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零七分,祁颜站在物证科的铁门前,指纹锁的红光在她瞳孔里碎成细小的鳞片。
身后传来方诚的脚步声,带着潮湿的夜气,男人刚去天台检查过监控。
夹克肩头沾着几片梧桐叶——这栋老楼的监控探头十年没换过,连树上的麻雀都拍不清,更遑论五年前的坠楼真相。
“刘铮在躲什么。”
祁颜将掌心的纽扣按在扫描仪上,金属冷意刺痛皮肤,“陈建国的胃容物检测显示,他死前吞了至少三枚警徽,而物证科刚好丢了三本旧档案。”
方诚挑眉,指尖敲了敲她腕间的疤痕:“你父亲的档案在‘自杀’后就被封存,编号0732,和陈建国吞的警徽号段一致。”
他忽然贴近她耳畔,声音低得像淬了冰,“知道市局谁最擅长销毁证据吗?
当年给你父亲做尸检的法医,上个月突然‘退休’了。”
物证科内弥漫着陈旧的纸张气息,混合着未散尽的WD-40味道。
祁颜蹲下身,用镊子夹起地面的蓝色纤维——和五年前父亲指甲缝里的一模一样。
方诚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档案柜,在第三层停住:本该存放0732号档案的位置空如眼眶,柜底躺着半张烧焦的纸片,边缘蜷曲如黑色蝴蝶。
“‘港口…十吨…林…’”祁颜读出残片上的字迹,忽然听见方诚的呼吸一滞。
男人的手电筒掉在地上,光束乱晃中,她看见他右肩的弹片疤痕在发抖——那是拆弹专家面对诡雷时的生理反应。
“2018年,我在港口拆过一枚土制炸弹。”
方诚弯腰捡起手电,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沙哑,“制弹者用了过期的C4炸药,和当年炸断林世杰手指的型号一样。”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档案柜上,“你父亲死前三天,曾申请调阅1998年的走私案卷宗,而那案子的主办人……是刘铮。”
祁颜接口,指尖抚过档案柜内侧的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