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翊的箭尖抵住咽喉时,陆昭宁看清了太子眼里的狂喜。
暴雨冲刷着箭镞上的青芒,毒液混着雨水蜿蜒而下。
太子勒马高笑:“萧景曜,你扮兄长七年,连自己都骗过了?”
“闭嘴!”
陆昭宁抓起地上断箭掷去,却被萧景翊反手扣住手腕。
他指尖冷得像冰,喉结滚动时伤口渗出血珠:“昭宁,虎符背面还有字。”
她颤着手指翻转铜符,暴雨砸在铭文上——“代兄赴死者,萧景翊也。”
雷电劈开夜幕,照亮萧景翊锁骨处两道齿痕。
陆昭宁猛然想起七岁雪夜,被她误认的少年临死前呢喃:“我是景翊……哥哥是景曜……”萧景翊突然折断毒箭。
箭身裂开,露出半截羊皮密信,墨迹被血浸得模糊:“……北狄以十万金买萧家双子命,太子亲赴边关设局……三年前北境大捷是陷阱。”
他撕开染血的战袍,心口疤痕狰狞如蜈蚣,“萧景曜屠尽敌营那夜,太子在庆功酒里下了蛊。”
陆昭宁踉跄扶住白马。
马鞍上的血痕寸寸皲裂,露出内里烫金的“曜”字——这根本不是萧景翊的战马,而是七年前就该殉葬的萧景曜的坐骑!
太子搭弓冷笑:“一个赝品也配质问孤?
真正的萧景翊早就……”弓弦骤响,三支毒箭破空而来。
萧景翊徒手攥住箭矢,掌心血肉模糊:“七年前我就该杀了你。”
暴雨中的厮杀声惊动了陆家三兄弟。
大哥陆明渊提刀斩断太子旗纛,二哥陆清晏的金算盘砸翻禁卫军,三哥陆云舟的毒粉随风散入雨幕。
太子踉跄坠马,指着萧景翊嘶吼:“你以为陆家干净?
当年北境军械图就是你岳父亲手卖给北狄的!”
陆昭宁袖中滑出半卷残图——正是三年前从萧景曜手中接过的那份。
图纸边角处,赫然盖着陆老将军的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