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抱着手机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季妄山和邓则，完全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应该在另一个地方做任务的两个人怎么会突然过来。

    她看看季妄山又扭头看看仍靠着椅背闭着眼小憩的云镜眠，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出声先把云镜眠叫起来。

    “嘘。”已经坐在云镜眠身旁椅子上的季妄山一眼就看出了林雪在想什么，他将食指放在唇前比了个嘘的动作阻止了林雪。

    “他昨晚没休息好，现在让他再稍微睡会吧。”

    林雪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季妄山眼中带着些危险的笑意，小动物一般的一缩，扭头看向了另一边，在心中双掌合十：对不起了云老师。

    “接待的工作人员说外面风太大了还是有点危险，让我们再稍微等一会风小了点之后再接着去做。”

    邓则声音很小的和林雪说着话，顺便开口解释了他们怎么在这里，“我们那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季哥说担心你们这边想来看看。”

    “舞蹈学校那边有个好心的老师正好要到这边来，他顺路就把我们送过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几块巧克力递给林雪，“这些也是舞蹈学校的学生们送我们的，你要不要吃两块。”

    “谢谢你，不过我不能吃这些。”林雪抿唇婉拒了邓则，也柔声解释了缘由，“我后面还要进组需要保持体重，还要控糖，所以不能吃。”

    邓则一怔刹那间有些良心隐隐作痛，忽然想起来了自己作为偶像也是要控糖和保持体重的，他心虚的干笑了两声，“也是哦。”

    ［在这一秒邓则终于心虚的想起来了自己是个偶像，刚刚他坐在舞蹈学校至少吃了人家五六块。］

    ［笑死我了孩子爱吃就让孩子吃吧，怎么说也才刚二十也算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几块巧克力应该没问题的。］

    “你们的玻璃是不是还没擦完，我听说你有点恐高，等下我帮你擦吧怎么样？”

    邓则说这句话时跃跃欲试的态度已经溢于言表，一副恨不得风马上停直接上吊篮的样子，他看出了林雪的犹豫半开玩笑的开口。

    “我今天吃了太多巧克力需要锻炼一下，要不然晚上的时候要被经纪人追着骂了，放心交给我吧我不恐高一定做的好。”

    林雪瞅着邓则有些傻乎乎的样子一下就抿起了唇，“这样子的话真的帮大忙了，我就不和你抢这个锻炼的机会了，谢谢你。”

    “放心交给我吧！”邓则坐在椅子上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有自信的样子。

    两个人聊天的声音很小，并没有把仍在浅眠中的云镜眠吵醒。

    季妄山偏头看着额头一点一点的云镜眠不自觉的流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抬手很轻的把云镜眠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云镜眠的长发顺着他的肩膀一路向下蜿蜒落在季妄山的指尖上，也映入季妄山的眼睛里，映入了一抹暖色的红。

    季妄山旁若无人的用指尖很轻的玩着云镜眠的发梢，他的小动作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看起来格外的亲昵。

    他的动作让本来还在滔滔不绝和林雪分享他们任务过程的邓则直接像是咬了舌头一样，戛然而止的没了声音。

    林雪更是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饶是这样她脸上满脸磕到了的表情还是非常明显的眼睛中冒了出来。

    ［我真的不是在看什么恋综吗？季妄山能不能收敛一点啊，我怎么感觉他从说完自己进圈的理由后就彻底演都不演了。］

    ［我有一种觉得很好磕又磕不下去的感觉，除非云镜眠以前做的那些事还有反转，不然烂人一个真的配不上季妄山啊。］

    ［有一说一抛开那些事不说，两个人靠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挺养眼的....］

    就在这个时候，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敲响随后工作人员推开了门，“打扰了，外面的风已经停了下来，几位老师可以继续工作了。”

    听见工作人员声音的云镜眠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看到眼前的邓则时发了懵，一时半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你醒了，接下来要不要再休息一会，我帮你把剩下的玻璃擦了。”

