐惧和困惑,如同蔓延的藤蔓般迅速缠绕住她的身心,让她感到窒息。

    然而,还未等她从极度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解剖室的电话突然如炸雷般尖锐地响起,那刺耳的铃声在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惊悚,如同恶魔的尖笑。小李被吓得一哆嗦,手中的文件差点散落一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毫无血色。他颤抖着伸出手,拿起听筒,仅仅听了几句,他的嘴唇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哆嗦起来,仿佛被一股寒冷的电流击中。

    是、是赵队长……

    城北又发现一具尸体,双手姿势和这具完全一致。死者是……

    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下一秒就会崩溃大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景象,连说出那个名字都需要鼓起巨大的勇气。

    是谁

    苏芮听见自己的声音,空洞得如同从遥远而深邃的深渊传来,仿佛那声音的主人已经失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此刻的她,内心充满了恐惧与不安,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知道这个可怕事件的真相。

    B

    大医学院的林教授。他的眼睑被缝合线钉出了笑脸。

    小李终于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声音里满是恐惧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解剖室里,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嗡嗡作响的荧光灯管,依旧不知疲倦地闪烁着,散发着昏黄而诡异的光,仿佛在见证着这一连串恐怖事件背后那深不见底的黑暗,而这黑暗,似乎正逐渐蔓延,将一切都吞噬其中。

    第七章:深渊回响

    狂风似怒兽般咆哮着,裹挟着倾盆而下的暴雨,如同一发发炮弹,以排山倒海之势狠狠鞭笞着精神病院探视室的防弹玻璃。密集的雨点砸落在玻璃上,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那声音尖锐而嘈杂,仿佛要将这层本就冰冷的屏障彻底击碎,将潜藏在背后的恐惧释放,肆意宣泄着无尽的愤怒与狂暴。

    苏芮独自一人,如一尊凝固的雕像,静静地伫立在探视室的一侧。她的身姿看似坚毅,可微微颤抖的双肩却泄露了内心的波澜。透过那冰冷且泛着幽光的铁栏,她的目光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直直地凝视着对面的男人——陆远。

    陆远静静地坐在那里,身形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他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恰似从黑暗深渊中游离而出的鬼魅,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那修长却毫无血色的指尖,在桌面有节奏地轻轻叩击着,发出单调而诡异的声响,仿若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演奏着一首专为死亡而谱写的序曲。指甲缝里,那一抹可疑的暗红若隐若现,宛如干涸的血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被深埋在黑暗中的不为人知的罪恶。

    你来了,苏医生。

    陆远缓缓开口,声音像是一条冰冷且滑腻的蛇信,轻柔却又带着刺骨的寒意,缓缓舔过苏芮的耳膜。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令她浑身瞬间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一股恶寒从脚底直窜上头顶。

    我就知道,那具尸体必定能请动你。他的语调中带着一丝得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苏芮强忍着内心如汹涌海啸般翻江倒海的恐惧与愤怒,胸腔剧烈起伏。她猛地将一叠现场照片狠狠甩在桌上,照片如雪花般四散开来,伴随着纸张的簌簌声,仿佛每一张都在诉说着案件的恐怖。

    外面的杀人案,是你指使的!她的声音略微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不移的质问,那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同样的药物组合,同样的

    Ψ

    标记——这一切绝非巧合!

    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死死地盯着陆远,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标记陆远听闻此言,原本慵懒斜倚的身躯突然如弹簧般前倾,手上的镣铐随着他的剧烈动作,发出哗啦哗啦的刺耳声响。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宛如来自地狱的警钟,重重地撞击着苏芮的心脏。他的双眼瞬间瞪大,瞳孔急剧扩张,宛如深邃无垠的漆黑深渊,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无情吞噬。在那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诡异而疯狂的光芒。

    亲爱的,你难道忘了大三那年,究竟是谁,手把手教你用皮下注射针做显微标记的吗他的嘴角缓缓上扬,勾勒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笑容,那笑容如同深渊中的恶魔,正准备将猎物拖入无尽的黑暗。我们的第一个作品,可是梁文超啊。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陶醉,仿佛在回忆一件无比美妙的事情。

