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排水管中奏出变调的安魂曲,夏淼淼的后背紧贴着潮湿的砖墙。
巷口飘来的血腥气混着青苔的腥甜,让她想起上个月在威尼斯双年展看到的青铜祭器——那些公元前三世纪的刀俎,也是这样在玻璃展柜里渗出阴冷的杀气。
三个黑影切开雨幕的瞬间,夏淼淼本能地缩进废弃电话亭。
生锈的铁框硌着肩胛骨,她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与玉佩的嗡鸣形成诡异的二重奏。
领头人手中的伯莱塔92F闪着幽蓝冷光,枪管雕刻的蟠螭纹在闪电中忽明忽暗,那是她在墨家老宅族徽上见过的图腾。
"东南方排水管。
"沙哑的意语混着雨声传来。
持枪者皮鞋碾过碎玻璃的声响让夏淼淼汗毛倒竖——这些人穿着定制的牛津鞋,鞋跟镶着青铜虎头扣,正是三天前讲座上墨渊脚上那款的复刻。
青瓷碎裂声如裂帛。
夏淼淼从电话亭裂缝窥见月光泼在男人的侧脸上,那道自眉骨划至下颌的疤痕泛着冷玉般的光泽。
墨渊的白衬衫浸透雨水贴在胸膛,修长手指捏着汝窑瓷片,刃口在闪电中流转着钧瓷特有的蚯蚓走泥纹。
"第七局的人?
"他的中文带着慵懒的托斯卡纳腔调,瓷片在指尖翻出青莲般的残影。
回应他的是消音器闷响,子弹嵌入砖墙时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与后巷弹孔如出一辙。
墨渊旋身如鹤,瓷片划出新月弧光。
夏淼淼听见动脉破裂的"嘶"声,像极了她在故宫修复室撕开生宣纸的脆响。
第一名杀手跪倒在地时,脖颈喷溅的血珠在雨中凝成诡异的青铜色,落地竟腐蚀出七星阵列。
"云雷纹。
"夏淼淼的指甲掐进掌心。
杀手喉间瓷片切口处的纹路,正与她口袋里青铜弹壳的纹饰完美契合。
玉佩突然灼烧般发烫,她低头发现胸前的饕餮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