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避暑，唯一不好处便是蚊子多，一旦忘记熏艾草就像是给蚊子送外卖一样。

    林千雪回到娘家，摇着大蒲扇坐在门口，穿堂风凉飕飕的可比县城凉快多了。

    林千雪摇了两天大蒲扇将沈军山摇来了。

    “沈叔你可算来了？爷爷老念叨着你。”

    一次又一次沈军山来的次数多了，感觉也不一样了。

    “事情解决了？”正在巅峰对决的姜老抽空看了他一眼。

    沈军山，“......”

    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解释。

    白家姻亲众多，这段时间好几位来做说客。而沈军山也需要先确定沈淼淼的身份，然后再向队打离婚报告。

    “就知道会这样。”姜老摇了摇头，仿佛孩子不成器他也无可奈何。

    “沈叔坐。”林千雪给倒了一杯茶在一旁坐了下来，脑海里面快速旋转，亲子鉴定无法给沈军山看，该如何提醒他沈淼淼绝非他亲女之事？

    第290章

    我和沈叔比较投缘

    林千雪目光炯炯的看向沈军山，这人也真倒霉，说绿不是绿却也不比青青草原好多少。被欺瞒了近二十年养的孩子是白家的，事情被揭穿白家还预谋将女儿送给他继续养。

    合着他忙前忙后都是为白家服务，将来的一切也被白家接手，而他自已的亲生孩子生死不知的流落在哪个角落里。

    这已经不是鸠占鹊巢这么简单了，白家前前后后将他当成傻子算计。

    沈军山被欺被骗简直是个纯纯大冤种，但作为一个父亲未曾尽责保护自已的儿女，挺失败的。

    林千雪眼中毫不掩饰的怜悯令沈军山心情复杂，大掌忍不住抹了一把脸，竟被一个晚辈同情了。

    “沈叔你喝水，爷爷刚才这反应是怕你在一个坑里跌两次。

    毕竟白家的人不地道，又都心思深沉爱算计，弄些乱七八糟上不台面的事情。而你恰恰相反，常年在部队不爱这些阴谋诡计，哪怕提防了也难免被狡诈的白家算计。

    人心叵测，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你说是不是？”

    林千雪安慰沈军山，下一秒话锋一转。

    “不过爷爷的担忧也有道理，沈叔你在白家跌了一个跟头，可不能再跌第二次。

    振华小兄弟模样瞧着和白家人有些相似，估摸着是从白家亲戚里抱养来的。”

    沈军山眼眸中划过一道震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最近他将白家查了一个遍，或许是送了两个白家子弟进派出所令人忌惮，有几个人开口了。

    通过蛛丝马迹，沈军山不断抽丝剥茧约莫得到了一个雏形。

    振华出生的那段时间，白家亲戚里确实有个生了儿子的。突然早产，孩子刚生下来就咽气了，而那段时间那户亲戚好似发了大财一样出手极为阔绰，有次醉酒口头上囔囔着他儿子出息了，将来能当大官带着他一家子享福。

    时间对的上，振华很有可能是白家从亲戚手中得来的。

    可惜那户人家非常倒霉得鼠疫，死后全家都烧了。

    早十多年前，国家便掀起爱国卫生运动，消灭老鼠、麻雀、苍蝇、蚊子等四害虫，全国农村又开始两管五改，改善卫生条件防止疾病传播，当时华国已基本消灭了鼠疫传染病。而白家那户很有可能是振华亲生父母的人家偏偏死于鼠疫，这鼠疫来颇为蹊跷，病源从何而来卫生院那边一直没查清楚，后来便不了了之了。

    沈军山查询了半个月抽丝剥茧才有八成把握振华是白家人，然而林千雪一个揣测便八九不离十的猜中了，这份敏锐的直觉不得不令沈军山震惊。

    “简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林千雪气愤的掌心往桌子上一拍，引得桌子上、厨房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再往坏处想一想，会不会是白家人故意这么做的就是为了让家族中子弟鸠占鹊巢，让沈叔你培养一个优秀继承人然后收割你的一切，人心叵测我爹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被人整整算计了半辈子，吃够了苦头。

    沈叔你别瞧着你爱人信誓旦旦的说沈淼淼是你亲生女儿，她是A型熊猫血但这也不能证明她就是你的女儿。沈淼淼是白家人指不定是白家拿来搪塞你的，丢了一个再送来一个，然后让你继续培养一个白家继承人他们也不损失，这来来回回白家是吃定你了。”吃绝户啊！！！

