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十七分,暴雨砸在酒店窗玻璃上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石子。
沈清澜刚把冰袋从肿胀的右膝上取下,湿漉漉的毛巾还在床头柜上滴着水。
她轻轻揉捏着膝盖周围发烫的皮肤,指腹能感受到皮下组织不自然的肿胀。
窗外的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她放在梳妆台上的那张被雨水打湿的登机牌——MU787,头等舱3A。
门铃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透过猫眼,她看见浑身湿透的地勤小哥怀里抱着个银色箱子,水珠顺着他的制服帽檐不断滴落,在走廊地毯上洇出一片深色痕迹。
"林机长的加急件...送错房间了。
"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雨夜的沉闷,"她说务必亲自签收。
"沈清澜拉开门,潮湿的冷空气立刻涌入房间。
地勤小哥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制服前襟己经完全湿透,紧贴在身上。
"需要您签收确认。
"他递过电子签收板,塑料外壳上沾满了雨水。
签字时,沈清澜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房间的冷气还是膝盖的疼痛。
箱子是航空专用的保密铝箱,约莫笔记本电脑大小,表面布满细密的水珠。
锁扣处贴着泛黄的标签:”若拾获请联系LH2072机组“,标签边缘己经有些卷边,显然经历过多次潮湿和干燥。
沈清澜的指尖在密码锁上停顿——0207,柴可夫斯基的忌日。
这个数字她再熟悉不过,每年这一天,她都会在练功房里独自跳完整部《天鹅湖》,作为对这位伟大作曲家的纪念。
箱盖弹开的瞬间,冷冽的薄荷混着航空煤油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打开了某个飞行员的私人储物柜。
箱内物品排列如精确的航图坐标,每个物件都占据着特定的位置:61左侧:2016年12月24日莫斯科飞布鲁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