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过这般销魂蚀骨的欢爱,一时让卫渊失神了良久,等他回过神来,满是怜爱地去抚身下少女泛红的脸颊时,才发现了她眼底浅浅的泪光。
“怎么?”他用拇指轻轻擦拭了一下她那双仿佛会说话般的眼睛,男人泄欲后的声线低沉又沙哑。
青黛心中有说不出的惆怅,她捉住他贴着她眼睑的大掌,依恋般将脸贴上去,声音宛如掺了蜜糖的甜,“奴婢只是很感动。”
男人从喉间滚出一声沉闷的低笑,摩了摩她柔软的面颊,“傻丫头。”
她的大腿动了动,露出了那被疾风骤雨肆虐后愈发显得可怜兮兮的花户,白浊的精液混杂着透明的花液,从微微泛红的粉嫩穴口中滴落。卫渊眸光一紧,方才在她花穴中那股几乎能将理智带走的没顶快感再次浮上心头。他握着她软得没了力气的腰肢,将再次挺立的阳具从她身后一举将她贯穿。
“呀……嗯、侯爷,轻、轻些……”
女子支离破碎的娇吟、男人从喉间滚出的低吼、时轻时重的捣水声、床榻吱呀吱呀的摇晃声、肉体相击的脆响,随着轻红软纱帐飘出,织成一曲隐约暧昧的糜乱乐章。
守在门外的卫勇听着少女又娇又媚的声线,扯了扯衣领,难耐地动了动大腿,独自望着天边一轮弯月熬过这个不眠夜。
而仅离这一道院墙之隔的杨巍手握着一册书卷坐在桌案前,听着隔壁院中隐约传来的女子熟悉又娇媚得许多的娇吟,浅浅冷笑了一声,起身关紧了房门。
芙蓉帐暖
卫渊觉得从那晚过后,在避暑行宫的日子是自打他成年以来过得最快活的十几日。白日忙碌而紧绷的朝会过后,因为暂时没有战事而比较清闲的他有着大把空余时间,也不去与同僚结交喝酒,早早就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
院子中总会有个温静柔美的少女静静等候他的归来,他便教她习字读书或是下棋烹茶,红袖添香、解语温软不外如是。
到了夜间,她绝妙的身子和从未在别的女人身上体会过的蚀骨销魂让他欲罢不能,每每夜里都要弄得她哀哀求饶才依依不舍地放过她,有时天光还大亮时起了性子,还会荒里荒唐地拉着她白日宣淫一番。
这般和美的日子,到了圣驾启程回京的那日,卫渊居然由心底生出了几分不舍。
只是任他如何享受留恋这段两人蜜里调油的时光,京城的永昌侯府终究是他的家,有着殷殷盼望着他回府的人。
苏氏坐在万福院的正堂里,频频望向院门方向,难得连卫老夫人的明嘲暗讽都通通无视了。卫老夫人得不到回应就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里,撇了撇嘴后,也同苏氏和小林氏一起,伸长脖子等那报信之人。
巳时刚过不久,守在门口的大丫鬟喜气洋洋地打起帘子,走进正堂中通禀。
“老夫人,夫人,侯爷回来了,正朝府门来呢。”
几个女主子纷纷露出喜色朝外走,于是屋里的一大群丫鬟仆妇便也簇拥着她们往外走。
行到了二门处,远远就能见着一身玄色劲装高大健硕又年轻英俊的侯爷利落地翻身下马。
苏氏露出了这两月来最真切的微笑,快走几步便要迎上去,忽地面色微微一变。
卫渊下了马后,伸出结实的手臂朝马背上的纤柔少女伸去,掐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轻轻松松便将她抱下了马,接着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地上。
男人动作中对少女的轻怜蜜意,还有俯身在她耳后低语时眼眸中的呵护宠溺,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不外如是了。
