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军放了手,其他人都等着她说话,杨军看了下金花花,“你过来试试。”金花花惊讶了一下,赶紧过去,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按照杨军的示意把了一下脉,可惜她到底是刚入门,只能感受到这脉象和正常人的脉象有些区别的,更多的就说不出来了。
金花花老实的把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杨军看了没说话,又让她开一个方子,金花花如今也就是能看些小病,不过这种被大佬指点的机会难得,她也不怯场,尽自己所能给出了方子,杨军看过后点头让她站到一边,让胡晨上前号脉。
金花花站在一边,心里七上八下,一会看看杨老师,一会看看胡老师,时不时再瞄一眼王晓梅,实在没看出什么。胡晨第一次见到王晓梅就对她的情况了解的七七八八,之后也诊过脉,现在有大佬在一旁看着,也更加认真仔细了一些,和金花花一样,把过脉后,说了自己的判断,又给出了自己现在认为最可行的治疗办法。
等他说完,杨军冷呵一声,这一声让屋子里的人都紧绷起来,胡晨笑嘻嘻的道,“杨老师,我知道我这方面肯定不如你,要不也不会专门让他们来找您,您也让我跟着学学呗。”
无视了嬉皮笑脸的胡晨,杨军先是拿着金花花的方子讲,大概也是知道金花花刚入这一行,哪怕这方子开的错漏百出,她也并没有生气,只是严肃的指出了不合适的地方,讲解了中药中最重要的君臣使佐到底该怎么用,又将医书上提到可以治疗这一类情况的方子提出来,告诉金花花在实际运用过程中,为何有些医书上的方子不能直接用,需要改方,验方。
可以听得出来这位老师在医学方面的成就完全不是学校的老师可比的,任何一本古人所著的医书,她都能信手拈来,说起来完全不用思考,还能指出哪位古代名医的著作起理论是什么,后来又有哪位先贤推翻了前人的理论,故而哪怕是同样的风寒,因为风寒的原因不同,所需要的用药也不同。
金花花觉得若非是还有王晓梅母女在这里等着,杨军老师能够给她讲一天的课,不过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样的大佬忙的不行,能腾出这么半天时间和他们见面,已经是看在谭老师的面子上了。
果然在用一些简单的病例说了开方需要注意的地方后,就让她站到一边去,目光锐利的看向胡晨。胡晨立马站直了身体,轻咳一声,“杨老师也指点指点我吧。”
杨军轻哼一声,冷着脸看着胡晨道,“你开的方子主要是以驱寒为主,升阳为辅,再以其他药物平衡药性,这不算错,但我问你,你把脉之后没发现她的身体本就较一般女子体弱,如今看不出来,不过是病在内,尚未发出,且她正当年轻,此时不显,你用药大胆却易伤根基,等过后根基受损,一个不小心就会损及寿数,女子体寒,首先反应在腹部……。”
金花花就看着胡晨在一旁挨训,一边同样听着杨军的话,一边把刚才胡晨说出来的方子对比。杨军也不是专门为了训斥胡晨的,她就是这个性子,古板严肃,不容一点错误,所以很多人都觉得她不好相处。
实际上只要你认真用心,哪怕有错处,她会冷着脸指出来,却不会因此说什么。胡晨大概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被骂了一顿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反而一直带着笑脸,还能时不时的问些问题。
等训完了胡晨,她才看着王晓梅,“你的情况你应该心里有数,若是在落水时就有高明的大夫帮忙诊治,当时不至于有如此严重的后果,现在就只能靠温养,同时需要注意保暖,我给你开一副药,照着吃三天,三天之后再来。”
王晓梅连连点头,这是第一个不是直接说她的情况多严重,也没有直接给她判死刑,而是让她吃药,之后再来复诊的,她激动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旁的吴大娘急的不行,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大夫我闺女这情况能治好吧?她还没结婚呢。”杨军看了吴老太一眼,板着脸道,“结婚生子先放在一边,你女儿这情况不调理,十年之内必有大病,你觉得是她身体重要还是结婚生孩子重要。”
这是吴老太没想到的,她只以为是女人家的病,还想着胡晨是个男老师,也忒不懂规矩了,就是想要学习,也稍微避着一点呗,没想到闺女的情况竟然这么严重,她张张嘴,声音都结巴了,“不是说就是宫寒,影响生育吗,怎么对寿数也有影响?”