    季妄山始终望着云镜眠眼下淡淡的乌青，眸底也有藏的有些深的心疼。

    他不敢表露也没有说出口，现在的他连心疼和吃醋都没有一个正式的身份，尤其是吃醋的时候一颗心都像是被人用手揉皱了一样。

    他打去电话时想说的明明是，为什么和别人能聊的那么开心，为什么能和除过他的人那么热络的聊起自己的音乐。

    在想起这些的时候他整颗心都酸胀且烦躁不已，这一切都是曾经的他所拥有的，现在却眼睁睁的看着一切从他身侧离开。

    曾经在迎着烈日的盛夏，云镜眠笑盈盈的将自己耳机的另一半递给他，让他听他录下来的吉他弹出来的demo。

    季妄山永远记得那个时候，坐在树荫下的云镜眠在和他谈起音乐时比阳光还要闪闪发亮的眼睛。

    他说总有一天他要靠着自己的爱好也能让自己吃饱饭。

    而他说那一天一定会到来，他也一定是他未来的第一个听众。

    时间裹挟着他们两个一路坎坷又跌跌撞撞的走到现在，教会了他们两个人要往前走，却在一些路口弄丢了对方。

    “....你怎么在这。”云镜眠听到季妄山声音的瞬间几乎是弹射起步，一下子就拉开了距离。

    季妄山的肩头还有云镜眠刚刚残留下来的余热，他抬眸看向已经和他拉开距离的云镜眠，眼睛里是丝丝缕缕的落寞，缠绕着云镜眠让他也莫名的烦躁起来。

    “我....”季妄山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滞涩沙哑到没法听，他很轻的叹息了一声清了清嗓才重新开口。

    “我那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有点担心你这边的任务会不会太辛苦，所以就带着邓则一起来看看你们需不需要帮忙。”

    第36章

    有没有爱过我

    邓则和林雪两个人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都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劲双双闭口不言。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现在的气氛好像那种吵架的爸妈和两个不敢吭声的孩子，真的即视感好强啊。］

    两个人一站一坐都毫不闪躲的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虽然云镜眠现在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大家还是从中读出来了一丝剑拔弩张。

    “我不需要帮忙，其余的随你们。”

    他声音有些冷，看向林雪后又稍微缓了一下语气，这才想起来他们这组好像有求于人。

    停顿了一瞬后转身又看向邓则，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些，“她有些恐高你能帮她擦个玻璃吗？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节目结束后可以帮你写首歌。”

    “什么？！”两道震惊到差点破音的声音同时响起，突然到把本来镇静的云镜眠吓了一跳。

    邓则的眼睛此刻亮的吓人，点头的力度大到云镜眠都有点疑惑不会晕吗的地步。

    他这样突然激动也是有原因的，和云镜眠之前做的那些事同样众所周知的就是他在音乐方面的才华。

    异乐队和近几年的往寂乐队口碑和热度都好的吓人的歌基本上全是出自云镜眠的手，他偶尔帮别的歌手写的歌也同样如此，也同样有不少获奖的。

    也导致有很长一段时间业内瞧不上云镜眠这个人，但要是听说云镜眠这段时间有时间帮忙写歌那必然是毫不夸张的“兵家必争之地”。

    而且云镜眠几乎不接商业类型的写歌工作，这就让他愿意给别人写歌的机会更加珍贵。

    本来就打算帮林雪的邓则现在可以说是被突然天降的馅饼砸的晕晕乎乎。

    林雪惊讶是因为没想到云镜眠会为了商量帮她用亲自写歌做条件，这属于是放在做梦素材里都属于梦的过分的。

    两个人同时眼泪汪汪的大喊，“我们会喜欢往寂乐队一辈子的！”

    云镜眠：....倒也不必。

    ［气氛怎么又突然欢脱了起来，我记得邓则那个团自己产出的音乐不是也不错吗？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没得比啊，虽然云镜眠人品不行但是有才华，之前他帮自己欣赏但是濒临没人气解散的小乐队写了首歌，结果直接大爆还拿了奖。］

    ［云镜眠从各个方面都可以说一声老天爷赏饭吃，结果他自己不争气在搞出那档子事，把人打了还没个道歉的态度，走到现在这个口碑只能说是活该。］

    在突然热闹起来的氛围下只有季妄山一个人的笑容忽然淡了不少，一颗心缓慢又沉重的跳动着。

    他的视线也从未从云镜眠身上挪开，任由着那团红色灼着他的眼膜，感受着自己心中那团名为嫉妒的火焰一点点燃烧蔓延到四肢百骸。

    见邓则已经答应帮林雪，云镜眠率先走出了休息室，他现在只想快点完成任务后离季妄山远一点。

    谁也没有看到推门离开的云镜眠始终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他口腔内弥漫。

    他抬手抚上自己的心脏有些用力的摁了两下，好像这样就能止住自己刚刚在睡醒一瞬间看到季妄山时的心跳加速。

    云镜眠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梦见过还在学校时的那段被阳光晒的很暖的日子，那段对他来说如同琉璃般流光溢彩的时光。

    刚刚听着窗外隐约的风声闭上眼小憩时却突然顺着风恍然如梦，他坐在课桌前视线呆呆的穿过铁网看向窗外的花树。

    他梦到的不是让他记忆深刻充满着烈日的夏季，而是空气中都弥漫着暖意花香的春天。

    扭过头时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坐在他课桌对面笑意比窗外玉兰还要绮丽的季妄山，他的嘴张张合合说了些什么云镜眠听不真切。