就算是两人少年夫妻感情最浓之时,她也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苏氏铁青着脸看着卫渊龙行虎步般走来,身后半步跟着低眉垂眼的俏婢,终是在他走到近前时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硬生生挤出了一丝笑意。
“侯爷回来了,午膳……”
“渊儿啊,怎么瞧着又瘦了一圈,可是下面的人没照顾好?”苏氏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卫老夫人挤到了一边去,老太太握着卫渊的手,一边打量他,一边挑剔地剜了他身后的青黛一眼。
卫渊担心卫老夫人借机发作,沉声回道:“不过是换了地方有些不习惯,母亲莫要忧心。”
卫老夫人扫了眼他眼下浅浅的青黑,心疼得直捂心口,根本不知道这是儿子这些时日夜里荒唐作出来的。
苏氏发现卫老夫人抢了自己的词,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抢着关心卫渊,小林氏便也跟着凑在卫老夫人身旁,温言软语地关怀。
一时间各式各样的女子声音充斥耳边,让青黛都有些怜悯地抬眸瞅了一眼卫渊。
而这一眼正好让她看到了小林氏投向她的目光,那一瞬间的阴冷让她犹如置身漆黑迷雾之中,狠狠打了个哆嗦,等她回过神,小林氏已是面色柔和,友好地朝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嗯……侯爷、侯爷轻些……”
窄小的床榻摇摇晃晃,跪在榻上的男人小麦色的背上泛着油光,肌肉紧紧绷起,一支粗壮的手臂伸在身前,厚实的大掌握着身下女人白嫩单薄的肩膀。俯趴在他身前的少女塌着腰,白玉般的身子软绵绵的似是完全没了力气,全靠着他扣着她腰肢的大手支撑着。
她细白的手指难耐地紧攥着身前绛紫色绣花鸟图的枕巾,如桃花般娇妍的面上是似痛似快的神色,樱桃般的小口中溢出支离破碎的呻吟。
“不过半个时辰,便不行了?”男人弓着背,用一只手捞着她被挤压在床榻上的一对绵乳在掌心中把玩,沙哑着嗓音道。
回应他的是一口一口吸着他肉根的花穴,他暗自抽了口气,压着她的胯,狠命入了十来下,只把她顶得快要撞到床头去。
“啊……呜、侯爷,侯爷,放过奴婢吧,奴婢不行了——啊……”她颤着身子忽地发出一声甜腻的吟叫,穴肉层叠的小穴疯狂蠕动收缩,将杵在她体内的阳具夹得寸步难行。
“这样才能将你肏爽,小屄夹得这么紧!”卫渊虽是出身勋贵之家,但大部分时间在军营中度过,在耳濡目染下欢爱时偶尔会爆出些粗暴的话,这些词不好对大家闺秀的苏氏和小林氏说,但在青黛这他便毫无顾忌。
卫渊喉头滚动,探手在她毛发稀疏的阴户中找到那颗挺立的小花珠揉动延长她的快感,同时缓缓在她穴内抽动,品味这无与伦比的吸握与柔嫩触感。
待到她挺着的腰软软地落下来,眼眸微闭,娇颜如盛放后的百合时,卫渊才拥着她侧躺下来,抱着她的大腿,从她身后不紧不慢地用依旧硬挺的阳具进出她开开合合的花穴。
她被他温吞的速度磨得咿咿呀呀地哼唧,细腰扭着,臀部追着他的小腹,紧紧抵在他结实的腹肌上。
以这样的姿势让她再高潮了一回,卫渊才加快了捣弄速度,在她淳淳的花液中将一波波精华射进了她体内。
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结束,青黛就宛如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沾湿的黑发披散着黏在白玉无瑕的身体上,更添了几分妖娆。他释放后微软的阳具插在她湿热的花穴中也不拔出来,手掌怜爱地抚上她滑腻的细腰,掌心比了比,发现自己不仅两手一掐就能握住,还留有两指宽的缝隙。
“你太瘦了。”搜企鹅号d
男人的声线在欲望纾解后格外低沉性感,她扭身看向他轮廓分明的脸庞,轻声问:“侯爷不喜奴婢这么瘦?”