杨军皱眉,还是耐心的解释了,“中医上讲究一个平衡,体内寒热失调,各种病症就都出现了,气淤血滞,阴阳不协,以至于酿成大病……”
吴大娘听得不太明白,只是大概懂了,就是这个寒气影响的身体出了毛病,所以要想从根子上治,就得治的同时还得调养。
普通人哪里懂得那些,只要知道能治就行,又问了一些问题才告辞,离开的时候千恩万谢,哪怕她们再无知,也看出来这里不是普通人能来的地方,这一次要不是有人带着,恐怕都没法进来。
金花花看了眼杨军,又看了眼胡晨,胡晨无声的做着口型,“别走。”这是想让金花花留下来,帮他承担一部分火力。但看着杨军严肃的脸,想想自己也就刚入门,这俩随便一个都是大佬级,估计一会教学也不可能从基础教,她留在这里学不了太多,反而会被抓着挨骂,不如赶紧溜走。
冲胡晨笑笑,在胡晨松了口气的时候,一本正经的道,“两位老师,那我先回去了,送他们出去,我也要去上课。”杨军点点头,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走,胡晨则不敢相信自己被学生给忽悠了,眼睁睁的看着金花花路过,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神示意,你等着,等回学校再好好收拾你。
金花花只当做没看见,带着两人先走了,胡晨被留在了屋子里,还没等金花花他们走远,就能听到里面杨军的声音,“望闻问切学的特别好是吧,不用把脉就能知道别人的情况是吧,你特别得意这一手对不对,刚好我这边一会有几个病人,其中有些老战友伤的地方不方便给人看……。”
别人听到了没有不知道,反正金花花听得清清楚楚,明白杨军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收拾胡老师,缩了缩肩膀,快步离开了疗养院。出来后三人就分开了,金花花还要回学校上课,王晓梅母女对京市比她熟悉,知道她要回学校,就让她赶紧去,她们要到附近的药店抓药。
第111章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一天胡晨直到倒数第二节课才回来,
最后一节课是他的课,进来的时候,整个班级的人都惊住了,
不过是大半天没见,昨天还好好的胡老师,这会像是被霜打了的白菜,
蔫了吧唧,有气无力的,一副被掏空了身子的模样。
金花花不用想都知道,
这是在疗养院,
被杨老师狠狠收拾了。等到下课的时候,金花花听到铃声就要溜,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被胡晨逮到了,“金同学,你帮老师把明天讲课内容整理出来,顺便帮老师把明天要用到的教学用具收拾一下准备好,
免得耽搁同学们上课。”
其他人同情的看着被抓了壮丁的金花花,一个个脚底抹油的溜走了,丝毫没有陪她同甘共苦的意思,老师这明白着是想收拾金花花,
他们才不会凑上去跟着倒霉。
没办法金花花只好老老实实的跟着胡晨进了老师的办公室,这一片是他和谭老师办公的地方,靠墙有一面专门做出的药柜,胡晨整理着教材,
脸上不显杀气,反而带着笑,
就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狰狞。
早上离开的时候,金花花走得快,丝毫不讲师生情谊,这一会胡晨显然也对这个学生少了师生之谊,金花花不敢乱说话,问过胡晨明天的讲课内容后,开始帮忙整理大致内容。
一旁的谭秋竹喝着茶看着这一对平日关系特别好的师生,笑眯眯的就当没见到金花花看过来的求助目光。
等金花花把内容弄出来,胡晨直接放在一边,看到他没有挑刺,金花花还以为这是怒气消下去了,结果就听到胡晨报出一连串二三十种药材的名字,从听到第一个药材的名字起,金花花就脸色大变,这些药材无一例外,不但稀奇,味道还特别重。
就连一直老神在在喝茶的谭秋竹都变了脸色,立刻开始收拾桌子,一副开溜的模样。
“不是,胡老师,这些药材的味道有些重吧,明天要是全拿出来让大家认识会不会有些不好?”金花花试图打消胡晨的想法。
胡晨笑了笑,“没事,你先拿出来,我仔细看看,明天用哪几种给你们上课,放心我会告诉同学都是你专门挑选出来的。”
