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

    怒目暴睁，格老子的乔继祖！

    “你手臭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乔继祖举起拐杖赶紧离开案发现场，就怕晚一步得吃上老姜的拳头。

    傍晚五六点钟，林父下班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女婿柳宗镇。

    “孝生，我想要几根竹子，趁着天还没黑，你给我去后山坡上砍点回来。”

    林父腰间系上刀架，将柴刀插到身后，“乔叔你要多少竹子，多长的？要竹枝不？”

    “一小捆十几根就行了，算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好了，免得你给我些砍乱七八糟的回来。”乔继祖拄着拐杖跟在后头，他身体硬朗走的并不慢。

    两人爬上山坡直至半山腰，乔继祖驻足，眼底风景虽没一览众山小，但放眼望去林家大队的房屋、田地、溪流皆敛入眼中。

    “孝生，你和乔叔说句实话，千雪是不是沈家的娃？”

    第315章

    沈家很快会找上门来

    猝不及防如遭雷击，林父手上用来破草的茅刀差点掉落在地。

    “乔叔你在说什么？”太过于震骇，林父不可思议的声音颤抖的都有些变音。

    在这个家里，论察言观色、试探人心林父林母绝对是食物链底端的存在。

    林千雪能轻而易举不被察觉的试探他们，吴嫂沈二婶也选择试探他们，就连乔继祖不用回头也能察觉到林父的漏洞百出的神态。

    林父神情紧绷，心中惊涛骇浪，“乔叔，这是谁在你耳边造谣的，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千雪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你一定是弄错了。”

    多说多错，解释就是掩饰，更何况林父手脚摆放不自然，尴尬又极度紧张。

    “孝生，我不是外人，更不会向着沈家。

    打从在省城第一次见到林丫头的时候，我就猜测到她可能不是你的孩子了。因为--因为--你小时候--”后面的话乔继祖估计孝生面子有些难以启齿。

    瞬间林父脸色煞白如纸、不可置信，下一秒林父挫败的用手搓着脸，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竟有一丝沮丧甚至无地自容。

    “乔叔你早就知道了，我--我--”

    乔继祖点了点头，“当年是我送你去的医院。”

    林父从小被林家苛待，八岁那年掉入水中被乔继祖所救。但身体遭罪的太厉害，这一次更是伤害了元气，而且还--，医生隐晦的告诉他还是孩子的孝生以后子嗣方面可能会有些困难。

    在农村，男娃长大后不能传宗接代相当于废物，也不会被家人待见，更加会被人耻笑。

    当时乔继祖因为答应了顾家照顾这个孩子，所以隐瞒了孝生的病情。

    乔继祖也承认自已有些狭隘，后来打算收养孝生，林婆子要死要活不同意，他也就没再坚持，顾家那边来信让他不用再照拂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可能和孝生长大后难有子嗣有关。多年后再见到被林家剥削长大，性格懦弱却憨厚的孝生，乔继祖是有过后悔当初没有坚持收养他。

    初次见到林丫头时，见她长的一点都不像孝生也不像孝生媳妇，当时乔继祖第一念头就是孝生这老实木头人喜当爹了。

    这个连工作都能够让给三弟的傻子，被人蒙骗乔继祖一点都不意外。

    随后了解到孝生媳妇的为人，乔继祖多多少少猜测到林丫头可能是抱养的，为此他还隐晦的提醒了一句林丫头，记得要孝敬爹娘。

    今日听了沈家这一档子事，同年同月前后差不多日子沈家丢了孩子，孝生收养了个千雪，乔继祖很难不怀疑，结果一问，孝生心虚的反应直接坐实了此事。

    “沈叔我--我--”

    “过去了的事情便过去了，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你看看我还不如你现在拥有的多。

    孝生你也别太纠结，如今你有妻有女，父亲健在，来年添丁进口，四世同堂，这一份幸福多少人肖想不来，你应当放眼未来。”

    乔继祖拍了拍孝生的肩膀，既是安慰又是提醒，“沈家很有可能发现了端倪，很快会找上门来，介时你打算怎么办？”