卫渊没有回答喜不喜欢,只是短促地低笑了一声,带着厚茧的掌心暧昧地在她腰间流连,“只是怕我用力些就能将你的腰折断罢了。”
“侯爷!”少女微微红了脸,一双含情目含娇带嗔地望了他一眼,让这张日渐娇美绝色的脸多了几分含苞待放的羞涩。
柔情蜜意
卫渊心中一动,差点又控制不住。与他亲密相贴的青黛自然感受到了,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微微低下头,双唇张了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甚么想说的便说,你在我跟前不是一向胆大。”卫渊低低的气息吐在少女敏感娇嫩的耳后肌肤上,看着那泛起的一片红粉,停留在她体内那物再次完全胀大。他将她翻了个身面对自己,腰部轻轻耸动,在一片水渍里浅浅抽插起来。
“嗯、唔,候、侯爷……”她一边享受着他难得温存的性爱,一边抬起光滑的玉臂,搂着他淌着汗的颈子,抬眸看着他幽深漆黑的眸子,细声在他耳边道:“侯爷来奴婢这的日子太过频繁了,”她察觉到他握着她的腰的手紧了紧,她顿了顿,接着道:“回到府中不比在外面……”
卫渊没来由地觉得有些气闷,倏地加大捣弄她的力度,两人肉体相接的地方撞得啪啪直响。他还伸手在两人的结合处摸了一把,将手指上挂着的透明花液伸到她眼前,神色有些不虞,“都这样了还劝我别来?”
“啊、啊……”他把她顶得太深了,青黛抓着他汗湿的肩膀勉力维持平衡,咬着唇不答,硬是承受着他一波波凶猛的攻势。
少女将粉白的下唇都咬成了鲜红,如画娇颜有了种难言的倔强。卫渊低叹了一声,身下的动作缓了下来,为她拨了拨晃到额前的发丝。
“不喜我来?”
身下正承着欢的少女猛地摇了摇头。
“那是为何?”
她悄悄揭起小扇子般的睫毛看了他一眼,轻声诺诺道:“府中还有夫人和林姨娘……”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卫渊已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小丫鬟不像苏氏和小林氏那般整日拈酸吃醋,还将他往外推,他该高兴她的懂事体贴,却没来由的更火大了。
他握着她小巧精致的玉足,抬起她两条细直的腿扛在肩上,健腰发力,一下下杵着她娇嫩的穴。掌心揉搓着她白腻如雪的乳肉,粉白的嫩肉被夹在他小麦色的修长指节间,巨大的色差让视觉上的刺激格外鲜明。
“我对其他女人做这般事,你便不会在意?”卫渊也不明白自己怎会问出这样的话,等他回过神来,发现少女正用手背覆着眼眸,还带着娇嫩春意的脸上是湿湿的痕迹。
他怔了怔,抓住了她的手腕想拉开,她却像是和他较上了劲,任他怎么扯都不放开。
卫渊怕用力过猛伤到她,锁着眉心,命令道:“放开,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她的动作一停,将遮着眼睛的手背放下。
少女秀致的瓜子脸上带着欢爱中的红润,精致的眉眼间蕴含媚意,只是薄薄的眼皮泛着微红,让她宛如一朵被骤雨淋湿的娇艳海棠。
这回不等他发问,她已经扑进了他怀里,将脸贴上他坚实的胸膛,声音闷闷的,“侯爷当奴婢不在意吗?奴婢之前没敢同侯爷说实话……”
卫渊注意到她埋在他胸前的单薄双肩有轻微的颤动,他环住她的肩膀,想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奴婢是太在乎侯爷,所以、所以那次在林姨娘那,才会……”
她似乎是很难以启齿,吞吞吐吐半天才半遮半掩地说出来,不过这也能让卫渊明白她的意思了。
原来那次她反抗得如此强烈,还有这样的原因。
卫渊忽地心情大畅,下身重新动作,三浅一深地出入,碾过她肉穴里的细小皱褶,给她带来不紧不慢的欢愉快感。他抚着她脑后如乌缎般的黑发,喉间滚出愉悦的低笑,“我倒是才知道你心眼如此小,既如此,以后值夜便不用你了。”
青黛细吟着迎合他的雨露,心下却嘲讽,果真是封建大男人,便是不用值夜不必亲眼看到自己的枕边人同其他女人欢爱,难道还能骗自己他没和妻妾恩爱?
