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祠堂的鎏金兽首铜炉腾起袅袅青烟,却驱不散渗入骨髓的寒意。
沈青禾跪在冰冷刺骨的青砖地上,掌心死死抵住砖缝里钻出的枯草。
那草叶边缘发黑,像极了三日前她从乱葬岗爬回来时,指甲缝里残留的腐泥。
"木火双废灵根,连杂草都不如!
"林霄的声音冰冷而锐利,仿佛是一把被寒水淬炼过的利刃,首首地刺向人的耳膜。
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袍上的银线云纹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时而清晰可见,时而又隐匿于黑暗之中,令人难以捉摸。
恍惚之间,沈青禾竟觉得那银线云纹与记忆中那只扼住原主咽喉的手重叠在了一起。
那只手同样冰冷而无情,紧紧地掐住原主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生命在一瞬间变得如此脆弱。
沈青禾紧闭双眼,原主残留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她袭来。
三日前的那个场景,如同噩梦一般在她脑海中不断重现。
那位云剑宗的天之骄子,面无表情地将奄奄一息的少女丢弃在乱葬岗,任由毒虫啃噬着她那满是鞭痕的脊背。
少女的惨叫声在风中回荡,却丝毫不能引起他的怜悯。
"青禾,莫怪为叔心狠。
"上首传来二叔沈宏的叹息,"你父母陨落秘境十年,族中养你至今己是仁至义尽。
"他说这话时,腰间玉佩正映着案上那封烫金退婚书,赤红的"林霄"二字宛如未干的血迹。
堂外狂风呼啸,鹅毛大雪如被惊扰的蜂群般席卷而入,瞬间将整个大堂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沈青禾身着一袭褪色的青衫,在这漫天飞雪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单薄和憔悴。
她静静地站在堂中,微微低头,目光凝视着袖口处露出的半截枯黄稻穗。
这稻穗是原主在饿得神志不清时,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催生出来的遗物。
稻穗上沾染着暗褐色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