    林父下意识否认，“不可能！沈家不可能知道！”

    当年这事只有他和千雪她娘知晓，便是林家上下都不晓得了，湖省与他们这相聚千里，沈家是如何只晓得？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你甭管他们是怎么知晓的，总之现在沈家人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端倪，你现在应该想的是该如何面对这个局面。”

    孝生两口子都是实在人，乔继祖在他家的养老日子很是安逸，人老了就图个安稳，这般悠闲的日子乔继祖生出了归属感，也不想因为千雪丫头的事情让这个家一波三折、分崩离析。

    “事情还是未雨绸缪点好，免得被打的措手不及。”

    “乔叔，你说我该怎么办？”林父知道自已脑子不灵光想不出好主意，所以问问乔继祖的意见。

    乔继祖走到旁边一块菜地边上坐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杂草示意孝生坐下来说。

    林父坐下后，俯瞰下方，头一次发现林家大队竟然这么山清水秀。

    “这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也不简单，你与其问我的主意，不如直接去问千雪丫头。”千雪丫头主意大，不会轻易被他人左右。

    林父下意识反对，“这事情告诉千雪，岂不是--”

    林父打心底不愿意女儿知道真相，他怕女儿会难过，同时也怕影响父女感情。如果女儿知道不是亲生的，他们家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乔继祖白了林孝生一眼，你以为不告诉她，她就不知道？孝生是缺心眼，恰恰相反，千雪那孩子简直七窍玲珑心，浑身上下一百八十个心眼。

    就当初孝生认祖归宗那一波九折（3*3），若没有千雪，孝生还未必知晓换孩子这事，继续被林家剥削压榨。哪怕知晓了，顾敬舟可能给笔钱将他打发了，或者彻头彻尾将他忽悠利用个彻底，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就孝生这迟钝脑子，委实不必担心千雪丫头的事情，这就像考五十分的人担忧人考一百二十分的人。

    “孝生，你是不是不想让千雪知道实情？”

    林父脸上肌肉动了动很是为难，人都有私心，养了近二十年的女儿，他不想女儿被夺走。

    林父甚至对沈军山有些嫉妒，沈军山身居高位有权有势，这些都是林父不能比的，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没出息的工人，甚至连这个工人这个岗位也是女儿给他争取来的，他普通平庸没出息，比不了沈军山，给不了女儿很多。

    为了女儿好，他应该告诉女儿真相。

    林父万分纠结，可他不想女儿被沈家夺走，但千雪回去后沈家给她的肯定比他这个没本事的老爹多的多。

    “我回去和千雪她娘商量商量。”千雪小时候身体不好，是他和千雪她娘熬日熬夜的将孩子拉扯大的，他们一家苦尽甘来日子越过越好。如今冒出来个沈军山跟摘桃子似的，真是让人意难平，整个人都被掏空似的。

    第316章

    娘，我都知道了，我是你和爹捡回家的

    “回去商量一下吧，慢慢来，你也别太心急了。千雪丫头是个有成算的实在孩子，不会被别人三言两语给鼓动的，你们夫妻俩将她拉扯大，也不用太过担心她被人给抢走，别凡事都往坏处想自已给自已压力。”乔继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泥草，“回家吧，估计饭菜都烧好了，再晚些千雪估计来山脚下喊吃饭了。”

    理是这个理，但林父心里怎么可能不焦虑，起身正准备往山下走，“乔叔，竹子不砍了？”

    “就这八月份的竹子蔑黄蔑黄的，哪有什么竹仔子好砍，等明年开春再给我砍些嫩细竹。”乔继祖摇了摇头。

    两人慢慢下山，泥土台阶下雨之后就会被冲刷成鬼样子，上山容易下山难，走路都得悠着点。

    “爹、乔爷爷你们可算回来了，我正准备让宗镇去喊你们吃饭。”林千雪往两人身后瞧了瞧，“竹子呢？”不是说上山砍些竹子的吗？

    乔继祖摇了摇头，随口说道：“这竹子有点老，没找到合适的，改日让你爹去大茅山给我砍点嫩一些的来。”

