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我娘亲自去了新房赶人,你那两个狗头军师怕是要丢盔卸甲,空手而归了。”
萧渊干脆歪在她腿上,半阖上了眸子,沈安安看的出他眉眼间的疲惫。
“一路上都在和我故作轻松,还不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边关传回消息,齐锦平回去之后,将失去的城池夺回三座。”
“这不是好事吗?”沈安安皱眉,
“可我却觉得,有些太容易了。”他手指绕上沈安安垂下的腰带,反复缠绕。
“按时间推算,他回到边关不过三五日,就能夺回两座城池,若是对方那么没用,又怎么会如此势如破竹攻入我大梁境内。”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就不能是齐锦平比对方技高一筹?”
萧渊摇头,“技高一筹也当有来有往较量。”
沈安安手无意识的搭在他胸口,拧眉思索着,全然没有注意萧渊逐渐不老实的小动作。
“你还没有告诉我,齐锦平在朗悦湖究竟是怎么脱困的?那背后主谋又是怎么一回事?”
萧渊扯着她手腕,往胸口里塞,边说,“我到朗悦湖的三日后,就收到消息他已经离开了,想是对方不敌他。”
“至于背后主谋,顺藤摸瓜倒是交了两回手,就再找不见人了。”
“皇上明知齐锦平的实力,难不成这一遭只是想添个堵。”
“你忘了申允白。”萧渊另一只手勾住沈安安后脑,往自已唇上压去,“估计就是为了让申允白顺利进入朝堂吧。”
沈安安拧着眉,伸手要推开萧渊作怪的手,另一边却突然察觉一抹灼热,回神后发现,自已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你干什么?”
萧渊紧攥着她手不让松开,漆黑的瞳仁直勾勾的盯着沈安安的眉眼,托着她下颚再次压下。
温凉的红唇和灼热的薄唇相接,像是触碰了萧渊哪根神经,他眸子瞬间沉暗下去,手绕过她后颈紧紧箍着她,不让她乱动。
另一只手攥着她手腕,在自已胸膛上来回游走。
沈安安顺应了他几息,见人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就开始挣扎。
萧渊离开几息,给她说话的机会,“怎么了?”
“你太重,整个压我腿上,我经受不住。”
“我轻一些。”萧渊单腿支在一旁的小凳上,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沈安安被他扯着手腕,往下探去,立即红了眼角眉梢,拼命拒绝。
萧渊就是不肯松开,口下越发用力的磋磨。
慢慢的,沈安安软了身子,头都开始发沉发重。
她手停留在他腰腹上,怎么都不肯再动。
“主子,皇子妃,到府门口了。”
庆丰大大咧咧的掀开车帘,就看见了长针眼的一幕,他瞪大眼睛,连忙放下车帘,着急忙慌的摔跳下马车。
庆安低眉敛目的站在一旁,规矩的很。
半晌,萧渊拦腰抱着沈安安下了马车。
庆丰脚步悄无声息的往后挪去,顶着头顶的杀人目光装无辜。
庆安蹙眉,暗下黑手将他往前推去。
“呵,呵呵,主子。”庆丰尴尬的扯扯嘴角。
萧渊目光冷的可以杀人,只是怀中姑娘缩着,不肯露面,他也没功夫计较,阔步进了府。
“你脑子被驴踢了,那车帘是你能掀开的?”
庆安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庆丰,“……都这个时辰了,我哪成想主子…主子那么急不可耐。”
“快闭嘴吧。”
梧桐苑,一进去沈安安就迅速从萧渊怀里跳了下来,一张脸几乎烧的冒火。
“丢死人了。”
她脱了鞋袜,拿被子将自已盖住。
“他没胆量说出去。”
“你滚开。”
萧渊怎么会那么听话,坐在床榻边耐心哄着,“回头我吓唬吓唬他,绝不会让别人知道。”
沈安安蒙着脑袋,觉得简直丢人丢到了极点。
更尴尬的,是她的手,还贴在他的腰腹上。
“天黑,他看不清我们在做什么。”萧渊如此安慰。
只是不论他怎么说,沈安安都没有从被子里出来,更不允许他进去。
他失望的很。
还不曾尝试过马车榻上的滋味,好不容易诱导她在上面配合,眼瞅着就要成功了。都被那个蠢货给毁了。
苦了他一夜躺在外侧,连被子都没得盖。
——
沈夫人好说歹说,总算是将凌辰逸和李怀言送走了。
沈长赫早就双眼迷离,醉的七七八八了。
“怎么就喝成了这个样子,雨柔啊,今夜你多看顾着他,先给他醒醒酒。”
“是,母亲,儿媳已经让人去煮醒酒汤了。”
“嗯,好。”沈夫人又叮嘱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想看着沈长赫服下醒酒汤再走。
沈长赫却突然从软榻上起身,踉踉跄跄朝床榻走去,然后一头歪了上去。
手伸出去,一直喊着,“雨柔,雨柔。”
林雨柔尴尬的看了眼沈夫人,小步上前握住了沈长赫的手。
沈夫人又不是傻子,哪还会继续呆下去,立即带着人走了。
“长赫,你没事吧?”
