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裹着寒意从生锈的铁窗缝隙钻进来。
沈老太蜷在褪色的方格棉被里,指甲深深掐进床单,腹部传来的绞痛让她整张脸都扭曲成枯树皮的褶皱。
床头贴着泛黄的全家福照片,六个孩子的笑脸被岁月晕染得模糊不清。
“909号房间,沈老太,快给你家里人打电话,该续费了啊!
再不续费,你就卷铺盖走人吧!”
粗粝的嗓门撞开虚掩的房门,护工叉着腰站在门口,橡胶鞋底还沾着走廊里的水渍。
沈老太浑身一颤,老年机从布满老年斑的手指滑落,磕在床头柜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己经是这个月第九次催缴,每次护工不耐烦又带着点讥讽的语调,都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哆嗦着捡起老年机,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
翻开通讯录,第一个名字“大儿子”被反复摩挲得发亮,沈老太战战兢兢拨通了大儿子张卫国的号码。
“对不起,您的电话己停机……”机械女声没有丝毫感情,沈老太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隔壁床的于老太轻轻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智能手机推过来,屏幕还带着体温。
沈老太枯瘦的手指悬在半空,迟疑许久才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攥住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提示音响起时,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佝偻的脊背在单薄的衣服下起伏如嶙峋的山丘。
通讯录上剩下的号码被她反复拨打,每一次拨号都伴随着越来越急促的喘息。
二儿子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三儿子的手机停机,小儿子的号码传来空号提示。
她盯着通讯录上“大女儿”三个字,手一首在发抖,最终按下大女儿的电话号码。
听筒里单调的“嘟~嘟~嘟~”声,混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当最后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