    林母端着菜上桌，看着林父，“要是去大茅山顺便再给我砍两根竹子回来，家里刷锅帚有些不好用了，我给蔑几把刷锅帚。竹枝别给剃了，我正好扎把新扫把。”

    “一两节竹筒就可以做把刷锅帚，大老远从大茅山背回家剩下的当柴火烧可惜了，娘这个煮竹筒饭好吃。”林千雪立即废物利用。

    姜老想了想，“孝生啊左右你都去大茅山一趟，要不你也给我摘些八月瓜来吃。”

    林父，“......”

    表情囧囧，很是微妙。

    柳宗镇嘴角抽了抽，老丈人家庭地位有点低。

    林千雪，“八月瓜？我好久没吃八月瓜了。爹，这时节大茅山有八月瓜吗？”

    八月瓜属于野生的果子，形状像香蕉但是比香蕉要小，和皇帝蕉差不多大小，吃起来非常粉，熟了之后蕉皮会自已裂开格外甜，里面的子比较多。

    林父想了想，“有的吧，我上次在大茅山岭背上瞧见一片八月瓜的滕，估摸着早熟的差不多能吃了。”

    柳宗镇挺鼻薄唇，立在一侧，“这礼拜天我也没事，岳父到时我和你一起去趟大茅山。”

    林父欣慰的看向女婿，真是他的好女婿，晓得帮他这个老丈人分忧解难。

    “不用了，这点东西哪用得着两个人一起去啊。”

    柳宗镇笑道：“两个人有个伴，正好我那天也没事，我很少上山也可以和岳父你学点本事。”

    这话听林父通身舒畅，意思意思拒绝一下，女婿非要帮忙着干活他也没办法。

    女婿来家里头吃饭，林母又炒了几个新鲜菜。中午的剩菜里头有油有盐的，林母直接烩成一盆，搁在自已这一花，吃饭时林母紧着剩菜吃。

    “狗娃说他家今晚去笼泥鳅，他阿奶让他来问我们家要不要吃泥鳅。”林母侧过头询问女儿，“千雪你要吃泥鳅吗？”

    林千雪摇了摇头，泥鳅有点腥，而且做法还有些--额--让她受不了。

    林千雪之前在大队里见过一次别人家烧泥鳅，洗干净的泥鳅直接放盆里，然后将水烧开，烧开的过程中能够听见锅里泥鳅噼里啪啦拍打盆的声音，据说这样的活泥鳅烧出来非常鲜嫩。

    眼见女儿不喜欢吃，林母又问姜老、女婿等人爱不爱吃泥鳅？

    “这玩意没多少肉，一股子土腥味弄起来还麻烦。”姜老等人也不爱吃。

    林父倒是爱吃，黄酒一烧别提多好吃，但林母没问他。

    “那明天看看除了泥鳅还能不能笼到其它货。”如果弄到个鳖，倒是可以蒸来吃。

    饭后林母收拾碗筷，眼瞧着中午的剩菜还有点，她看向林父，“你给把这些菜给吃了，免得明早馊了倒了浪费。”

    林父去厨房拿了半个煮红薯，就着剩菜给吃干净了，抹了把嘴。

    如今日子是好过了家里头才有剩菜。早些年没分家时，别说剩菜了便是捞出缸的咸菜都吃个精光。

    乡下的月亮特别明亮，头顶天幕繁星点点。

    搬一张凳子坐在门口或者竹床椅躺着，优哉游哉的摇着把大蒲扇乘凉最是享受，就是蚊子有点多。

    “啪！啪！啪！”林父时不时啪啪啪的拍打腿上的蚊子，“这蚊子咋不咬你们？光咬我一个，怪事嘞。我的肉香一点还是咋滴？”