    刹那间,如同一把把锐利且冰冷的匕首,记忆碎片毫无征兆地猛地刺入苏芮的脑海。实验室里,深夜那昏黄且摇曳不定的灯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将一切都吞噬于黑暗之中。那灯光在墙壁上投射出诡异的阴影,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手中那根颤抖的针尖,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是死神手中的镰刀。还有梁文超,他那响彻整个空间的凄厉惨叫,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再次在苏芮的耳边疯狂回响。那惨叫中蕴含的痛苦与绝望,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苏芮的神经。那些被深埋在心底深处的画面,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不顾一切地汹涌袭来。苏芮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她的指甲不由自主地深深掐进掌心,试图凭借这种钻心的疼痛,驱散那些如噩梦般可怕的记忆。不,这绝对不是她的记忆,这根本不可能是——她在心中疯狂呐喊,试图抓住最后一丝理智。

    你篡改了我的记忆!苏芮的声音颤抖得愈发厉害,仿佛是在与内心那如影随形、无处不在的恐惧做着最后的殊死挣扎。她的双眼布满血丝,面容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你这个恶魔!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愤怒的嘶吼,那是对陆远的痛恨,也是对自己陷入这可怕境地的不甘。

    陆远却并未理会她的愤怒与质问,只是微笑着,那笑容如同冬日的寒霜般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他缓缓举起右手,在监控的死角里,一枚戒指在他的无名指上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和苏芮母亲遗留的那枚一模一样。那枚戒指在微弱且摇曳的光线中,折射出一道道冰冷的光芒,仿佛带着某种神秘而邪恶的力量,瞬间击中了苏芮内心最脆弱的角落。那戒指上的纹路,仿佛是恶魔的符文,正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你母亲自杀那晚,是我第一个发现尸体的。陆远的声音轻柔得如同鬼魅的低语,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空气中弥漫的恐怖氛围。他的声音如同一条无形的绳索,紧紧地勒住了苏芮的咽喉。知道为什么她会选择用红色指甲油封住自己的口鼻吗他微微歪着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病态的好奇,仿佛在欣赏着苏芮的痛苦。

    苏芮只感觉自己的视野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变形,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而模糊。母亲梳妆台上打翻的指甲油,那鲜艳欲滴的红色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正肆意流淌,蔓延至整个世界。那红色如同鲜血般刺眼,仿佛要将一切都染成地狱的颜色。陈雅墓前渗入泥土的猩红,宛如大地悲痛的血泪,诉说着无尽的哀伤。那片猩红仿佛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张张痛苦的面容,发出无声的悲号。解剖台上泛着荧光的尸体,那指甲上的红色宛如熊熊燃烧的火焰,无情地刺痛着她的双眼,疯狂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防线。那火焰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并燃烧殆尽。

    游戏该升级了。陆远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深渊传来,又好像近在咫尺,在她的耳边忽远忽近地回荡,如同恶魔那充满诱惑的邪恶咒语。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魔力,试图将苏芮拖入更深的黑暗深渊。现在,跟我说:‘红色是最干净的颜色’……这一刻,苏芮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四周都是陆远那阴森的声音在疯狂回响,而她,似乎正一步步陷入更深的绝望与恐惧之中,无法自拔。她的内心充满了无助与恐惧,仿佛一只被困在蛛网中的蝴蝶,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恶魔的掌控。

    第八章:永恒作品

    三个月的漫长时光,宛如一团浓稠且压抑的迷雾,沉甸甸地笼罩在这座城市的上空,让每一寸空气都仿佛凝固着未知的恐惧。赵岚独自一人,伫立在证物室那扇紧闭的门前,心中五味杂陈,仿佛打翻了五味瓶。这扇门,此刻在他眼中,犹如一道通往无尽黑暗与未知恐惧的神秘屏障,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就在他出神之际,电子锁像是感应到了某种不祥,毫无预兆地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警报声。那声音在寂静得近乎死寂的走廊里疯狂回荡,恰似恶鬼在黑暗中发出的凄厉嘶嚎,瞬间穿透赵岚的耳膜,令他毛骨悚然,寒毛直立。

    自苏芮如人间蒸发般神秘失踪后,这间证物室便如同被邪恶的诅咒紧紧缠绕,弥漫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那股气息仿佛有生命一般,渗透在每一个角落,使得再没有人敢独自踏入其中,仿佛只要进去,就会被某种无形的恐怖力量吞噬。

    赵岚深吸一口气,试图凭借这一口气息,将内心如潮水般翻涌的不安强行驱散。然而,那股不安却如影随形,紧紧纠缠着他。这时,一名技术员面色惨白如纸,脚步虚浮地走了过来。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仿佛被恐惧扼住了喉咙。犹豫片刻后,他缓缓伸出手,递过一个