    沈军山神态严肃想的远比林千雪要深远，如果是白家恶意调换孩子处心积虑谋夺沈家，事情的性质便更为严重。

    想起这些年白家姑娘到处高嫁，姻亲如同蜘蛛网一样庞大。之前不是没有人嘲笑白家卖女求荣靠女人上位，可白家处心积虑算计他，这让沈军山多疑了起来。

    自从将两位白家两位子弟送去派出所，沈军山接到不少说和的电话，这些人都和白家沾亲带故。瞬间沈军山在脑海里梳理了一遍白家姻亲，宛若棋盘上的棋子一样恰到好处。如此庞大的姻亲网白家真的没有野心，只为了卖女求荣？

    沈军山对白家的怀疑不由多加了一成。

    林千雪唯恐自已的提醒人家没放在心上，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反复强调，“沈叔，白家的事你可得要仔细一点，雁过留痕，只要它是假的必然会留下破绽。”

    她爹四十年的沉冤都被挖个干干净净，如今也不过二十年，打了个半折比她爹那时候可容易多了。

    而且最大的破绽便是沈淼淼明面上比沈振华小六个月，只要彻查清楚白家口中沈淼淼被抱回家收养的时间，距离真相大白便不远，沈淼淼这西贝货休想冒名顶替成为沈家女儿。

    真正难的是沈叔的孩子如今在哪个旮沓角，是死是活？

    巅峰对决的姜老回头看了一眼，“你倒是对他的事情挺上心的。”

    林千雪，“......”

    有这么明显吗？

    “我和沈叔比较投缘。”林千雪有一丢丢小心虚，努力的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哈，沈叔？”

    “是吗？”姜老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丝酸意，显然没这么好打发。

    当初怎么就不见和他有缘？还故意给他指错路。不要以为那微妙的敌意，人老成精的姜老察觉不出来。

    不过也幸亏误打误撞、错打错着，姜老避开一劫没掉进河里被水推走。

    沈军山醇厚的声音响起，“确实，我也觉得和千雪侄女挺合乎眼缘的。”

    像沈淼淼在沈家住了十几年，沈军山依旧不咸不淡的相处着。

    可与林千雪才认识不到几个月便已经熟稔了，哪怕沈军山一开始打算通过林千雪曲线救国修复和姜叔的关系。但这个人也得是他认同的，要是换成沈淼淼沈军山压根就不会选择曲线救国。

    沈军山不由看了林千雪一眼，这孩子挺自来熟的，或许是真的合乎眼缘吧？

    姜老已经透过现象看本质了，就孙女那一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要是想和谁和眼缘也就是费点功夫神的事情。好奇心旺盛就好奇心旺盛吧，不是杀人放火的事情，姜老也没老顽固一样事事细纠。

    “对对对！爷爷你瞧沈叔也觉得与我合乎眼缘，可不就是缘分嘛。”这可不是她剃头担子一头热。

    第291章

    要不要告诉千雪？

    眼缘这东西非常的玄乎，第一眼不喜的人和物以后接触也很难喜欢上。

    林千雪举证，“我和沈叔爱吃的东西也一样就像上次的蚕蛹。”

    姜老瞥了一眼沈军山，鼻子哼了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还是少学点你沈叔免得大糊涂一个。”

    沈军山在姜老处待遇刚有起色又直线下降，转瞬即逝仿佛是错觉。

    今天家里有客人，林母特意多做了两个菜。

    吃饭先喝汤，林千雪舀了一碗丝瓜汤喝着喝着眉头皱了起来，“娘，这丝瓜汤有点淡，是不是忘记加盐了？”没滋没味的。

    “淡吗？”林母尝了一口，立即跑去厨房将盐罐子拿出来，加了一小勺搅拌了一下，“再尝尝？”

    林千雪点了点头，“这下刚刚好了。”

    林母手背放围裙上擦了擦，“刚刚烧汤的时候太匆忙忘了加盐，都怪你爹一个劲的往灶台里加柴，火太大一下子就烧开了害的我忘记加盐了。”

    林父，“......”

    看了看媳妇，然后老实人低头吃饭，下一秒林父脸色扭曲，往嘴里扒拉了好大一口米饭。

    身边的林千雪夹了一筷子空心菜，然后脸绿了，“娘，这个空心菜太齁咸了。”

    空心菜属于绿叶子菜，炒的时候会赊水，盐加的太多整道菜都会咸死人。

    林千雪侧头看向爷爷和她爹，刚刚他们也是吃了空心菜的，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爷爷不咸吗？”

    姜老面不改色，“熟了就行，咸了喝点水，淡了加点盐。”

    早些年在部队他还吃过炒盐巴，孝生媳妇烧什么吃什么，哪来这么多的事。一桌子菜孝生媳妇自个也吃，咸淡她心里有数。前两天孝生媳妇将菜烧糊了，糖错认成盐，姜老也是面不改色的吃下去。做菜偶尔几次发挥失常也是有的，姜老不是个多事的。

