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雪是真心觉得不好意思，任凭谁走路走的好好地被人薅一把头发都不爽，待会儿请她吃一顿早饭算是赔不是。

    霍悦月犹豫了一会儿，妈妈这两天的胃口确实不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说来还是我家迟迟犯了错，平白无故薅了你一下，真是对不起。”林千雪扭头对柳母交代一声，“婆婆，我刚刚看了一下，排队轮到我们还要十多分钟，你抱着迟迟坐着等一会儿，我陪这位同志去买个早饭，很快就回来。”

    “去吧，打预防针不着急，千雪你给小同志多买笼包子和虾饺。同志，今儿这事真是对不住，我家里有药酒，一会儿拿来给你揉一揉头皮。”柳母慈眉善目，愧疚的赔笑道歉。

    霍悦月之前头皮痛没有心思注意其它，如今看着近在咫尺的柳母竟有一瞬间的错愕，眼前这个阿姨笑起来和妈妈有些相似。

    第389章

    林千雪热心肠

    迈着步伐离去的霍悦月不由回头多看了柳母一眼。

    “好了不哭了啊，妈妈去给你买糖果吃，乖乖的跟着奶奶哦。”林千雪声音温柔了几分，摸了摸女儿毛茸茸的小脑袋，将小红帽给她戴上。

    妈妈揪揪，迟迟好委屈，眼眶里含着一包眼泪，葡萄大眼睛像是水洗过的一样，停止哭泣愣了片刻。

    糖果她知道，迟迟喜欢吃糖果，眼泪还没干当即奶声奶气，“迟迟要吃糖糖，谢谢妈妈。”

    柳母寻了一个座椅坐了下来，医院人来人往的不敢让迟迟下地乱跑。

    上次有个小孩医院里面乱窜，摔了一跤满口是血、牙磕掉了半颗变成了豁嘴巴，关键是手上还让地上一个针头扎了，谁晓得那针头之前扎什么的？

    “你呀你，可得要乖乖的知道不？刚刚这一薅你妈妈就送出去两个苹果，估计一会儿国营饭店还得花一块钱。”柳母抓起孙女的小藕臂，“这小胖手抓的真耗财。”难怪儿媳妇时不时就嘀咕一句四脚吞金兽，可不就耗财吗？平日里迟迟一人吃用比全家都要多。

    迟迟懵懵懂懂看着奶奶，一岁半多的孩子已经听得懂大人的话了，一些习惯必须慢慢教。

    一次不会便多教几次，耗点心血狠点心，总会慢慢改善的，不然带出去成熊孩子会遭人烦、惹人厌。这次幸亏小同志脸皮薄、脾气好、素质高没计较，但这习惯得改。

    柳母板起脸，“以后不许抓人了知道不？下次再抓人奶奶就打你的小手手。”

    柳母抬起手轻轻的拍了一下，模拟了一遍打手的动作。

    吼吼吼！迟迟当即瘪起嘴要哭的前兆。

    好委屈！妈妈揪揪！奶奶打打！

    “哦，不打了不打了，奶奶和你开玩笑的。”柳母当即抱着哄了起来，就怕这小煤气罐罐不受控制。

    好不容易哄好了孙女，柳母心里嘀咕一句：唉！回头让你妈妈收拾你，你妈妈可不像我这么好脾气。

    隔代亲下不了手，但儿媳妇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每次小孙女可怜巴巴的样子，柳母瞅着又有点心疼。

    “乖乖听话知道不？不然犯了错奶奶也帮不了你。”这个家里儿媳妇是老大，如果有家庭投票，儿媳妇一人两票，她那破儿子完全可以不计数。

    林千雪这边带着霍悦月去了附近的国营饭店，自掏腰包买了几样早饭，回医院的路上脸皮薄的霍悦月反倒向林千雪道谢。

    “不用谢，说来说去还是我们家迟迟惹的祸，不小心薅了你一下头发，以前带孩子时我也被薅过，挺疼的。

    同志你不计较就好了，哪用得着道谢啊。

    同志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是亲戚长辈生病了，探病吗？”

    好像探病也没有买早饭的？城里人舍得一点的会送点水果罐头、麦乳精什么的。

    “我们不是本地人，前两天刚来省城我妈妈就病倒了。”

    霍悦月眼神黯然，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幸的事情降落在他们一家四口，幸福美满的家庭眨眼便分崩离析，仿佛噩梦一样不真实。

    “病了？医院的饭菜没营养，味道也就那样，国营饭店天天吃也不实际，病人除了要补充营养还要照顾她的胃口。”林千雪热心肠的指了指医院食堂方向，“前头有几户人家家里有小炉子，医院里不少家属都过去借用，煲煲汤做个饭菜什么的，回头你拎几个鸡蛋感谢一下人家就行了。”都说穷家富路，尤其是在外地医院那更是处处不便。