    梦中的教室没有其他人，只有他眼前的季妄山鲜活又明亮，裹挟着玉兰香的暖风吹起一旁的窗帘轻轻的拂动。

    “小眠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一直在发呆。”

    忽然云镜眠听清了季妄山在说什么，此刻他的心情复杂的难以言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时候的季妄山，尽管这只是一场梦。

    梦中的季妄山见他一直不说话忽然站起了身，抬手用指尖抚摸上了他的额头，蜻蜓点水似的点过一丝凉意。

    “好像也没有发烧....是别的地方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务室？我陪你一起去，还是说他又对你动手了？你今晚不然....”

    云镜眠怔怔的看着眼前满脸焦急慌张的季妄山，眼眶没由来的一酸声音也带着几分哽咽，很轻的打断了季妄山。

    “季妄山，你到底....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随着他的话一同溢出的是夺眶而出的眼泪，云镜眠说出口时心里就已经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

    他觉得自己这样简直是过于失态，他明明不是一个喜欢在爱里咄咄逼人的人，他明明早就决心不再奢求爱。

    眼前还是学生时代的季妄山被问的错愕了一瞬，又忽然抿唇露出无比温柔的笑。

    伸手用指尖勾住了云镜眠的指尖，另一只手拭去仍挂在云镜眠眼睫上的泪。

    “我爱你，永远是进行时的爱你。”

    饶是这些年已经反反复复想曾经的事把自己刺激到麻木的云镜眠，在听到少年季妄山炽热直白的表白时仍然再一次心跳如鼓。

    接下来季妄山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可云镜眠却是一句都听不清。

    他下意识的凑上前去想要听清，可窗外突然刮起一阵狂风，窗帘高高的扬起遮挡住了云镜眠的视线，也模糊了季妄山的身影。

    云镜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眼前的景色模糊成一片，再次清晰时是人来人往的车站。

    他坐在车站椅子上执拗的等到深夜也没有等来和他做好约定的人，他闭上眼听到了车站外暴雨落地的声音。

    梦中的他攥紧了书包的带子，将自己的头埋进了书包里，又一次咬着唇落了泪。

    云镜眠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低低哭泣的自己，一颗心被人攥着一般蜷缩着泛疼。

    在这一瞬，他听到了玉兰花落砸在泥泞上的轻响。

    第37章

    是不是太过自私

    现在一想梦中闻到的哪是什么记忆中的玉兰花香呢，分明是季妄山身上很淡的香水味，他闻得出来是他曾经最喜欢的那一款。

    不过他当时喜欢那款香水单纯是因为性价比高而已，好闻又没多贵，真正意义上的便宜又大碗。

    云镜眠耳畔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他忽然想起来许多年前他刚注册。

    那个时候还没有出他对投资人动手的事，他还是突然崭露头角的异乐队的主唱，他还算期待着之后的未来。

    现在的他已经早就不用这款香水了，也再也不用为了几百块抠抠搜搜发愁，再也不用担心如果明天接不到工作怎么办。

    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站定，季妄山见状快步追上了云镜眠想与他并肩。

    “这个香水我很早之前就不喜欢了，难闻死了。”

    云镜眠说这句话时眼皮耷拉着看起来极其不好惹的样子，眼珠却无意识的瞥向了另一边。

    “啊....在说谎呢。”季妄山在心中暗自想，他实在是太熟悉云镜眠的每一个小动作包括细微的表情变化，一眼就能看出来此刻他在撒谎。

    “没关系我依然很喜欢这个味道，我觉得很像那个时候学校里玉兰树开花时候弥漫的香气，我记得你也很喜欢那棵玉兰。”

    他的声音又轻又温柔，像极了两个亲密的爱人呢喃耳语。

    云镜眠身形怔了一瞬，随后瞳孔缓缓地又看向了前方，“无聊。”

    语落迈步走的更快，一点都没有要等身后几个人的意思。

    季妄山本来抿着唇刚弯起眉眼，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不合时宜的响了几声，他下意识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公司助理发来的消息。

    在他彻底接手公司后立刻就大换血了一次，新招来的助理是很聪明很有眼色的人，一般不会在他录节目的时候发消息，能让他在这种时候发消息的基本上都是很重要的事。

    季妄山收敛起了笑意，抬头对着镜头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工作上有些急事，我去接个电话。”

