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像是一根无形的鞭子，狠狠地抽在沈羽桃身上。
沈羽桃咬紧牙关，最终她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是我做错了……”
“但我真的……真的希望能得到原谅……”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眼圈泛红，显得格外脆弱。
镜头精准地捕捉到了她这一幕。
——她站在灯光下，微微低着头，泪光闪烁，仿佛一个真心悔过的女孩。
然而，沈鸢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半晌后，缓缓开口：“如果你真的知道自己错了，那就别再用这种方式试图让我接受你。”
她的语气平静至极，甚至没有丝毫波澜，“因为，你的道歉，从来都不是真心的。”
她轻轻地笑了一下，语气淡淡：“你是在向我道歉吗？不，你是在向观众表演。”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安静了几秒。
沈羽桃的指尖狠狠地掐住了掌心，眼底的委屈和痛苦猛地加深了一分。
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她最害怕的，就是沈鸢把她的心思看透。
她的确是在卖惨，她的确是在利用这次机会为自己挽回一点路人缘。
但她没想到，沈鸢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的伎俩。
这意味着——她最后的一点纯真人设，都保不住了。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表情各异。
陆怀时倒是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点调侃：“这场戏……也太长了吧。”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他话里的讽刺意味。
许听雪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随后垂眸喝了一口水，懒得插手这场无谓的闹剧。
在场唯一一个真正表情复杂的，是闻导。
他原本是希望沈羽桃的这场道歉，能够稍微缓和一下她在观众心中的形象，哪怕不能完全洗白，至少能让一些粉丝重新同情她。
但现在——
沈鸢的一句话，彻底让她的戏码变成了表演。
导演内心一阵叹息，心想这下后期剪辑都难救了。
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尴尬。
沈羽桃站在原地，像是被狠狠抽了一巴掌，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低声道：“无论如何，我说的都是我的真心话。”
她顿了一下，又缓缓道：“大家……我真的很抱歉。如果你们不愿意原谅我，那就算了。”
仿佛是被所有人逼到了绝境，却又不得不低头服软的模样。
这一瞬间，弹幕再次出现了一些变化——
导演见场面已经僵住，连忙打了个圆场：“好，既然大家已经说清楚了，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明天上午是节目最后半天，希望大家都能以最好的状态结束这次录制。”
众人点了点头，起身准备散场。
沈羽桃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眼底满是疲惫和不甘。
她知道，这一场道歉，她没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但——
至少，她博得了一部分观众的同情。
这已经是她目前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恋恋观察室》第一季终于迎来了尾声。
明天，他们就会搭乘航班，回到各自的生活，而这一切——
不论是爱恨纠葛，还是塑料情谊，都将成为过去。
但在结束之前，还有最后的一天。
清晨，节目组没有安排任务，而是让嘉宾们自由活动。
导演和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收拾设备，场地也逐渐恢复原样。
一向紧张的工作人员，气氛都松懈下来，显得有些散漫。
阳光洒在庭院里，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海风味道。
早餐时刻。
所有人围坐在餐桌前，这一次，没有游戏，没有任务，甚至单独的镜头都少了许多。
“今天之后，我们就要回京城了。”
陆怀时率先开口，嗓音低沉，“说实话，虽然这节目有点魔幻，但我还挺习惯每天有人给我做饭的。”
姜婉悦拿着咖啡杯，淡淡地开口：“这节目结束之后，大家各回各家，你们谁还打算保持联系？”
她这话一出口，现场顿时沉默了一下。
——保持联系？
如果是在节目刚开始的时候，或许大家还会满脸笑意地说“当然”，但经历了这场风暴后，谁都清楚，真正能继续走下去的人，已经不多了。
最终，贺京辞懒散地勾唇，视线落在身旁的沈鸢身上，语气笃定：“我们不算吧？”
沈鸢轻笑了一下：“不算。”
所有人：“……”
“……啧。”姜婉悦忍不住笑了一下，“你们俩可真是，打脸整个节目。”
“什么打脸？”沈鸢侧头，语气淡淡，“这节目不就是让人谈恋爱的吗？我们是真情侣，合情合理。”
贺京辞微微一笑，低低地笑了一声：“对，合情合理。”
第165章
这边聊得快乐，而沈羽桃那边，整个早餐时间都沉默着，没有插话。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顾之言原本的位置——
那里现在空无一人。
顾之言已经离开了，昨晚就彻底走了。
而她——
她竟然还留在这里，活像个笑话。
但她不能走。
她必须得撑到最后一天。
哪怕是再难堪，她也得让自己留在节目里，至少在镜头前，不能就这样落败。
她知道，节目结束后，她的事业还能不能继续，就看今天节目播出的效果了。
她必须——让自己看起来是个受害者。
早餐结束后，节目组没有安排任何任务，所有人都在自由活动。
姜婉悦、舒远深和陆怀时一起去打网球，气氛轻松又随意。
贺京辞和沈鸢则在花园里散步，镜头随意地捕捉着两人的互动。
许听雪一个人待在泳池旁，戴着墨镜，晒着日光浴，整个人懒洋洋的。
而沈羽桃——