又是一夜被翻红浪,卫渊尽兴了才搂着她睡下。待到日头升起,青黛服侍着他洗漱净面,目送他出了门后,才转身从梳妆台下的小暗格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一个印刷着字体的纸盒,纸盒里装着一排塑封着的胶囊,这样的东西出现在这里实在太过突兀违和。
青黛已经过了初时刚从系统商城中把它换出来的惊异,打开写着“避孕药”的纸盒,将一粒胶囊摁出来,就着桌上的茶水吞了下去。
在她完成了杨巍的第一个小任务后,系统中便多了几样商品,她用10点积分换了一盒避孕药。
这段日子卫渊缠她缠得紧,一盒药不多,已经快吃完了。系统中的每样商品库存都只有一个,也就是说,这些用完之后就算她还有积分,也换不出来了。
吃了药,她的指尖点开了系统的商城,停留在了最左边的一个商品格子上。
她的眼前出现了商品的名字和简介:假孕药,宫斗宅斗必备产品,吃下后可选择怀孕天数,身体产生怀孕假象,并且可以在外界刺激下流产。
青黛的手指在“兑换”按键上停了停,轻轻按了下去,她的点数瞬间变少了20点,同一瞬间,她的手上多了一个黑乎乎圆滚滚的药丸。
她微微闭了闭眸子,从行宫回来后这十几日她小心谨慎,而苏氏和小林氏也十分沉得住气,知道现在卫渊正稀罕她,并没有动她。
手心中的药丸滴溜溜滚动了一圈,被送进了微张的樱唇里。
吃下药丸后,她眼前便冒出了一行字:请填写怀孕天数——
青黛抬起手指,轻轻写下两个数字。
眼前的字体很快化成轻烟消失不见,她坐在木凳上抬起头望向窗外,流云在湛蓝的天空中变换着形状,一不留神,便遮住了耀目的日光。
王爷
院子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和男子的交谈声让站在书房廊下看着屋檐出神的青黛提起了神经,敛目凝神,在厅堂的门边站得笔直。
交谈声渐近,她也逐渐能听清楚内容。
“许久不曾与王爷一叙,此番让末将好生招待一回。”这是卫渊浑厚的声音,听到他话中的王爷,青黛愣了愣,接着便是一道清冷通透如玉石相击的男声。
“不必多礼。”
外书房作为卫渊待客之地,平时卫渊带进来的多是下属或武官同僚,这是青黛头一回见到皇亲国戚。
在她惊讶的时候,两道并排而行的修长身影逐渐近了。
左边那道身着深红色官袍,行走间露出内里玄色的内衬,还是今早她亲手为他穿上的。右边的人影身姿挺拔,站在高大伟岸的卫渊身旁也丝毫不落下风,一身月白色绣竹边的交领长衫,腰间系着一根鸦青色龙凤纹玉带,一块压着衣摆的麒麟戏珠青翠玉佩既大气又尊贵。
两人已经行至她面前,青黛收回视线不敢乱看,抬手替他们打起了帘子。
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随着月白色衣袍的浮动飘到她鼻端,只一瞬间便消散,卫渊的吩咐已经响起:“上茶。”
青黛屈膝应是,随着他们走进屋内侧间,泡好了一壶雨前龙井,为他们斟上。
“王爷似乎有心事?”卫渊的声线低沉,与他相处了一段时日的青黛倒是听出了些真心实意的关切。
一声清幽的叹息,如转瞬即逝的轻烟,硬是让闻者都勾起了数不尽的怅惘。
“近日却有一事烦忧。”男人声线冷漠,却悦耳,引得人想抬起头一睹他的风姿,青黛硬生生忍住了,规规矩矩地立在厅堂的角落里。
“何事?”