    ［我哥好忙啊，录着节目还要处理工作上的事。］

    ［不是我说刚刚季妄山和云镜眠气氛真的有点暧昧了....他们两个之前难道是一个学校的吗？］

    ［谁知道呢，季妄山几乎都没在镜头前提起自己的私下生活，更别说说以前的事了，总感觉他们两个之间曾经是真的有什么事。］

    ［季妄山这是有多喜欢云镜眠啊，云镜眠冷脸说难听话都赶不走，还记得人以前喜欢什么。］

    邓则和林雪面面相觑了一瞬还是选择跟着云镜眠先出去，摄像自然是要跟着人多的那一方先走。

    热闹似乎一下子突然远去，季妄山站在角落里听着电话那头的助理的声音，靠着墙一点一点蹲了下去。

    有阳光从窗外穿过落在他的鞋边，他垂眸看向阳光中浮动的灰尘长久的一言不发。

    另一边已经站在吊篮上的云镜眠垂眸看着脚边水桶里刚换好的干净的水，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不可否认的是在季妄山说出他喜欢的时候，自己的心底其实闪过了一丝高兴，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没出息。

    对方明明只是说了一句记得他曾经说过的喜好又能代表什么呢？

    云镜眠心乱如麻突然也看不清自己，为什么自己想要忘记却还是会想起，为什么一不小心变得还是在意。

    比其他的沉默站在下面吊篮的邓则就要欢脱许多，高兴的就差站吊篮里来一段舞。

    站在下面仰头看的林雪都没忍住无语了一瞬，眼神已经像是在看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邓老师你注意安全啊！”

    “好——”邓则听到林雪的声音回答的格外兴高采烈，他一想到云镜眠会给自己写歌手下擦玻璃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就在林雪还想开口叮嘱两句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自己身旁有人靠近，扭过头去就看到表情算不上好的季妄山迈步向她走来。

    作为演员的她一直能很快感受到别人的情绪，感知到季妄山此刻心情可能不太好的时候她犹豫着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她也不敢太贸然的开口搭话，一个说不好就会被骂蹭热度，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季妄山显然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始终仰头看着云镜眠的身影，那个他寻寻觅觅让自己始终留在原地的身影。

    一向果断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他此刻少见的踌躇起来，在接完那通电话后他知道了些当年事情的内情。

    他突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始终配不上云镜眠，也在想云镜眠早就已经往前走了，他再伸手想把人拽回自己身侧是不是太过自私。

    季妄山很清楚现在几乎是所有人都在说是云镜眠配不上他，但只有他知道从以前到现在始终是云镜眠在拖着他往前走。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亲戚的闲言碎语中知道自己母亲曾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一个男人的婚外情，而他就是那段错误感情的产物。

    他的母亲是个很好的人也有属于自己的尊严，在她知晓一切后毅然决然的隐瞒下了自己怀孕的事情，带着他去了一个小城重新开始生活。

    他的母亲也是很坚韧的人，在独自生下他修养完毕后很快投身到了自己的事业中，经营了一家烘焙店生意蒸蒸日上。

    所以即使在他小时候身边没有父亲这个角色他依然过得很幸福，也始终觉得没有父亲没关系，他有母亲就足够了。

    在他刚上初中那年，一天放学他刚走到自家楼下就和一个长的很漂亮但此刻脸很臭的同龄男孩碰了个照面。

    他一向不喜欢看起来不好招惹的人，默默地让了路让对方先走，一直到顺着楼梯走到自家门口时才发现对方和他是邻居。

    那个时候的季妄山还是很惊讶的，他在那里住了十几年，也见过不少次住在隔壁的那位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男子。

    但刚刚那个漂亮到有些让人挪不开眼的少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尽管心底觉得对方看起来有些不好惹还是记住了对方的模样。

    第38章

    勇敢者的奖励

    从那之后季妄山时不时就会遇到那个少年。

    他当时上的是当地的重点初中放学本来就要比其他中学稍微晚一点，每天他放学的时候时常能看到那个少年蹲在楼下。

    对方对四周来来往往的人好像并不在意始终戴着耳机，挽起来的校服袖子下随意的缠着绷带，还有不少淤青。

    偶尔会有好心的人问他需不需要帮助，得到的永远是对方抬眸冷冷的一瞥和一句，“谢谢，不需要。”

    那个少年就这样渐渐的进入了他的视线，有时候他路过时会看到对方蹲在楼下安静的啃着面包。

    他和那个少年的交集是在一个稍微有些冷的秋天夜晚开始的。

    那天晚上已经晚上快九点他下楼丢垃圾时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少年，他坐在花坛边静静地看着眼前昏黄的路灯不知在想些什么。

    昏黄的灯光落在那个少年稍微有些长的头发上折射出一层淡淡的光影，对方伸手逗着路过的野猫眼中流露出更暖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