“老师不带这么霍霍学生的,你这样会没有学生喜爱你的。”金花花不敢相信,胡老师会这么阴险。“呵。”胡晨学着杨军冷笑一声,“早上卖老师的时候不是走的挺快的吗。也没见你对可怜的老师有多少师生之谊。”“不是,这不一样,不是你本来就想见杨老师的吗。”金花花觉得自己十分冤枉,再说在杨老师面前,也没有她说话的份啊。
“反正今天老师心情不好,就想让学生认识一下这些药材,你看着办吧。”胡晨收起笑容,懒懒的道。金花花觑了一眼谭秋竹,看她没有帮忙的意思,小声问,“胡老师,您发现没有您现在越来越想杨老师了。”
胡晨呵笑一声,正想说要是再磨蹭,就再给她添点任务。金花花及时发现不对,赶紧转移话题,“对了,胡老师,杨老师的名字很少见,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胡晨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下意识的看向谭秋竹,谭秋竹挑眉,发现金花花在拖延时间,笑笑也不挑破学生的小心思,“算是吧。”随后就给他们说了杨军老师名字的由来。
别人只以为杨老师被起了这么个名字,是家里希望把她养的如同男儿一样,实际上杨军的名字寄托着她父亲的梦想,她出生时正是国家动乱之际,整个国家不停的发生各种起义战争,杨军的父亲目睹祖国的巨变,被敌人践踏,被野心家掌控,心里生出了参军的念头,可他本身体弱不说,还是家中独子,可以说一家老小的生计都压在他身上,只能作罢。
后来就有了杨军这个女儿,杨家不知道是不是血脉的缘故,一直都是一脉单纯,是男子就结婚生子,女子就招赘夫婿。
不管杨家老太太再怎么失望,也只能认命,在她看来女人要想有个好的依靠,就得温婉贤淑,哪怕是招赘,也不能太过强硬,杨父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男子女子一样都可顶天立地,只是这时代对女子更加不易,才更要有一技傍身,才不至于老无所依。
加之在杨军出生当天,他们家门前正好有一支军队路过,杨父就给她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后在杨军五六岁的时候,想办法将她送入朋友的医馆,拜师学艺。
杨父想的很明白,世道对女子多束缚,却不能因此就将女儿驯养成金丝雀,这样在如今的世道更没法生存。至于说自己想当兵的想法,在看到女儿后就打消了,儿子随便摔打都行,女儿在这世道本就活得不容易,能平安的生活就很好。
在给女儿寻找以后的依靠的时候,他最后选择了医术,用他的话说,哪怕只是会些简单的医术,也能混口饭吃,在战乱不断的年代,一手医术有时候就是生命的保障。
事实也是如此,杨军十七岁时,她所在的县城就因为土匪抢劫,死伤了不少人,还有不少人被劫掠,杨军就在其中,因为会医术,她并没有受什么苛待,只是被看管起来。
后来杨军还凭借自己的本事给那些劫匪下了药,带着人逃了出来,只是回家的时候才知道不仅是他们遇到了劫匪,整个县城都遭了贼,杨父本就体弱,惊怒之下人直接没了,她娘为了保住清白,在土匪闯进家的时候,悬梁了,剩下个老太太经历这种事情,本就重病,又听说唯一的孙女也不见了,一口气没上来,也跟着走了。
一家四口人就只剩下杨军一个,她操办了一家人的丧事,去见了师傅,才知道师傅一家也损失很大,决定搬回老家。
师傅的意思是杨军无处可去,可以跟着他一起回老家,婚事不用担心,老家也有不少好儿郎,杨军拒绝了,她觉得自己学医多年,却救不了一家人,追根究底还是她医术不到家。
不然她父亲身体早就好了,就不会有之后那些事,师傅劝阻不了,只好任由她去了,自此杨军开始了流浪学医的生活。
她和胡晨有些相似,又有不同,胡晨的底子是跟着道士学的,多少沾染了道家万事随心的心态,杨军却不同,她因医术不精没有治好父亲,以至于家中后来有了那般变故,故此生了心病。
这一游荡就又是十七年的时间,期间有过女扮男装,在贫民聚集区给人看过病,也去过大医馆当坐馆大夫,从开始的医术平平,到后来学医的人都知道有个叫杨军的中医大夫,四处游走,医术高超。
也是在这一年她遇到了军队,救了一个军人,因此了解了这支军队的核心思想,自此在军中扎了根,后来更是和其中一人结婚,有了如今的杨军。
谭秋竹想起往事,感叹道,“师姐那个人对别的并不在意,唯在医术上十分固执,用我爸活着的时候说的话,那就是当年杨家的事在她心底生了心魔,我甚至觉得后来师姐上战场当军医,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为了她爸,想让她爸知道即使是女子,她也能上战场,她的医术也已经能够救很多人,帮助很多人。”
