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祠堂地窖的腐气混着龙髓草的甜腥,楚昭掀开青砖暗格时,铁链声惊飞梁上的蝙蝠。
蛛网垂落的供桌上摆着两尊灵位——左侧刻“爱妾芸娘”,右侧竟是“谢氏圣女昭”,烛泪在牌位前凝成扭曲的凤纹,像极了楚昭被沉塘那夜额间渗血的胎记。
“喀嚓——”盲童突然挣脱阿萝怀抱,石化的瞳孔狠狠撞向灵位。
碎石崩裂声中,他残缺的金瞳映出幻象:芸娘跪在暗格前,将襁褓中的婴儿与一具焦尸调换。
焦尸心口插着匕首,柄端刻“叁”,而活婴的脚踝系着红绳,绳结处缠着半枚玉蝉——正是楚昭随身佩戴的那枚。
“这才是你的生辰帖。”
陆骁撬开地砖,玄铁匣中的金箔刺目如刀。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嗓音却放得极轻:“庚子年腊月三十,谢氏圣女叁号,承凤骨,饲白泽。”
匣底躺着支玉镯,内侧刻满细密符文。
楚昭的指尖抚过镯身裂痕,突然冷笑:“原来这囚笼,我从出生便戴着。”
她猛地将玉镯砸向石壁,碎玉飞溅间,暗层弹出血书:“昭儿,当你见此信时,娘己代你赴死。
真正的劫数不在谢氏,而在......”血迹在此处戛然而止,信纸边缘残留鼠齿啃噬的痕迹。
地窖突然震颤,梁柱缝隙渗出星砂,凝成箭头指向北方雪原。
阿萝怀中的盲童突然尖叫,眼眶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八个字:“第九十九次,快逃”。
三皇子的登基大典在焦土上举行。
龙椅以凤骨熔铸,扶手镶嵌着谢氏长老的头骨,眼窝中跳动着幽蓝鬼火。
楚昭扮作乐师混入仪仗队,琵琶弦里缠着火雷——那些裹着星砂的漆黑圆球,正随着她指尖颤动发出嗡鸣。
“吉时到——”礼官拖长的尾音被盲童的抽搐打断。
男孩沾血的手指在空中虚划,金粉凝成八个触目惊心的字:“白泽现世,血洗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