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陈烬尧将餐点递给江小澄，又把话梅糖撕开。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

    奖励。

    我们仔仔最勇敢了。

    一旁的橙子看着眼眶有些发酸，她手忙脚乱地打开袋子，眼泪不争气地蓄满眼眶。

    可是饭太香了，好吃到她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最后只能笑两下，哭两下，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咽。

    小橙。

    陈烬尧递给她一张纸巾。

    纸巾里面又夹了一袋橙子果冻。

    仔仔说你喜欢吃橙子味的零食，可便利店橙子味的糖刚好卖空了。

    下次有机会，我会补给你的。

    ......

    护士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化验单：

    陈小姐，HCG和孕酮的数值都确认了，您确实怀孕了，大约一周左右。

    橙子哇的一声扑过去抱住陈杳，又怕压到她肚子，赶紧松开：

    我要当干妈了！

    杳杳杳杳，快给孩子起名字！

    陈杳怔怔地接过化验单，纸页在她手中微微发颤。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陈烬尧，却见他站在窗边，逆光的身影看不清表情。

    小叔......

    陈烬尧这才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走过来接过化验单，上下扫了一眼。

    护士立刻嘱托：

    建议定期产检，注意休息。

    陈小姐体质偏弱，前三个月需要格外小心。

    陈烬尧道了声谢，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咬在唇间，迟迟没有点燃。

    那是他的孩子。

    他本该欣喜若狂。

    可此刻，他却只能以小叔叔的身份，连过多的关心都算越界。

    心脏像是被钝刀反复切割。

    他将烟放到兜里，沉默地坐到床边，替陈杳掖了掖被角。

    是不是太过分了。

    是不是......太乘人之危了。

    仔仔。

    陈烬尧一反常态的，心里突然腾生出一丝后悔。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压抑着某种即将汹涌而出的情绪，艰难地开口：

    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也可以护着你......

    我要。

    陈杳毫不犹豫地打断他，语气坚定：

    小叔，我需要他。

    空气骤然凝固。

    陈烬尧垂眸，看着她苍白倔强的侧脸，忽然想起那夜她蒙着眼被他抵在床头颤抖的模样。

    如今他却连相认的资格都没有。

    最终，他只是缓缓抬手，却又无力地轻轻落到床侧。

    好。

    橙子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

    你们那么严肃干吗呀这明明是一件大喜事，应该开心庆祝才对嘛！

    她拽着护士又问道：

    姐姐，杳杳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吗

    护士摇摇头：

    不用，过一周来打一下孕酮针就好。

    橙子眼睛一亮，眨巴眨巴地望着陈杳：

    杳杳......

    陈杳知道她这是又有什么新主意了。

    像个孩子一样。

    偏偏她喜欢，觉得橙子这是童心未泯，可爱的要命。

    说吧。

    我们去拍照好不好嘛！择日不如撞日，就当给自己休息了。

    等以后等孩子长大了，看到这些照片，多有意义呀！这可是妈妈刚怀上他时拍的照片！

    陈杳刚想答应，却见陈烬尧突然站起身，将衣服递给她。

    她愣住。

    陈烬尧向来对她的身体健康看得紧，更别提在孕早期拍照，往日里他大概在橙子提出建议的时候就否决了。

    可以拍。

    我陪你。

    似乎是觉得不妥，陈烬尧又补充了一句：

    可以留作纪念，但我和小橙得陪着你。

    陈杳眨了眨眼，觉得稀奇：

    小叔，您要是有工作，就先走吧，不用勉强。

    陈烬尧没回，将衣服披在她身上。

    小叔，您听见我说的了吗

    抬手。

    您真的不用这样做。

    那只手。

    我不是什么公主，用不着这么娇惯的......

    抬脚。

    陈烬尧跪在她面前，将鞋带勒紧，端正地打了一个蝴蝶结。

    我开车送你们去。

    谢谢小叔。

    橙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谁说陈杳只吃软不吃硬的，那就是没做到位！

    一路上，橙子都在挑照片。

    在被陈杳第九次拒绝后，她又翻出几张孕妇写真样片，兴致勃勃地递给陈烬尧：

    小叔叔，你帮杳杳选选风格呗！我觉得这套白色的好看，但粉色的也好温柔......

    其实红色的也好合适，杳杳身材好，皮肤还白！

    陈烬尧将车稳稳停在工作室门口。

    他接过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目光却始终落在陈杳身上。

    都好看。

    我太笨了，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