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强挠着后脑勺嘟囔:“可那猫叫声......”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所有人僵在原地,煤油灯的火苗剧烈跳动,在墙上投出扭曲的人影。
“谁?”
老周的声音在发抖。
门外传来窸窣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抓挠门板。
王强抄起门后的拖把,手却抖得握不住木柄。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转动门把手,吱呀声里,一团黑影猛地窜进来——竟是只浑身湿透的狸花猫,尾巴尖还沾着泥。
哄笑声打破了死寂。
王强把拖把一扔,瘫坐在床上:“他娘的,差点没把魂吓掉!”
老猫抖了抖毛,跳上我的床铺,爪子在被子上踩出几朵深色的梅花。
我抚摸着它的脊背,指尖触到块凸起的伤疤,形状竟和梅锁骨处的胎记一模一样。
夜渐渐深了,雨声变成温柔的呢喃。
老猫蜷在我枕边发出呼噜声,王强的鼾声震得床板首颤。
我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煤油灯影子,突然想起梅说过,她最喜欢听男生宿舍的夜谈。
此刻黑暗中漂浮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三十年后我反复咀嚼的碎片,在记忆里发酵成酸涩的酒。
月光从窗缝里挤进来,在老猫的眼睛里映出两点幽蓝。
我伸手关掉煤油灯,黑暗瞬间将整个房间吞噬。
恍惚间,我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和记忆里那个雨夜,梅临终前监护仪发出的滴答声,渐渐重叠成同一种频率。
或许在时光的褶皱里,所有的相遇与离别,都早己写好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