不光是金花花还是胡晨都沉默了,他们和杨军不是一代人,自然不知道她身上发生的故事,可想想也知道好好一个家,突然就没了,那时不过十几岁的杨军心中是何种滋味,以至于在心底生了执念,对医术认真到苛刻的地步。
“行了,告诉你们,你们可不要出去乱说,要是被师姐知道,我会被打的。”谭秋竹收起杯子,叮嘱一句,两人连连点头,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笑眯眯的冲外面道,“是许同学啊,来找金同学对吧,她在里面呢,正在被胡老师罚站。”
随后转头对屋里的两人道,“胡老师天色也不早了,金同学在校外住呢,你要是觉得差不多就把人放走吧,要不然外面还有个人担心呢。”
胡晨哼笑一声,隔空点点金花花,“小滑头,下次就该让你被杨老师教育。”金花花倒是挺高兴的,“好啊,我觉得杨老师也是个好老师。”
胡晨被噎得不轻,主要是想想,以杨老师的性子,对着金花花这种初学者,还真就更宽容,这么一想他就更气了。这会许意知已经走到了门口,他也没进去,看着里面的情形,眼中浮现笑意,一看就知道这是金花花惹老师生气了。
知道要是不让胡晨顺了这口气,今晚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他轻咳一声开口道,“胡老师,我找你有点事。”胡老师哼笑一声,“你小子能有什么事,想染你媳妇走,先在外面等着吧,她今天不把明天用的药材拿出来不能走。”
许意知用目光示意金花花怎么回事,要是简单的拿药材,两人不至于这个样子,金花花小心的蹭过去,把事情说了。哪怕许意知对中医并不十分了解,可简单的还是知道一些的,有时也会翻看金花花的书看,这会听完脸色也变了一下,知道为什么两人僵持住了。
不管是五灵脂还是人中白等都不是经常会用到的东西,只要能有代替物,大部分医生都不会选它们。“老师真的是找您有事。”许意知故意严肃了些,重复道。
胡晨半信半疑的看过来,“什么事?”许意知道,“你也知道每年的外交会,中药也是其中兑换外汇的主要物资,我打算试试能不能弄一个摊位,但在这之前咱们得有拿得出手的好东西镇场子,我和老黑叔商量了一下,他打算回一趟老家,我记得您说过真正的好药材,老大夫都是舍不得拿出来用的,就想问问您能不能帮忙问一下哪些人愿意出手手里的好药。”
这还真是正事,好药材是难得,但这个年月,总有那么一两个过不下去的老大夫,买下好药材,即是帮了许意知的忙,也能帮那些老朋友缓解境况,最重要的是免得老朋友没有门路,把好药贱卖了,这种事可屡见不鲜。
“行,我记下了,一时半会给不了你答复,这样吧,过个一周差不多就有消息了,到时候我再告诉你结果。”胡晨立刻答应下来,看许意知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金花花,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哼笑一声,“行了,走吧。”冲着金花花摆手,金花花欢快的走过去,挽住许意知的胳膊,“胡老师,三天后王晓梅去复查,你还去吗?”“滚。”“行吧,我会告诉杨老师的。”“你个兔崽子,谁说我不去的,你要是敢乱说,之后每堂课的辨认环节都由你上去演示。”
胡晨气的不行,只听到随着风声传来学生带笑的声音,“知道啦。”随后就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渐行渐远。“小兔崽子,就该下狠手收拾你一顿。”骂了一句,胡晨看着没人的办公室,好笑的将东西收拾了一下打算走人,这会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竟然和一个学生置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第112章
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进门就听到许小宝欢喜的叫声,“爸,妈。”金花花接过扑过来的儿子,
就见屋子里许二哥在扶着许二宝走路,王婶在一旁随时准备着孩子摔倒过去扶一把,看的出来这是两个人在看着孩子学走路。