    没有陪护经验的霍悦月非常想照顾好妈妈，不由再次向林千雪道谢。

    林千雪摆了摆手，“都是一些小事不打紧不打紧，回头缺什么直接在那儿问一句就行了。对了同志你家病房在几楼？我顺道帮你拎上去。”

    第390章

    柳母碰见白锦绣

    林千雪将人送到病房门口便离去了。

    “悦月，刚刚你在门口和谁说话呢？”白锦绣面容憔悴，更多的是精神打击，多往生活顺遂岁月优待统统消失了，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碰到了一个热心的同志，她带我去附近国营饭店。妈妈你早上胃口不好，我买了馄饨给你吃。”

    白锦绣感慨女儿孝顺，却还依旧叮嘱了两句，“这儿是省城，人生地不熟的，你头回过来别乱跑，多个心眼别轻易相信其他人。”

    “我知道了。”

    看着眼神天真的女儿，白锦绣知道她并没有将自已这一番话听进心里。

    “妈妈，为什么你之前从没带我回过外婆家这边？”霍悦月心底好奇极了，爸爸说妈妈和外婆家这边关系不好。

    “你外婆一家去得早，亲戚之间来往的也少。早些年家里住在老家湘城，后来搬到省城这边，根都变了，回不回来都一样。”白锦绣淡淡的两句打发了霍悦月的好奇，不想过多提及。

    白锦绣不喜欢这个地方，心底莫名的慌张与空虚，她想尽快找到亲生儿子然后一家人回去海城，离白家远远的，离这儿远远的。

    霍悦月知道母亲又开始忧虑哥哥，立即转移她的注意力，“对了妈妈！我刚刚在医院走廊上看见一位阿姨，你说奇不奇怪，她笑起来的时候和你差不多。”

    白锦绣未曾放在心上，“人有相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另一边林千雪去找打针的婆婆和迟迟。

    迟迟一看见妈妈立即伸手要抱，之前妈妈凶凶早就已经忘记了。

    “妈妈--妈妈--”声音粘了蜜一样甜，迟迟不断地用小脑袋蹭妈妈。

    柳母把孩子给千雪，立即汇报情况，“刚刚我已经说过迟迟一顿了，还哭了鼻子，但是该教育还是得教育的。”我都已经罚过了你别再罚了。

    林千雪，“......”

    看着委委屈屈的女儿，行吧。

    “下次不许再抓人了，知道吗？”

    “听妈妈的话。”

    华国好奶奶--柳母立即转移话题，“这休息日医院里的人真多，我们都已经来的够早了，前头还有比我们早的。”

    他们住在这边看病方便，等迟迟早上睡醒吃个早饭赶来医院，医院已经人满为患了。

    “今天不是休息日吗，平日里上班的都挤在这一天空闲时间来医院。”林千雪工作日要上课，其他人也一样，又不是急症，犯不着请假扣工资来医院。

    上医院赶早不赶晚，好些人天不亮就来医院候着了，之前林千雪挂号的时候排了好一会儿。

    前几次来医院都是柳宗镇陪着一起来，林千雪抱着孩子，柳宗镇负责挂号、排队、取药这些繁琐事，今天柳母陪着过来医院，林千雪负责挂号。

    先量身高称体重，检查健康状况是否缺营养，告知一些养崽注意事项。

    柳迟迟被和蔼姨姨迷惑，还认真的和姨姨交朋友，结果猝不及防之下被扎了一针，立即哭的天崩地裂！

    林千雪，“......”

    差点没有摁住她！

    “好了好了不哭了，吃糖糖。”打完针立即抱起来哄，这一次哄了好久。

    看着哭的可怜巴巴的女儿，林千雪心蹂躏成一团，但这预防针又必须打。

    “给她吃苹果。”柳母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大苹果。

    迟迟抱着大苹果嚎啕大哭，林千雪抱着她去走廊里哄着，承诺了无数次下次不来了，哄了好久总算是将小家伙给哄好了。

    “再也不打针针--”小胖手紧紧抱住妈妈。

    “不打了不打了。”

    林千雪抱着孩子去了一楼，带着哭的一抽一抽的迟迟休息的长排椅子上坐了下来，前面是一块空地，有点绿化，住院的病人会下来走一走。

    “林同志？”

    林千雪寻声望去，只见霍悦月陪着一位养尊处优的中年妇女站在不远处。

    “病房有些闷，我陪我妈妈下来走一走。”霍悦月长的和她妈妈有些像，笑起来有半边酒窝。

    林千雪笑着说道：“刚带孩子打完预防针，带她玩一玩。”