    林千雪那是在娘家，自由自在和她娘有啥说啥，若在婆家可能就会转个弯委婉些。

    林母夹了一口空心菜，然后皱着眉头给咽了下去，“我估计多加了一遍盐，这菜我先端回厨房回一个锅。”加把空心菜一起炒两盘。

    林千雪觉得她娘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睡觉时林父也察觉出林母心里头有事，“孩子她娘你是不是担心岳父的事情，等岳父换好工作，我们就将他接来家里住，屋子都给他留好了。”

    林母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脑海里面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这段时间柳母一直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千雪？

    如今家里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说出来只不过徒增烦恼。而且女儿怀孕了，哪能给她找事情让她多思多想加难过？林母私心里也不想告诉女儿。

    要不是那天在千雪婆家碰见吴嫂提了一句湖省湘市，时间久远的林母都快忘记那地方了。

    林母反手拍了林父一下，“回头千雪要是问你去没去过湖省记得说没去过。”

    林父纳闷，好端端的怎么提起湖省了？

    林母，“你照做就行了。”

    林父越想越不对劲，直接彻夜失眠了，顶着一对黑眼圈，之前他自个的事情都没让林父如此焦虑到患得患失。

    难得早起的林千雪看着他爹眼睛底下一对黑眼圈，“爹，你昨晚没睡好？”

    林父，“......昨晚上有点热。”

    姜老拆台，“热什么热？你前几天不还呼噜打的二里地都能听得见。”

    他们这儿就在河边不远处，晚上河风一吹凉快的不行，热是不会太热的，风大一点还得盖个被单。

    林父，“......”

    人艰不拆，这真是他的好亲爹啊！

    “咯咯咯--”林千雪忍俊不禁了起来，“爹是呼噜打的很响亮，好几次他呼噜打的响亮忽然就中断了，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打呼噜，等啊等害得我都睡不着觉。你真要睡着了，我爹又‘呼！呼！呼！’的打起呼噜来。”得亏柳宗镇睡觉不打呼。

    林父，“......”

    他不要面子的啊，这真是他的好大儿啊！

    在这个家里他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他爹直言不讳，女儿主意大，上有老下有小中年男人真是太不容易了，孩子她娘还老让他背黑锅。林父不由看向柳宗镇，也就这个女婿让他的家庭地位稍微高一点。

    “宗镇你最近工作是不是很辛苦？”林父冲着厨房喊了一声，“千雪她娘，待会你给用米汤冲个鸡蛋给宗镇喝，吃了让他好去厂里。”

    前几个礼拜六送千雪回来，第二天都早早的去厂子里。女婿对女儿体贴是好事，林父说不出让女婿不送女儿的话，只能吃个鸡蛋给他补一补。

    难得空闲一天不用去厂里，听见岳父的话柳宗镇不由失笑一声，“厂子里今天没事，岳父今天家里有什么活你支会我一声。”

    沈军山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心情不由轻松了起来，和他家乌七八糟的事情一比林家简直简单又温馨。

    轻松只是短暂的，回去后沈军山果断打了离婚报告，报告一交上去，老领导便找沈军山谈话。沈军山也没藏着掖着，爱人掉包孩子的事情说了。

    老领导颇为同情，拍了拍沈军山的肩膀，“回去后你再考虑考虑，决断了，我这边在审批盖章。”

    “我已经深思熟虑一个多月了，还是忍受不了这样的欺骗，我现在想的是离婚后，如何将流落在外的孩子找回来。”

    老领导也没多劝，“行了回去等消息吧，孩子的事总会有消息的，队里也会帮你想办法的。”

    当年孩子是白家偷偷掉包的，沈军山人在外省身受重伤，现如今找到孩子的机会非常渺茫。

    沈军山彻查沈淼淼同时，也给二弟家打了一个电话。

    “当年孩子出生那段时间，娘摔断了腿，我记得弟妹好像去了趟医院。她对孩子有什么印象？比如胎记什么的？”

    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沈二婶零星的回忆起几分。

    当时婆母摔断了腿，没多久大伯哥受伤，爱人特意请假奔赴千里之外探望重病的大伯哥。恰巧那段时间大嫂生了，婆母身边离不开人，沈二婶代替婆母去医院探望。

    胎记？当时她就抱了抱倒并没有注意，而且没抱两下就让白家人给接手回去，说孩子饿了要喝奶。

    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一个个红彤彤皱巴巴小老头一样，眼睛都睁不开，你要说长相还真十个有九个相似。

    沈二婶意识到大伯哥不可能无的放矢的询问这些小事，她极力回想企图找出点丁点蛛丝马迹。

    “婆婆当时摔了行动不便，她让我给的孩子带了个礼物，是个小坠子，包在红布里，孩子当时还太小没法戴，我就将它放在襁褓里去了。”