“二哥今天怎么有空在家?”许意知问了一句,
许二哥看了王婶一眼,将许二宝一把塞给许意知,“还以为你们夫妻两个都要当书呆子,
孩子都顾不上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在老家让爹妈帮忙看着。”
知道人家一家子在一起说话,自己留下不合适,
王婶打了声招呼就走了。金花花将手中的书放起来,听着客厅里兄弟两个的对话,顺便陪着儿子玩耍。
许二哥今晚主要是说离开的事情,这在许意知的预料之内,许二哥本来就是有任务在身,
可以说留这么长时间已经已经出乎他的预料了。
“嗯,那我让花花给你准备些东西带上。”许意知点头。“不用,我这边还有事,没法带,
你留着吧。”许二哥摆手,他今晚还有任务,哪有时间带东西,况且对着这些总有些稀奇古怪本事的人,
他们从不敢掉以轻心。
许意知无法,只能同意,
原以为要在家里再留一晚,明天再走,结果和许意知说完话,他就站起来,“要是有人问你我这段时间来做什么,你就说不知道,追问的狠了,就说是在查异常恶性案件的涉案人员。”
“不再住一晚。”看出许二哥这是要直接走,许意知惊讶道。“嗯,还有人等我。”说完,又和金花花和许小宝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
目送许二哥离开的背影,夫妻两个有种感觉,宋秋秋的事要解决了。
第二天学校风平浪静,直到三天后,才有人说宋秋秋休学了,具体的原因众说纷纭,有说是之前那件事伤的严重的那几家人恶意报复,逼着人离开学校,有人说是宋秋秋和男友情深意重,及时男友出了那种事也不离不弃,休学和男友去找名医治病了。
更有人说宋秋秋是犯了事被抓起来了,还有人认为以上都是在胡扯,宋秋秋是被港城的导演看上,去港城拍电影了。
反正真真假假,具体的情况没人知道,这个曾经在京大闹起颇多风波的女人自此也只存在人们的言谈里。
学校倒是知道一些,宋秋秋一直在校内,是被专门叫到校长办公室后,由特殊人员抓捕的,哪怕确认了许二哥等人的身份的确是国家的特殊人员,校长也不可能就这么让人带走,专门向上面打了电话,对方也只隐晦的提醒,这些人是国家特殊安全局的,归最高领导带领。
校长就明白这里面有些不好对外说的事情,确定三人的身份没有问题,对宋秋秋也是经过上面批准逮捕的他就不再阻拦。只是在后来一再给学生强调立身的重要性,不可做出危害国家,人民的事情,也是因为他的这些举动,让不少人都有些猜测,对于宋秋秋具体的动向,没有人再追着不放。
金花花的生活一如既往的繁忙,医学生比起其他院系更忙,就算有点时间,也要去基地看看自己种下的药材长势怎么样。
可以说除了学校,基地是她带的时间最长的地方,这里主要经营的就是中药材,以后可能会陆续有自己的实验室,或者珍稀药材配置,这些都离不开中医这门学科。
所以在几个股东商量过后,和学校的中医系达到了合作,中医系的学生可以定时前往基地,同时这些学生等毕业后,可以在基地任职。目前只是一个初步合作,后续还要看之后双方的需求如何。
不过这么以来金花花前往基地就更自由了,她专门圈出来那一片珍稀药材长势良好,不知道是因为老黑本身在药材种植上有一套,还是那几株清灵草的作用,种下的药材全都发芽了不说,长势也十分好。
若非这里只有老黑和金花花少数几个人能进,早就有懂行的震惊不已了。要知道越是珍稀的药材越是不容易种植,他们对生长环境,地势的要求都十分严格,就算这些都能达到要求,发芽率也低的可怜,哪怕是最厉害的人也不敢说,自己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发芽率。
知道内情的金花花和许意知不说,老黑稀奇至于也只当运气好,把这片试验田看的更重要,离开之前还专门找了金花花,让她一定要定期去检查一遍。
金花花在忙着的同时,许意知也没闲着,甚至更忙,他试图在春季的外交会上能够争取到一个席位,刚知道外交会的时候,他想利用其打开许氏罐头的名气,但心里清楚,哪怕赵明辉这边的关系给力,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许氏罐头是刚成立的,哪怕如今在老家小有名气,比起其他产品还是缺乏竞争力。