    本就萍水相逢之人，浅浅寒暄了两句。

    “迟迟不哭了？”柳母拎着一个袋子从走廊那边走过来，瞅了瞅天空日上三竿，“带你打个针半上午就过去了，奶奶回家给你烧饭饭吃，烧好吃的给迟迟吃。”

    养孩子费事可不是一句话。

    “吃肉肉--”

    “你才长了几颗牙齿啊就要吃肉肉。”柳母笑的慈眉善目，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透露着开心，“奶奶给你烧肉肉吃，烧你最喜欢吃的肉肉。”

    柳母哄了孙女两句，注意力这才转向面前这对母女，心里头莫名怪怪的，诡异之感也说不清打哪儿来。

    第391章

    我们求裴先生帮我们算一算孩子在哪好不好？

    “妈妈，这位同志就是我刚刚和你提及的阿姨。”霍悦月叽叽喳喳很是活泼。

    柳母友善的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白锦绣面色憔悴、精神不佳，疲惫的点了点头便错身离开，并没有心情多聊。

    只不过萍水相逢之人，林千雪婆媳一人拎东西，一人拎抱崽，离开了医院。

    “千雪要不换把手，我来抱迟迟，这小家伙最近又重了不少？”

    “不用了，公交车就在医院门口就几步路而已。”

    偏偏迟迟不配合，晃荡了两下小腿提醒妈妈她要下地自已走走走。

    柳母立即逗了一句，“你这个小家伙老实点，过会儿再放你下地，不然就你这两条小短腿，估计天亮走到天黑都走不到家门口。”

    “车车来了，迟迟帮妈妈抱紧大苹果，不要掉地上了。”林千雪给迟迟安排了一个任务。

    迟迟立即抱紧大苹果，抓的紧紧的，小小年纪已经学会执行任务了，彻底忘记刚刚闹着要下地自由行。

    “保证--完成任务--”

    经过训练的崽崽就是不一样。

    上了车柳母询问刚刚那一对母女的事情，华国人的好奇心非常旺盛，陌生人聊个两句便会追根问底，叫什么？打哪来的？来干什么？巴拉巴拉的一大串。

    “外省过来这边看病的。”林千雪也不是很清楚。

    柳母隐隐骄傲，“确实咱们这省城医院好，有好些有本事的医生，早些年隔壁省的好些人专门跑到这边来看病。”

    这是属于本省人的骄傲。

    执行任务的迟迟一直抱着大苹果不撒手，吉祥物一样，任由妈妈抱着她上车、坐车、下车，一点都不闹腾。

    到家之后柳母要将大苹果拿下来，迟迟还不肯给。

    哒哒哒小企鹅一样摇摇晃晃跑到妈妈身边，努力举起苹果交任务，“妈妈，没掉掉--”

    “迟迟真棒！妈妈奖励你吃苹果。”

    一个苹果对切对切再对切，剔除苹果核切去外面苹果皮，林千雪拿了月牙形一小瓣给迟迟。

    开心的迟迟蹦蹦跳，这是她努力换来的苹果果，啊呜啊呜甜滋滋，吃的比白给的还开心。

    “这么喜欢吃苹果，明天奶奶再去多买几斤放家里给你慢慢吃。”眼瞧着孙女吃的开心，柳母比自已吃的还开心。

    医院里，白锦绣没走几步就躁乱的很，整个人精神不济，和女儿一起回了病房。

    “妈妈，要不我再陪你走两步？”爸爸说妈妈的病是心病，让她多和妈妈说说话，医生也叮嘱让病人多宽心。

    白锦绣摇了摇头，“回病房吧，你爸爸差不多时辰过来了，希望能有你哥哥的消息。”

    差不多十点钟，霍昌明回到了医院。

    夫妻多年心意相通，只需一个眼神白锦绣便知道还是没有消息，从满怀希望到悲从心来。3508

    “公安那边已经成立了特别行动小组着手调查这件事情了，很快便会有消息了。”霍昌明安慰着爱人，同时也安慰着自已，“一定会找到孩子的，我听说白家有一门亲戚，也是孩子弄丢十多年，去年就找了回来，我们的孩子肯定也会找回来的。”

    “他们真的会找吗？”白锦绣只觉得希望渺茫，眼中的希望光芒逐渐退却。

    派出所里有许多没有解决的案子，白锦绣生怕这件事情会变成陈年旧案压在档案室里。

    “一定会的，明天我上门拜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同样都是弄丢了孩子，应该会有牵扯，哪怕一丝一毫希望霍昌明都不愿意放过。

    白锦绣福灵心至，突然紧紧抓住霍昌明的手，“昌明，我们去一趟长白山好不好？你不是认识一位裴先生吗？裴先生有本事，我们求裴先生帮我们算一算孩子在哪好不好？”