卫渊问了这句后,屋里一阵沉默,才听得那道清越的声线接着道:“圣上与太后有意替孤续弦。”
卫渊抿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看似冷淡的面容中藏着的几丝愁绪,知道这等对常人来说可以称为喜事的恩典,对于他的这位故友来讲,是沉重的负担。
“已过了这么多年……”他试探地开了口,就见到他本是万事都不为所动的眉眼间,顷刻便溢满了丝丝缕缕凝而不散的哀伤,整个人仿佛沉浸在刻骨的疼痛中,让他忽地不忍继续说下去。
“罢了,”卫渊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王爷难得来一趟,与末将手谈几局罢。”他也明白他来寻他不是为了帮他解决问题的,不过是想找人倾吐几句。
见他颔了颔首,两人便对着棋盘下了几局,恍然回神,外头的天光已暗。
“已是酉时末了,王爷不如在府中用了膳再回府。”
定王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微微点了点头,“不必太过繁杂,在此处用个简餐便罢。”
卫渊便挥了挥手吩咐青黛:“让厨房将饭菜摆在这罢。”
青黛出门让小丫鬟去传了话,没过多久,几个丫鬟便端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在了书房的偏厅,青黛也随着卫渊移步偏厅伺候。
今日的菜肴里有一道清蒸鲈鱼,鱼肉鲜美的香味被姜丝衬托得更浓烈,本该是让人食指大开的味道。可传到了青黛鼻子中,那鱼腥味盖过了所有味道,让她胃里剧烈翻涌不休,甚至没给她克制的时间,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干呕起来。
她的动静有些大,卫渊自然注意到了,他面色一变,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胳膊,沉声问道:“怎么了?”
青黛用帕子摁着嘴角,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眼圈难受地微微泛红,朝着卫渊轻轻摇了摇头,“侯爷,奴婢没事。”
卫渊看着她紧蹙的眉心,声线微凛,“身体不适还硬撑着作甚,”他说完后扭头吩咐一旁呆愣的小丫鬟,“还不快去把郎中请来。”
小丫鬟急急忙忙跑走了,卫渊眼角余光扫到一旁的定王,这才想起他还立在一旁,不由尴尬地放开了青黛,低声嘱咐她到屋内歇着。
青黛顺着他的目光,这才看到了这位性情清冷的王爷的正脸,虽只是惊鸿一瞥,却无法不让她印象深刻。他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束着金冠,一张脸俊朗非凡,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薄唇弧度优美,宛如清贵出尘的谪仙临世,只是更吸引人的是他身上的气质。如果说卫渊如威武雄浑的野兽,杨巍似坚固嶙峋的山石,那么这位王爷就如同一根冰晶做成的竹,明明坚硬如铁,却是稍一不小心便会折成两半。
青黛只敢扫了一眼,便垂下了头,规规矩矩地和他们行过礼请了罪后,才告退了。
卫渊歉然地朝定王说道:“家中婢妾失礼,让王爷见笑了。”
定王性子虽冷,对待友人却十分宽厚,只微微摇了摇头,“无事。”
二人入座,面前一桌美酒佳肴,卫渊却没什么心思吃喝,频频望向院门的方向。等看到一位背着医箱的老者由方才去报信的小丫鬟引进了耳房时,更是有些坐立不安。
定王抿了一口杯中酒,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淡淡道:“你若是担心,便去看看,不必陪着孤。”
被幼时便相交的好友点出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卫渊有些面红,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干脆地承认了:“末将失仪,王爷别嫌弃才是。”终究做不出把他扔在这里,去里面看一个丫鬟的事来。
定王对他的性子也很了解,很是奇怪一向沉稳有加、以大局为重的卫渊现今竟为了个丫鬟一副急火上心的样子,只不过他不是喜爱深究他人私事的性格,略略用了几口饭后,便告辞了。
将定王送出府后,卫渊大步流星地往书房走去,方才是他一时未曾反应过来,现下忽地有了些猜测,只恨这条路太过漫长了些。
等他走进了书房,绕进耳房,里面正为青黛倒水的小丫鬟被突然闯进来的男人吓了一跳。但见他进屋后,直直便奔着坐在绣凳上的少女而去,开口第一句便是:“郎中怎么说?”