老家的人也试图从当地拿到外交会的展位,作为重工业的大省,他们县里还是有些名额的,只是除了几个常驻户外,其他厂子想要抢到名额并不容易。罐头也不是什么特别特殊的产品,还是个新厂子,拿到名额的可能性不大。
许意知当时也只是想尝试一下,就算不行,也为秋季的外交会做好准备,但后来成立了安平中药材基地后,他就换了目标,国内的中药材在国外也很少欢迎,特别是在东南亚这一片,中药材的需求量很大,每年都能给国家带来巨大的外汇存储。
今天赵明辉带他去的就是专门负责这一块的领导,陆枭陆老,这位也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确实难得一身儒雅之气,如今负责外贸部,也是外交会的主要负责人。
若非提前陆老的生平,很难把他和战场联系起来,陆家和赵家的关系显然很近,见到赵明辉他直接骂了一句小兔崽子,然后目光才放到许意知身上。
“就是你想要在春交会上拿到一个展位,还专门让这傻小子找了过来?”带着质疑的煞气的一句话,若是心智不坚的,光是面对这样一位老人就得吓破胆,更别说说出自己得想法了。
许意知定了下心神,点点头,“对,我对我们安平基地的中药材很有信心,事实上国内除了重工业之外,能够长期和国外进行外贸交易,且受欢迎的,中药材就在其中,某种方面来说参加春交会对我们基地和春交会来说是双赢。”
说话的同时把准备好的中药材递过去,“安平中药材基地是在二月底落实,三月份动工,如今已经小有规模,给出的这些都是以前我们自己培植的药材,这些虽然是最常见的,品质却不差,且我们有信心基地出产的中药材品质不会比我给您看的差。”
陆老看了一眼,并没有直接收下,他清楚凡是能送到他面前,都是专门挑选出来的,其实今天同意见一面这个人,并不是真的对他的中药材感兴趣,一个才刚刚成立的公司,连产品的模样都没见到,说看不看好都是虚谈。
他见对方这一面说白了就是看在老赵的面子上,赵明辉是小辈,他的请求可以无视,但老赵都专门开口了,不见一面不合适,他想的是让这个年轻人知难而退,也觉得这人太会钻营,当然心底还是对这个能让老赵专门开口打招呼的人有些好奇。
这会见对方面对自己的时候也是不卑不亢,倒是少了一些不喜,此时听完许意知的话,手指在椅子上轻点,神色严肃,“你也说了这些并不是你们基地培植出来的中药材,你拿什么保证那些药材的本质,且不说这点,你应当知道外交会成立的初衷是什么,中药材在西方国际并不受欢迎,只是东南亚那边的市场不足以让我冒这么大的风险给你开后门。”
许意知也清楚这些,但总要试试的,毕竟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他点头,“的确,但中医和中药材以后总会走出国内,走向国际的,谁能说我们现在所做的不是在为未来打基础。国内种植中药材的基地都是零散的,并没有成规模的大型种植基地,经过之前的十年,中药和中医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我们必须承认自古以来传承了数千年的中医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的,中医不能就此没落下去,我们推崇西医的同时也应该扶持中医,中西结合才能为国家的医疗打下坚实的基础。”
他认真的看向陆老,“我不希望中医在国内彻底没落,若是咱们放弃了中医中药材,反而被周边的小国视为他们的东西,若干年后,面对后代询问,‘不是说中医中药是咱们国家的吗,为什么我都没见过。’这样的问题,我无颜回答。
外交会是目前国家对外的最大窗口,中医中药材也该通过这个窗口让更多的外面人认识,记住,让外国人明白咱们也有自己的医学体系。”
陆老沉默了下来,他不得不承认对面的人很说收服人,听听他说的,都是冠冕堂皇,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但商人就是商人,不是慈善家,或许他是真有爱国之心,本质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服务。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动摇了,好半晌后,陆老叹了口气,“直接给你们一个参展席位,以目前我看到你们的实力来说,并不满意,也不可能给你们,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陆老紧紧盯着许意知,见到他果然眼睛亮了下,却没有喜形于色,对此人又多了两分信心,只是光有信心,会说话还不行。