    第292章

    沈家小姑奶

    婴儿人小皮肤又娇嫩，不能够佩戴东西，长辈送的东西一般会放在襁褓里，寓意平安的会用一根红绳挂在衣服上。

    当时沈二婶和大嫂相处的不是非常好，这个大嫂总端着而且心思非常敏感。

    大嫂认为婆婆偏心，连带着看她这个生了孩子的妯娌都阴阳怪气起来。沈二婶又不是受虐上赶着往上凑，面子上过得去就得了。

    当时大嫂在医院生了孩子，她只不过是抱了两下，白家人便站在旁边虎视眈眈，好似她会对孩子做什么坏事一样将孩子接了过去。

    大嫂觉得婆婆偏心，沈二婶却并不这样认为。

    他们那儿习俗分家长子七成家产，赡养父母也归长子。大嫂几年未曾怀孕，婆婆心中着急盼的眼珠子都绿了，却并未像恶婆婆一样冷言冷语。婆婆和大嫂处的不开心，也是婆婆主动退让，她将婆婆接到家中照顾。

    后来大嫂的孩子一生下来，婆婆立即将传家宝送去给大嫂的孩子。那时她都已经生了两个男娃了，也不见婆婆说将传家宝给两个孙子。

    大嫂熊猫血，婆婆了解到再生孩子会危险，哪怕她喜欢孩子也和大伯哥商量着不要大嫂再生了，这已经是为数不多开明的婆婆了。

    临走前婆婆不放心，拜托一直照顾她的吴嫂去照顾大伯哥一家。

    婆婆虽然不是顶好却也是不错的，住在家里时帮忙照顾教养三个孩子，沈二婶是打心底感激她的。

    沈二婶翻出一个旧木箱，里面装的都是婆婆的遗物。

    看着一张又一张照片，沈二婶有一瞬间恍惚，婆婆已经走了好些年了。

    “妈，这上面的小妹妹是谁，我怎么没见过？”满头大汗的沈三跑回家，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眼照片。有次他爹找他娘拿钱时说战友有个可怜的女儿被沈三无意中听见了，顿时心情飞扬，“你不会是要给我收养一个妹妹吧？”

    未成年的沈三满脸向往，哇！妹妹啊，到时他一定将巧克力给妹妹吃，零花钱也给妹妹花。

    沈三再次看向照片，妹妹桃花眼、瓜子脸，穿着小裙子、小皮鞋坐在钢琴凳子上欢快的弹钢琴，小小年纪非常精致被娇养的很好，洋娃娃一样天真稚嫩可比大院里其他人几个的妹妹都要好看。

    沈二婶将手上相册往小儿子脑袋上敲了一下。

    “什么妹妹啊，没大没小，那是你--”沈二婶顿住了，往上数了数辈分，“那是你小姑奶。”连她都得喊一声小姑。

    “小姑奶？”沈三震惊的差点在地上找眼珠子，忍不住再次看了看泛黄照片上的小女孩。

    “你确定？妈，我读书少你别骗我，我可是即将拥有小学毕业证的人。”

    沈二婶又没忍住拍了小儿子一下，“油嘴滑舌！瞧见你小姑奶旁边的人不，那是你奶奶。

    你小姑奶是你爷爷的妹妹，你曾爷爷他们走得早，长嫂为母，你奶奶便养着你小姑奶。”

    这泛黄的照片是很早之前拍摄的，充满了岁月的痕迹，沈二婶指着照片里一旁婴儿车里的娃娃。

    “瞧见了没有，这个婴儿就是你大伯，那时你爹还没有出生。”

    “我大伯？？？”沈三眼睛瞪成铜锣，左瞧右看，很难将这白嫩香软、抓着小胖脚丫的婴儿和黑面阎王、铁画银钩的大伯关联在一起。

    沈三赶紧摇了摇头，他大伯究竟经历了什么才长成现在这幅模样？

    “为什么我从没见过这个小姑奶？”沈三将所有的亲戚都筛选了一遍。

    “你小姑奶她--她--小时候夭折了。”沈二婶努了努嘴，眼神黯然，在那个战乱年代，应当是死了吧？

    长嫂为母，婆婆还为这个小姑子酿造了女儿红就埋在老宅大树下，女儿红终究成了花雕。

    岁月太过久远，她留下来的痕迹渐渐消失，她的存在也渐渐被人遗忘，这是她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照片。

    沈二婶能够知道这一段往事，还是婆婆住在家中收拾东西时无意中提及的。婆婆走后她的遗物便留在了家中，对于爱人而言好歹是个怀念。

    “别说是你了，就是在咱们家很久的吴嫂，现在都不一定能记起你小姑奶。”

    沈二婶将这些东西妥帖的收起来，看着顽皮的小儿子叮嘱了一句，“过几天我要去你大伯那边一趟，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一点吧，要是闹出什么乱子来等我回来让你爹抽你。”

    “妈你是不是要去接妹妹？你带我一起去，路上我给你拎行李。”

    “我看你是皮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