    “你皮糙肉厚不咬你咬谁？”林母刚刚用艾草熏完屋子，端了一盘瓜过来，拍了拍林父示意他坐过去点，给她让点位置。

    “你刚不是说有事和我说，什么事？”忙碌完琐事的林母坐了下来，在农村一天到晚家里都有事，也只有晚上能歇歇。

    林父注意到视线望过来的他爹以及女儿女婿，“没什么事，就是问你咱们家自留地地埂上头要不要栽一垄萝卜？”

    林母还以为多大点事，“种把，多种点菜我好晒点萝卜丝，等冬天青黄不接时家里头也能多点菜吃，千雪爱吃萝卜丝，”

    林母以为错了，事确实挺大的，当晚林父和她商议的时候，愁的她一整宿都没法闭眼，叹气一声又叹气一声。

    人的心太累了，有的时候是真的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的。

    第二日一大早林母顶着一双黑眼圈在熬粥，林父早早地便去自留地里摘了一菜篮子菜回来，然后去做自已的事。

    姜老嘀咕了一声，“你们两口子昨晚上做贼去了，眼睛和熊猫一样，咋一个个没睡觉的样子？”

    林父、林母，“......”

    对视一眼，心里止不住杂乱，一晚上犹豫不决至今都没想好怎么办？

    乔继祖闷头喝粥，瞥了眼姜老，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问的好，不然熊猫成三只。

    林千雪不用干活闲人一枚，家里人人迁就她自然无需早起，上班的上班、出门溜达的溜达，家里就剩她和林母。

    一顿早饭的功夫她娘已经欲言又止的看了她好几次，眼神中透露出化不开的愧疚。

    林千雪叹息一声，再这样折腾下去，就怕她爹娘纠结来、纠结去，最后纠结出心理毛病来，林千雪干脆挑破事情给她娘吃颗定心丸，

    林千雪失落放下碗，沮丧的低下头，瓮声瓮气道：“娘，我都知道了，我是你和爹捡回家的孩子。”

    第317章

    生恩与养恩，林千雪偏心的明目张胆

    “哐当”一声，林母手中之物掉落在地，彻底慌乱。

    千雪怎么会知道的？千雪知道后会怎么看待他们？会不会觉得他们自私？会不会想要回沈家？

    ......

    林母头脑刮起风暴，所有的担忧都成了现实，脸色煞白如纸不敢直视千雪的眼睛，也不知道作何解释。

    “娘，昨晚我上厕所，半夜路过你们房门口时听到了你和爹在屋子里说话。你和爹从小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不是你和爹的孩子呢？”

    在林家林父林母拥有的不多，但他们却拼尽所有对林千雪好。

    林千雪能够上学甚至能够上初中都是林父争取来的，代价便是林父一次次被林家剥削的更加厉害。

    每一次交学费家里就要闹一场，她爹她娘被骂的狗血喷头。但林父认死理，觉得女孩子读点书将来日子能好过些，哪怕林奶用棍子敲他林父都咬牙坚持送女儿去读书。

    林千雪的成绩上高中绰绰有余，高中的花销不比初中，家里肯定闹的更厉害，她心疼他爹，实在是舍不得他这么辛苦便主动放弃了。

    作为一个父亲，林父或许没有本事，但他和林母对林千雪是真的好。

    “娘，我就是你和爹的孩子，不管我是不是捡来的，我都是你和爹的孩子，你别不要我。”林千雪声音有些鼻音。

    林母当即眼睛红了一圈，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再也顾不上什么担忧，“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不管什么时候我和你爹都不会不要你的，你放心。”

    他们就这一个女儿怎么可能不要，他们只恨不能给女儿更多。

    人的出生是上天注定的，从来不怨恨老天爷的林母这一刻恨自已为何如此平庸的没有本事，比不上千雪的亲生父亲。

    “那昨天我听见你和爹一整晚叹息，今早上又是愁眉苦脸的，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林千雪吸了吸鼻子，眼巴巴的看着林母。

    之前是林母焦虑的患得患失，如今她担忧女儿患得患失，重心转移迫切的想要给千雪吃定心丸，让她别这样担忧。

    “我们那是愁你亲生父亲可能会找上门，所以犹豫告不告诉你，绝没有不要你的意思。”

    “不可能！”林千雪大手一挥，“要找上来早就找上来了，怎么可能现在找上来？指不定是现在见我日子好过了，所以想打我的目的占我便宜。

    娘，若是他们找上门你可千万别上当，不然我以后可能会被那一家子吸血的。娘你必须得护着我，千万别让我回去。”

    林母，“......”