“我记得你是京大的吧,不久后会有一趟从东北往京市来的列车,上面都是此次参加春交会的客户,需要一批会外语的翻译,你如果觉得能胜任我可以破例让你去试试,如果你能在这次路程中让他们对你的中药材基地感兴趣,我可以同意给你们一个参展席位,但若是途中发生什么意外,你也要明白需要承担的后果。”
赵明辉一听就急了,他对许意知自然有信心,但是那些外国人有多难打交道,也曾听说过,每年外交会结束,他都能听到老爷子在家里骂人,那样子真是恨不能拿枪把那些外国人给突突了。
他觉得陆老这里不行,他们可以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的话,就等秋交会也是一样,当下就要开口拒绝,却被许意知拦住,许意知认真的看着陆老,郑重的道,“多谢您给我这个证明的机会,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第113章
我们这趟列车的确经过京市
陆老给出的时间很紧,
翻译是提前找好的,许意知算是临时加入,根本没有准备的时间,
只来得及和金花花打个招呼,和学校请假,就离开了。
夫妻两人自从结婚以来还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金花花手上翻着书,心里寻思也不知道许意知现在到哪了,被金花花惦记着的许意知现在正在火车上,
这一条是旅行路线,
路上这些国外的客商会下车看看。
此时的国内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一眼看去,
不见高楼大厦,只有一望无际的黑土地。跟来的翻译人员一共三人,一般来说足以应对这些国外友商,今年多了一个许意知,在二十多名外商中,
四个翻译并不显得多。
之前的两天许意知都是跟在队伍中,并没有主动开口过,不过和好几个客商的关系都不错。这会经过的是一个名为祁县的小地方,列车会在次停留一个小时。
不少人都趁此机会下去走走,
外宾团也不例外,带队的是商务部的徐青,四十多岁的年纪,儒雅温和,
会一些简单的外语,此时正和人说起祁县的历史。
“许,
听说你们国家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故事。”他指指外面,“不知道这些故事是真是假?”说话的是和许意知关系最好的外商大卫。
他家里经营的生意很多,在南美有自己的橡胶园,还有矿山,这次来花国,也只是来散心的,据说是不久前和自己的哥哥竞争一单生意失败了。在商务部的评估中,和这个人交易的可能性不大,人家从一开始就表明了主要是来玩的。
许意知对祁县的故事并不了解,但国内的情况他是知道的,笑着道,“自然,花国的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英雄,这些故事和人物多和当地的先人有关,就如古代历史中尝百草治病的神农,他是最早有的关于治疗疾病的医生,中医的发展和其息息相关,……。”
不知什么说话有五六个人围着许意知听他讲故事,时不时的发出惊呼声,许意知将花国神话和当地故事的联系一一解释,其中免不了提到中医的神奇和源远流长。
名叫玛丽的女人摇头,“不不,我最开始也是对这片土地抱有极大的热情,在我们国家的书籍中曾说这里遍地黄金,我来到后看到的都是落后的建设,愚昧贪婪的百姓,我觉得书上的内容是假的,我们都被骗了。”
这已经是相当严厉的指控,甚至有些侮辱性质了,许意知严肃了神色,“玛丽女士,我希望你能明白,任何一个经历过长达几十年战争的国家,都不可能一举恢复先祖的荣耀。
在你指控这个国家和你想象中不同的时候,那么你是否了解了这个国家的历史和你们本国的历史,在你们国家的博物馆,一定有很多来自东方的精美艺术品,那些让人你们震撼,痴迷的古董都是来自于这个曾经辉煌一时的国家,也许现在我们还很弱小,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能够让先祖以我们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