    第392章

    霍昌明夫妻登门柳家

    “裴先生？”霍昌明像是被点醒了一般。

    当年，霍荣先对霍昌明有救命之恩，后来霍荣先将少孤失怙的柳延卿交给他照顾，丢了一句“以后有困难去长白山找裴云龙”便消失不见了。之后的每一年霍昌明都往长白山邮寄年礼维持关系，这件事情白锦绣也知道。

    “对，长白山的裴先生，你每年都往裴先生家送礼，你之前说过裴先生是个有本事的，万一呢，万一对方能算出孩子在哪。”一日日熬心熬肝都寻不到线索，白锦绣死马当成活马医。

    “妈妈，哪个裴先生？他真的能够找到哥哥？”霍悦月记忆之中，家里并没有姓裴的亲戚和长辈。

    “悦月，快十一点了，一会儿医院食堂人多要排好久的队，你先去给你妈妈打饭。”

    霍昌明将女儿支开，关上病房的门，然后冲着病床上的爱人摇了摇头，语气说不出的沉重，“目前并不能去找裴先生。”

    “为什么！裴先生有本事或许他能够知晓儿子在哪，昌明难道你不想尽快找到孩子吗？他流落在外十几年也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白锦绣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她不信道也不信佛，但为了找到儿子她选择相信。

    霍昌明语重心长道，“我也想尽快找到孩子，我比任何人都想找到我们的孩子。

    如今不是我们一家被换了孩子，还有其他八家，没有发现的可能更多。

    延卿来电话说上面非常重视这一件事情，甚至成立了行动小组调查这件事情。我们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看着，如果这时候冒然去长白山找裴先生，那便是害了裴先生，甚至也害了我们一家。”

    哪怕如今形势没有过去几年那么风声鹤唳，但封建迷信要不得。

    白锦绣钻进了牛角尖，“他们重视又有什么用，到现在一丝一毫线索都没找到，他们找不到还不允许我们自已去找孩子！”

    “锦绣你冷静一点！延卿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特意交代了便说明这件事情背后一定牵扯不小。”白家背后频繁换人孩子，霍昌明没和白家打过交道，他初入省城对白家了解甚少也猜不透白家这样做的目的。但是省城这边前段时间又是金矿又是内贼，事情棘手水很深，每一件都是要命的事。

    白锦绣心存侥幸，“我们悄悄地去省城不行吗？或者打电话、写信、发电报？这样都不行吗？”

    白锦绣终究是女人家，她并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如果真的牵扯甚大，他们所有的言行都是透明的，打电话、写信、发电报这些在国家眼中都是小手段。如果真的调查你，就连你吃的什么早饭都能够知晓。

    霍昌明无声的摇了摇头。

    白锦绣侧过身难过的默默流泪，这几天她流的眼泪比这几年都要多。

    这些年霍星辰承欢膝下，她精心教育、百般疼爱将一个假儿子养大成材，而她的亲生孩子却在不知名的哪处生活，也不知道吃的饱不饱？穿的暖不暖？

    只要一想到这些白锦绣就痛彻心扉，眼泪越涌越多，哽咽声中尽是悲戚。

    为什么！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受母子分离的痛苦。

    孩子下落不明霍昌明也心痛，他强忍着痛不断地安慰爱人。

    不知过了多久，白锦绣平复了心情，“昌明，你去帮我办理出院手续，我的身体没有大碍。你刚刚说有一家人去年找到了亲生的孩子，我和你一起去登门拜访打听消息。”

    与其漫漫无期的等待，白锦绣更希望和爱人一起去找孩子，哪怕希望渺茫。

    白锦绣抹干眼泪，“是白家哪一户亲戚？”

    第393章

    四目相对刹那，柳母直接石化了

    “我打听过了，去年发现孩子不是亲生的是沈家，你堂姐白丽华的夫家。”

    “白丽华？”白锦绣记忆中有这一位堂姐，当年她嫁的太好，在白家族亲中一直是引以为傲，视为美谈，同时也是一众白家姑娘艳羡的对象、追逐的目标。

    为了嫁得好不惜几次三番暗中破坏人家家庭，不少人用“寡廉鲜耻”来形容白家。

    白锦绣当年正是因为白丽华，彻彻底底看清了白家的病态和扭曲的价值观，也看清了白家没脸没皮、吃相难看。勾引有妇之夫，白锦绣不想将来被钉在耻辱柱上，这才迫不及待的离开白家。

    第二日，两人拎着东西上门拜访沈家，直接被拒之门外，连大院门口第一道关卡都没有通过。

    “霍昌明同志？并不认识，首长目前并不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