    U

    盘。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仿佛这个小小的

    U

    盘承载着足以压垮他灵魂的无尽恐惧。这是……最后一份影像资料。技术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散,是……是医院监控系统自动备份的。

    赵岚神色凝重地接过

    U

    盘,转身快步走向一旁的电脑。随着电脑屏幕缓缓亮起,幽蓝的光映照在他紧绷的脸上。画面逐渐清晰起来,只见画面里的苏芮,正缓缓俯身靠近陆远的束缚椅。这本该是一个平常的探视场景,然而,接下来所呈现的一幕,却如同一把锐利的冰刀,瞬间刺入赵岚的心脏,令他的血液在刹那间凝固。

    只见他们相扣的十指上,都涂抹着鲜红欲滴的指甲油。那颜色红得极其夺目,宛如刚刚从鲜活的生命中流淌出的鲜血,红得刺眼,红得令人胆寒,仿佛正散发着一股来自地狱深处的毛骨悚然的气息。每一滴指甲油,都像是一个无声的恶魔,在肆意嘲笑着世间的一切。

    记住我们的约定。陆远的声音从电子设备中幽幽传出,经过层层过滤后,变得更加诡异阴森,仿佛是从九幽地狱最深处传来的诅咒。那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恶意,在空气中盘旋回荡,当第五个祭品完成时……

    苏芮缓缓抬起头,动作机械而僵硬,她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摄像头。赵岚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只见苏芮原本明亮的虹膜,此刻竟变成了不自然的琥珀色,犹如两汪深不见底的诡异湖泊,其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黑暗与疯狂。而她嘴角那一抹安详的微笑,竟与那些惨死的受害者如出一辙,仿佛她已不再是那个熟悉的苏芮,而是被某种邪恶的力量完全操控,彻底失去了自我意识。

    完美时代即将降临。画面中的苏芮轻声说道,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但却又充满了一种令人胆寒的坚定,仿佛这是一个不可违抗的预言。话音未落,下一秒,监控画面便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只留下一片死寂般的漆黑屏幕,仿佛刚才所看到的一切,只是一场稍纵即逝的噩梦,然而,那深深烙印在赵岚心底的恐怖画面,却无比真实。

    就在此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警笛声,那声音如同划破夜空的凌厉闪电,瞬间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对讲机里紧接着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喊叫,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震惊:城南废弃教堂!又发现一具——老天!是、是梁文超!他的指甲……他的指甲被整个剥下来替换成了红宝石!

    赵岚猛地转身,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毫不犹豫地冲向警车。在慌乱之中,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证物桌上静静躺着一瓶红色指甲油。在那瓶底的标签上,用针尖精心刻着一个微小的

    Ψ

    符号。在微弱且摇曳的光线中,这个符号若隐若现,仿佛是一个来自黑暗世界的神秘使者,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城市背后隐藏的、不为人知的恐怖秘密。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一个昏暗无光的地下室里,真正的邪恶仪式才刚刚拉开那血腥而恐怖的帷幕。四具尸体被精心地摆成十字形状,每具尸体的姿势都仿佛在诉说着生前遭受的无尽痛苦。尸体的周围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气,那气味仿佛有形一般,在昏黄且闪烁不定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仿佛这里就是地狱的入口。

    中央的解剖台上,第五个位置空荡荡的,仿佛正张着一张无形的大口,等待着某个注定的猎物。旁边整齐地摆放着一套手术器械,每一件器械都闪烁着冰冷刺骨的金属光泽,那光泽犹如恶魔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一切,似乎在暗示着即将到来的残忍与血腥。

    墙上的血字还未干涸,殷红的血迹在黯淡的光线中透着一种诡异而邪恶的光芒:欢迎回家,苏医生。这几个字,宛如死神亲自递出的请柬,散发着令人绝望的气息,预示着一场更加恐怖的风暴即将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而这座看似平静的城市,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无法挣脱的黑暗深渊,等待着它的,或许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全文完]


如果您喜欢,请把《完美仪式:罪恶的祈祷》,方便以后阅读完美仪式:罪恶的祈祷第一章后的更新连载!
如果你对完美仪式:罪恶的祈祷第一章并对完美仪式:罪恶的祈祷章节有什么建议或者评论,请后台发信息给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