青黛听出了他语气中暗藏着那一丝丝期待和渴望,抬起头望着他英挺的脸,面上露出了些不自禁的喜色,轻声道:“郎中说奴婢怀了一个月的身孕。”
有孕
心中那些不敢想象的隐秘期望真的被证实的时候,这个年少成名、叱咤沙场多年的年轻将军愣住了,如一个毛头小子般呆呆地看着少女含羞的眉眼和她唇瓣边浅浅的笑意。
“侯爷是不喜这个孩子么?那奴婢将他落了……”在两人之间漫长的沉默中,少女的笑容渐渐收起,两扇纤长的睫羽轻垂,细柔的指尖轻轻搭在小腹上。
“胡说甚么!”卫渊猛地上前一步,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在他掌心上的水润双眸眨了眨,她伸出手,覆在他小麦色的手背上,将他的手拉了下来,那双杏核般的眸子凝望着他漆黑的鹰眸。
“若是他不被期待着降生,不如现在就了结了。”
少女嗓音幽幽,好似真能狠心将与她血脉相连的骨肉给舍掉。
“莫要胡思乱想,我只是太惊讶了。”他顿了顿,鹰眸中流露出少有的柔情,似是融化的百炼钢,化作绕指柔缠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你好好养胎,这段日子不用当差了。”
他又抬起头扫视了这个狭小的房间一圈,浓眉微锁,沉吟了片刻道:“这屋子太过于闭塞,这几日你便让人来收拾收拾,搬到文云苑去罢。”
她怔了怔,惊讶地抬起了脸,“这……这不合适吧,奴婢身份低微……”
他的黑眸扫了她一眼,眸中不容拒绝的坚持让她将后面的话吞了下去,他抬起手,万分小心地覆在她的小腹上,似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你不必推脱,等孩子生下来,不论男女,我都会将你抬成姨娘。”他说这句话时,青黛在他一向冷肃威严的面上看到了星星点点的柔和期待,让他如刀削斧刻般的分明轮廓都软了些许,她不禁升起了一丝撒了谎的心虚,只是听到他的下一句,立马化成了紧绷。
“现在让你提前到文云苑养胎也不算逾矩,我这便让卫妈妈安排。”
青黛如往常一般从前院书房顺着青石板路走去苏氏的院子,只是路上碰到的丫鬟仆妇们看她的眼神、对她的态度和从前有了微妙的变化。有谄媚逢迎的,有刻意保持距离的,也有不远不近寒暄的。
她一律大方接下,还是和原先一样,早早便候在了苏氏的门外。
在正房廊下守着的是黄妈妈,看到她后,如往常一般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便进屋通禀。没让她等多久,内里便传来了苏氏让她进去的声音。
她抬腿跨过门槛,走进正厅,始终是一副乖顺老实的模样。
少女一身府中丫鬟都穿着的粉衫,脂粉不施,只在绾上去的单髻上插了一根雕刻精致的云纹木簪,却依旧姿容秀美,一张芙蓉面人比花娇。
斜靠在美人榻上的苏氏一想起昨夜她期待又高兴地将卫渊叫来传话的卫妈妈请进屋,得到的却是那狐媚子怀了孩子,要给她安排在文云苑的消息,就恨不得扑上去把她那张惹人堪怜、勾得男人找不着北的给脸挠花了。
只是苏氏面上却不得不装作一团和气的样子,甚至还露出了几分和颜悦色,“既是有了身子,迟来一会也不打紧。”她笑吟吟地开口,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幽幽道了一句:“你身子重了还让你等在我门外,那不知情的岂不是还以为我苛待下人。”
一句话说得好像青黛已经八九个月了似的,又点明了她下人的身份,她垂眸看着苏氏绢绸袖子上精美华贵的锦鲤刺绣,谨慎地答道:“夫人仁厚,只奴婢不能坏了规矩。”
苏氏的大丫鬟落蝶笑着在一旁捧场,“谁人不知我们夫人最是宽厚良善?满府下人可都羡慕奴婢能在夫人面前讨活呢。”
苏氏的心情明显好了些,嗔怪地瞥了她一眼,手指了指她,“就你这张小嘴最会卖乖讨巧。”
等了一会,总是姗姗来迟的小林氏也到了。进了正厅,先是摆着小细腰同苏氏请了安,又亲热地拉起了立在一旁的青黛的手。
“要我说呀,还是青黛妹妹有福气,妹妹今后可要同我这做姐姐的多亲香亲香,让姐姐也沾沾妹妹的福气。以后姐姐去你院子里吃茶,可别嫌我烦。”她一边捂着嘴咯咯娇笑,一边抚着青黛的手背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