“叫我什么?”沈长赫直勾勾看着她,眼中哪还有醉意。
“你方才是装的?”
“不然又要好一会儿念叨,我不想等了。”他扯着她手腕,翻身直接将人掠上了床榻。
林雨柔脸顿时通红,“别…你…你先等一等,母亲吩咐了下人给你熬醒酒汤了,等喝完,喝完再……”
“再什么?”他头抵在她额头上,“雨柔,你怕不怕?”
林雨柔知晓,他说的是他脸上的伤。
她凝视了一瞬,然后主动抬头,红唇印上了他脸上狰狞的疤痕,很轻柔,一点点的吻着。
沈长赫眸子慢慢变的赤红。
“我总算明白为何都说美酒配佳人了。”
“为何?”
“因为…”沈长赫盯着她红唇,轻轻说,“飘飘欲仙,醉人的很。”
比起林雨柔的小心,他算不上温柔,二人亲昵了很多次,他最懂怎么让怀中的姑娘沉沦,迷离。
林雨柔的腰带豁然松开,下一瞬就被他带着翻到了床榻上。
“你…你当心手臂上的伤。”
“那怎么办,”沈长赫拧着眉,“洞房花烛夜,不能耽误的。”
“……”
林雨柔面红耳赤,“等几日也没什么的,你身上还有旧伤,不然…”
不等她说完,沈长赫直接倾身而上,“我盼了那么久,你让我等几日,你怎么忍心,嗯?”
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雨柔脸上,鼻尖萦绕着浓浓的酒气。
她僵着身子,不动也不敢动,纵使以前再怎么大胆,她终究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家。
就在他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突然发出一声呼痛声。
嘶——
“怎么了?”林雨柔慌忙说,“可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又碰到伤口了?”
“嗯。”沈长赫拧着眉,面容洋溢着痛苦。
“还是…别了,等你身子…”
“不。”沈长赫十分执拗,“我可以的,洞房花烛夜,不完成,可不吉利。”
林雨柔生怕他又扯了伤口,咬牙摁住了他的手,“你别动了,要不…要不…我来…吧。”
“夫人说什么?”沈长赫微怔。
肩膀却已经被林雨柔摁住,眨眼间二人交换了个位置,林雨柔压在了他身上。
“我说,我来,你别动。”她面皮都快要烧灼起来,颤着手去扯沈长赫的腰带。
心里不断打气。
别慌,为了今日,她什么手段都用过了,还怕这个不成。
沈长赫眸光直直盯着她,眼中火光隐隐跳跃。
珠帘纱帐缓缓落下,将二人的身影遮住,只余影绰的浮动光影。
“别笑。”林雨柔压抑的低斥从帘帐中传出,“我…我就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才…才…”
“娘子不用解释。”沈长赫声音前所未有的沙哑,“为夫躺在下面都不害臊,夫人羞什么。”
享受归享受,但明日一定要换回来,他堂堂七尺男儿,也是要脸面的,沈长赫如是想着。
第239章娘们唧唧
清晨,新上任的兵部尚书府门口聚集了不少百姓,将门口堵的死死得,吵闹喧嚣的很。
申允白听了管家的禀报,拧眉去了府门口,那些人一瞧见他,立时都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说话。
“申大人,您是清明为民请命的好官,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还有我,申大人,您一定要帮帮我,否则我就活不成了。”
“都住口。”申府的小厮大声呵斥,却力小气微,百姓的声音远远将他压了下去,都忙着和申允白诉苦。
“都说申大人是位顶好顶好的官,您一定不能袖手旁观,定要为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做主啊。”
“你们别吵,慢慢说,只要在下能帮得上忙,一定帮。”申允白拔高音调,才让七嘴八舌的众人安静了几息。
“一个一个说,若是真有冤屈,我定会禀明皇上,给各位申冤。”
“好,那就我先说,”一个中年老妇硬挤了出来,“我是京城郊外庄子里的,全家都靠着一头耕做的馿过活,谁知前夜我家馿突然丢了,昨日晚上竟突然出现在了隔壁老王家院子里。”