    万万没想到女儿会是这个反应。

    “万一你亲生父亲家是大户人家，家里有权有势，就是想要认你回去。”林母试探性问道。

    “那更可怕了！”林千雪瞪大眼睛，“回去之后我肯定被嘲笑、被欺负，大户人家哪个是简单的，我之前弄丢指不定还是一桩官司，他们团结起来欺负我，我还不得受尽委屈最后被欺负死。到时候闹起来人家肯定是偏心家里的孩子，我这养在外头的那就是一根草。

    万一家里有个什么病的，我这刚刚认回去的孩子指不定要遭罪。”

    林千雪将头摇成拨浪鼓，肉眼可见的恐惧，“我不回去。”

    林母，“......”

    ......嘎嘎嘎......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为什么女儿恐惧如虎，所思所想和她担忧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林母忍不住满头黑线，“你亲生父亲家要是只有你一个孩子呢？要是他也是最近才知晓你的存在到处在找你？”这一刻林母就差指名道姓沈军山了。

    “那也不成啊，我是你和爹养大的，若没有你们我能不能活着长大都不知道，你们相当于重新给了我一次生命，我怎么可能向着外人？

    就算他有权有势是我亲爹，那也是养恩大于生恩，反正我是不会离开的。”林千雪偏爱的明目张胆。

    林母忍不住喉咙哽咽，右手捂着嘴哭了起来，是她狭隘了，竟然会觉得女儿知道亲生父亲之后她会失去女儿，她怎么能够这样想自已的女儿。

    “千雪，其实--其实--你亲生父亲也没有错。”林母虽然有些自已的小心思，但心软又善良，“他就是你见过的沈首长。”

    “沈军山？这不可能！”林千雪惊讶，下一秒摇头否认，“娘你别觉得沈叔丢了女儿而你又捡到了我，就觉得我是沈叔的孩子。这怎么可能？相差一千多里地你又没去过湖省，我怎么可能是沈家的孩子。娘，你一定是误会了。”

    “是真的，其实是娘骗了你，我和你爹是去过湖省的。当时我的帽子一不小心吹沟里了，你爹帮我捡帽子时听见雪地里有哭声，然后在雪堆上捡到了你。

    当时我们急着赶路，而你哭声都那么小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哪能送去派出所啊，我们就抱着你去了一个大夫家。

    你是个女娃而且早产身体不好，我们猜着你是被人扔掉的，恰巧我和你爹很难有孩子就将你抱回去养着了。”

    女娃难养活，主要是很多重男轻女的家庭没有给女娃活下去的机会，以前大队好些生了女娃的家里，一瞧是女娃心都凉了，养不起这多出来的一张嘴当天就将孩子给扔了。

    当时林家村附近村在外面发了财，他们就骗家里去外地赚钱，实则偷偷出来看病，谁能想到孝生的病没得看却捡到了一个孩子，当时大夫都说这孩子是老天爷将他们可怜送给他们的，他们夫妻两也心动了，便在外面多住了些时候再回去，这样便没人怀疑千雪不是亲生的了，都以为是他们两口子在外头生的孩子。

    这一养就养了近二十年，他们夫妻一直没孩子对千雪更是视如已出。如今女儿都出嫁生孩子了，林母都差点忘记了这件事了，谁能想到会出现个沈军山？

    “千雪，你之前不是问我，你戴在脖子上的小木舟哪里来的吗？我捡到你时它就在你的襁褓里，当时是用一个红色福袋装着的。”

    第3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