她独自坐在长椅上，时不时望向远处的摄影机，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落寞又无助。
其他人倒是难得地卸下了防备，谈论着这档恋综带给他们的真实感受。
“说实话，这节目比我想象中还要刺激。”陆怀时率先开口，嘴角挂着一抹带着点玩味的笑，“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能不会来了。”
姜婉悦笑了一声，语气懒散地接话：“你不是说，来恋综是体验新生活吗？怎么，后悔了？”
陆怀时耸肩，一脸无所谓：“是啊，但体验下来，发现这一行果然不适合我，我还是回去老老实实拍电影吧。”
姜婉悦端着咖啡杯，淡淡地说道：“节目好不好是其次，关键是人。”
她瞥了一眼四周，轻轻地哼笑了一声，“如果换一批人，可能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众人听到她这话，纷纷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沈鸢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如果是普通的恋综，可能观众也不会觉得有意思吧。”
她端起牛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淡然：“光是看着别人谈恋爱，观众会看得很无聊，但要是谈的过程够曲折，那就不一样了。”
“确实。”贺京辞低低笑了一声，“比如我们这样。”
“那你们呢？”沈鸢转头看向姜婉悦，随意地问，“来这个节目，有收获吗？”
姜婉悦摸着下巴，认真想了一下，然后笑了一声：“当然有啊，至少，我知道了，朋友不能乱交。”
她的视线扫过桌子的一侧，落在沈羽桃的身上。
那一刻，空气微妙地凝滞了一秒。
沈羽桃手里拿着勺子的手指紧了紧，但她仍然维持着沉默，没有开口。
其他人，也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接话，继续各自聊着自己的事情。
仿佛沈羽桃已经不在这个话题的讨论范围之内。
她就这么坐在餐桌上，像一个完全透明的背景板。
她知道，自己在场，但又好像不在场。
她已经，彻底被排除在这个圈子之外了。
空气里弥漫着温暖的早餐香气，餐桌上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轻松。
每个人都在谈论自己在这档恋综里最真实的想法。
沈羽桃坐在其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疏离感。
她本以为，最后一天，大家会多少对她有所松动，至少不会让她继续这么难堪。
毕竟大家以后都要在娱乐圈混，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但事实证明，她错了。
没有人要给她台阶下。
没有人要让她继续演下去。
她甚至连被讨厌的资格都没有了——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完全多余的存在。
但就在这时，舒远深突然开口了。
“沈羽桃。”他的声音慵懒，带着点漫不经心，“你吃饱了吗？”
全桌人都微妙地顿了一下，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舒远深身上。
沈羽桃的心脏狠狠一缩，指尖微微发冷。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舒远深——
这个让她防不胜防的男人，这个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曾经示好，又背叛的男人。
这个，昨晚把她和顾之言的争吵故意暴露在直播镜头里的男人。
沈羽桃现在已经彻底不敢相信他了。
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后低下头，轻声道：“……嗯，吃饱了。”
她的语气客气，甚至是疏离的。
舒远深却微微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是吗？那就好。”
然后，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仿佛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普通的寒暄。
但沈羽桃的后背，已经紧绷得出了一层冷汗。
她不知道舒远深为什么会突然搭理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算计着什么。
她现在……已经不敢再信这个男人了。
她低着头，慢慢地搅动着咖啡勺，指尖泛着微微的冷汗，思绪却乱成了一团。
舒远深……
为什么他对自己充满了这么强的敌意？
如果说顾之言恨她，那还有原因——
她确实利用过他，也确实想过要攀上他。
哪怕是作为棋子，她也愿意拿捏顾之言，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舒远深呢？
她和他，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他不像顾之言那样曾是她的目标，也不像陆怀时那样一开始就对她有所防备。
他和她……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唯一能想到的交集，就是姜婉悦。
姜婉悦……
第166章
她曾经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姐妹，如今站在她对立面的女人。
她和舒远深——曾经有过那么一丝暧昧的关系。
她还记得很清楚，在她和姜婉悦关系最好的那段时间，姜婉悦经常会提起舒远深这个人。
她会在聚会时不经意地聊起他，语气带着点揶揄，却又透着若有似无的情愫。
她会在参加一些私人局时，总是有意无意地让舒远深入场。
她会在朋友圈里发一张不算亲密，但足够让人遐想的合照……
但每当沈羽桃试探性地问她，“你是不是喜欢舒远深？”
姜婉悦都会轻描淡写地笑着摇头，说：“没有啊，就是随便玩玩。”
可沈羽桃知道，姜婉悦不会随便玩玩。
姜婉悦的个性，注定了她不会主动去追一个男人，除非，她对这个男人是真的感兴趣。
可问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