“我去讨要,他们不给,还非说是他们自已的馿,县衙也不管,申大人,请您一定要帮我找找我家的馿啊,那可是我一家活命得命根子啊。”
“放肆。”小厮不可思议的瞪大眼,“我家大人什么身份,丢了一头驴也敢……”
“等等,还有我,还有我,轮到我了。”一个又瘦又矮的青年男子钻到前面。
“我娘花了二两银子给我买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谁知刚过了洞房花烛夜她就跑了,先前卖给我娘的那人也消失不见了,我怀疑是骗婚,大人,您可得给我做主啊,二两银子是我家一辈子的积蓄了。”
“你媳妇丢了不找官府报案帮着找人,找我家大人有什么用,我家大人可是兵部尚书,不是帮你们处理杂事。”小厮简直气到了极点。
“怎么没有报案,我都报案五年了,官府一直寻不到人,不还我银子。”
小厮气的眼都要冒火,都五年了?让大人上哪给他找媳妇去。
只是那些人哪给他时间纠结完,下一个又着急忙慌的说出了自已的冤屈,“还有我,大人,我娘子养了十只下蛋的老母鸡,那日没有关好门,母鸡跑去了邻居家院子里,等我去要时却被那户人家给杀了炖成了鸡汤。”
“还说只要在他家,就是他家的东西,你说这是什么理,我娘子说不把鸡要回来就不许我进屋睡觉,大人,您可一定得替我说句公道话啊。”
“……”
申允白维持着面上的平和,袖中手却紧攥在一起,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鸡毛蒜皮,看着一张张不断张合的嘴。
“你说什么,你疯了,你媳妇被情妇的大哥睡了关我家大人什么事儿,凭什么让我家大人给你重新娶个。”
小厮听的瞠目结舌,肺都要炸开了。
“你给我等着。”
“你给我等着。”
申允白脑中只剩那日在沈家,沈安安说的这句话,她让他给她等着!!!
门前这些人,就是他多管闲事,心地善良的代价。
“都住口。”申允白冷喝,可那些人这会儿正议论的兴起,怎么可能听话,他们就好像没有听见申允白的话,和靠近的人分享着自已的八卦。
再顺便笑上一笑身旁的人。
申允白面色一冷,立时拔高音调,加重了语气,“大家听我说,我是兵部的官,要管得事情有很多,各位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去衙门告。”
“哎,什么叫鸡毛蒜皮。”
“你别走啊,申大人,你不能走,我等还指望着你救命呢。”
众人齐齐开口,吵嚷着不让他离开,申允白都迈进府门的腿,只能暂时收了回来,看着众人。
“申大人,都说你是为民请命,刚正不阿的好官,怎么能如此冷漠,弃我们于不顾呢。”
“就是,什么叫鸡毛蒜皮,那买媳妇的二两银子,可是我爹娘积攒了一辈子的积蓄。”
“对啊,我家那头馿,也是我家最值钱的东西了,我一家老小都靠着它给别家做工换来的铜板过日子呢。”
“就是,我媳妇嫁给我时,可是带了足足十两银子的嫁妆,如今她和我情妇的哥哥好了,那银子岂也要带他家去,那不是要我的命,这可不就是人命关天。”
那些声音与破烂事简直吵的申允白头疼。
“我们都是普通庄户人家,老百姓,对你们当官的来说,只要天不塌下来就不是大事,对我们来说,这些已经足够我们即将被饿死了。”
“是啊,都说你是好官,竟可以说出如此薄情冷心的话来,可见天下乌鸦一般黑,什么为民请命,一身清明,我呸。”
“哎,你这妇人好生没规矩,你是哪家的?我……”
“你什么,你还想以势压人,害死我不成,”乡村妇人最在行的就是撒泼打滚,听了这话立即拍着大腿哭喊。
“大家都听好了,若是我有个万一,就是这姓申的害得,大家一定要帮我去衙门告他啊。”
不知是谁讥笑了一声,“民告官,可是要滚钉板的,谁帮你告啊。”
妇人一噎,叉着腰道,“好没天理,分明是不让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活,我看说他是好官都是流传,是…是…沽名钓誉,对,就是沽名钓誉。”
申允白一个儒雅书生,哪里有那么厉害的口舌和一群蛮横无理的百姓争辩,一张脸极其难看。
“大家都听我说,你们的案子,该是由当地衙门管辖,并不在我管辖范围。”
“衙门要是会管,我们还会来找你啊。”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