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打招呼。

    “这是活的商标。”

    铁蛋用竹勺舀起醋液，琥珀色的液体在阳光透过展馆天窗时折射出七彩光，落在展位前的条形码展板上，竟与陶罐腹部的山坳地形图刻痕完美重合——条形码的黑条是窑洞的分布，白条是梯田的走向，就连最下方的校验码，都是老槐树年轮的圈数。

    一位留着络腮胡的意大利客商突然惊呼：“这让我想起托斯卡纳的葡萄酒庄，每桶酒都带着葡萄园的泥土味！”

    他的翻译话音未落，铁蛋就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陶罐，坛口的桑皮纸下露出半片槐花瓣：“我们的醋，带着山坳的阳光、雨水，还有老槐树的呼吸。”

    展馆角落的电报机在这时“滴滴答答”响了起来。

    铁蛋撕开秀兰发来的加急电报，“菌丝图谱匹配成功”的字样旁，画着个歪歪扭扭的显微镜，旁边还有行小字：“DNA序列与老槐树年轮同频，专家说这是‘土地的指纹’。”

    他摸着电报单上的醋渍，忽然听见展位外传来熟悉的算盘声——老周大爷正和外贸局的同志算第一笔出口账，算盘珠子碰撞的节奏，与千里之外窑洞深处的发酵声，神奇地重合了。

    暮色降临广州时，铁蛋站在珠江边，看着江面上的灯火倒映在水里，像撒了把碎金子。

    他想起山坳此刻的星空，新刻的陶罐在展柜里闪着温润的光，坛口的桑皮纸下，七片槐花瓣正随着醋液轻轻晃动，像在数着归期。

    兜里的指南针突然轻轻颤动，指针不再指向南方，而是微微偏向西北——那是山坳的方向，那里有正在生长的辣蓼草，有守着老窑的虎娃，还有等着秀兰带回的微积分公式。

    回到展位时，意大利客商正在用摄像机拍摄发酵池的细节，镜头扫过池壁的槐花嵌片时，铁蛋忽然想起前世在托斯卡纳看见的场景：老酿酒师对着新栽的葡萄藤祈祷，说每棵果实都该记住土地的味道。

    此刻他终于明白，真正的传承从不是固守，而是让古老的菌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