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脸色骤变,和林音对视一眼,立刻跟着佣人往门口奔去。
林音心里也七上八下,犹豫一瞬,还是快步跟在后面。
到了门口,只见玛丽夫人直挺挺躺在地上,面色惨白,额角磕出了血,在周围形成一小滩刺眼的红色。
佣人们乱作一团,有的在一旁干着急,有的想要伸手搀扶却又不敢,生怕出了差错自己承担不起。
尤安迅速蹲下,手指搭在玛丽夫人颈动脉处,神色凝重。
怎么样林音紧张地问。
尤安没说话,眉头拧成个死结,他转头看向佣人,厉声道:愣着干什么,赶紧叫医生!
他抱起玛丽夫人,快步往回走。
很快,医生匆匆赶来,还有得知消息的傅怀瑾。
医生在病房里为玛丽夫人处理伤势,三人等在外面。
傅怀瑾从过来起就没说话,神情也平静,可紧紧抓住轮椅的手还是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半小时后,医生出来了。
母亲有没有大碍傅怀瑾立即出声询问。
医生道,先生不必太过忧心,玛丽夫人虽然伤到了头,但伤势并不算太严重,已经缝好了针,大约半个月就能恢复了。
闻言傅怀瑾和尤安都松了一口气。
为了让玛丽夫人好好养伤,傅怀瑾做了决定,让玛丽夫人暂时留在庄园里,直到伤好为止。
他冰蓝色的眸子落到林音身上,温柔道,小音,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和母亲碰面,好吗
……林音表示她也并不想和玛丽夫人见面。
如果可以,她宁愿离开这座庄园。
可她明白,傅怀瑾是不会放她出去的。
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傅怀瑾握住她的手,蓝眸里含着几分歉意,这段时间就委屈你了。
林音笑了笑,没说什么。
之后,林音回了她的房间,反手将门锁好。
她坐到床上,拿出了那瓶颜色怪异的药水,脑海里响起霍景泽说的话,心里不免又开始纠结。
到底要不要喝呢
喝了真的会如霍景泽说的那样,恢复记忆吗从前的她又是怎样的人
她和霍景泽傅怀瑾到底又是什么关系
很多谜团在心里萦绕,可是没有人告诉她真相。
想着想着,林音困意来袭,趴到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刚睁眼就看见她房里站了个人,吓得她叫了出来。
站在窗户边上的女人缓缓转身,那双和傅怀瑾如出一辙的蓝眸落到她身上,眼里闪过一抹嫌弃。
叫什么玛丽夫人额头包着厚厚的纱布,声音冷淡裹挟寒意。
她对林音的不喜欢十分明显,毫不掩饰。
林音看清了来者是谁,顿时收了声音,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她抿了抿唇,问,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
大早上就过来,肯定没搞事。
果然,玛丽夫人盯着她看了几秒,开口冷声道,我希望你主动离开怀瑾,不要留在他身边。
林音同样看着玛丽夫人,心思开始活络起来,或许她心里的那些谜团,可以借助玛丽夫人来解开。
她将身体支起来,坐直,斟酌着道,夫人,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玛丽夫人似乎不想看她,目光收了回去,用背影对着她。
问。
林音道,我的身份是什么,来自哪里,和傅怀瑾从前发生过什么,还有,霍景泽究竟是我的什么人
以及,我为什么会失忆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玛丽夫人没有回头,只冷冷道,你的确叫林音。
林音微微点头,等着玛丽夫人的下文。
空气安静了几秒。
她疑惑地抬眸看向玛丽夫人的背影,夫人怎么不说话了。
不是玛丽夫人不说,而是她不能说,傅怀瑾已经提前告知过她,关于林音的一切,都不许擅自透露出去。
否则,她那个好儿子就会生气。
玛丽夫人心里气得厉害,却无可奈何,谁让那是她儿子,除了纵容,还能怎样
别的,无可奉告。玛丽夫人转过脸来,看林音的眼神还是充满了嫌弃和厌恶,但是,你最好主动离开怀瑾,我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
她也没有很想和傅怀瑾在一起。
要是可以,她也想走。
那您要帮我离开庄园林音心里忽然有些期待,虽说一醒来傅怀瑾就告诉她,她是他的未婚妻,可是说实话,她对傅怀瑾并没有那方面的感觉。
是一点都没有。
这正常吗不正常,所以,其中未必没有猫腻。
玛丽夫人勉强露出恼怒的神情,你明知道我不能赶你走。
能赶早赶了。
林音有些失望,那我怎么离开我又不会飞。
玛丽夫人一阵无语,反正你必须离开,否则,我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
那您倒是想办法帮我离开啊。林音也无语,我在这里孑然一人,如果傅怀瑾不同意,有没有帮忙,我怎么可能离开。
这话说得有理,玛丽夫人无法反驳,只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即陷入沉默。
无论如何,她必须把林音这个祸水送离傅怀瑾身边,否则不知道哪天又要害傅怀瑾受伤。
她再也接受不了儿子重蹈覆辙昏睡几年。
可一时间也没主意。
玛丽夫人阴沉着脸离开了林音的房间,马上就给华莎打去了电话,让华莎来庄园一趟。
这个侄女是最有主意的,兴许有办法。
华莎很快来了。
还在客厅遇见了傅怀瑾,顿时紧张地捏手,表哥。
傅怀瑾眉心一皱,你怎么来了
他明明吩咐了底下人,没有他的命令,不许华莎再踏足夏利斯特庄园。
坐在沙发上的玛丽夫人不悦道,你这么凶做什么,是我让华莎过来的,我在这里养伤,让华莎来陪伴我,难道在你的地盘上,我连叫个人过来的权利都没有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傅怀瑾哪能说个个不字,但脸色并不太好看。
他状似警告地看了华莎一眼,安分点。
华莎垂眸,乖巧道,表哥,我会的,不会再惹你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