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都好,他必须阻止蛟龙却周和景江河强强联手。
但显然,这一次的蛟龙就跟泥牛入海了一样,
任凭他如何搜索,
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应。没办法了,最后试试电子科技吧。
岑惊鹊是个新派玄门天师,顾名思义,
他也同样相信并依赖科技的力量。
所以早在这几日和蛟龙祖宗的相处中,
他就颇为大胆地仗着蛟龙不懂电子科技,
在自己的头发上沾了纳米级的定位器,他昨天悄悄试验过,有一只定位器刚好卡在了蛟龙的鳞片缝隙里,不知道以现在的恶劣环境,还能不能捕捉到定位器的位置。
岑惊鹊在心中向三清道祖许愿,然后才打开了定位系统,大概是心诚则灵,居然还真有蛟龙祖宗的落点方位!更甚至,距离他并不远!
可是不对劲,蛟龙入水,快则一瞬千里,却周想要找景江河的核心,必然比他们这些人类简单,可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蛟龙却依旧在距离他这么近的地方,岑惊鹊立刻察觉到了这份异常。
可现在这种情况,即便是异常,他也必须得闯一闯了。
岑惊鹊确认完位置,就找了属下在景江河四周戒严,他不在的时候,一切行动听请符人指挥,必要时候,可以牺牲性命替请符人开道。
“是,部长。”
这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下属,如果可以,岑惊鹊当然不想下这么残忍的命令,可现在这个情况,如果牺牲能换来绝大部分人的性命,那么牺牲就是值得的。
当然,也包括他的命。
佩戴好避水符,岑惊鹊纵身跃入了景江河中,没一会儿水龙就席卷过来,吓得岸边的环境处众人提心吊胆,好在没有血水翻涌上来,部长暂时还是安全的。
陈清淮虽然被数道水龙围剿,但这种程度想要弄死他,还是有些困难的,只是他想要突围,却也没那么容易,所以他不得不僵持在这里。
只是再这么下去,环境处的人不会一个个都要跳河捞蛟吧?这不是葫芦娃救爷爷,有去无回吗?!还是说,岑惊鹊在河底,发现了什么?
他身上没有蛟龙血脉,故而感知不到却周的下落,但就刚才景江河对蛟龙的恶意不比他少来看,显然当初他对母蛟的猜测是有几分真实性的。
再有,母蛟早已死去,且已与被恶孽和戾气滋生的景江河合二为一,就算是神佛来了,恐怕都得堕入地狱。哪怕当年的母蛟对于却周当真是一番慈母关怀,恐怕到如今,这份关怀多多少少也变了质。
只是蛟龙却周的力量,即便十不存一,也不可小觑。
陈清淮其实不怕双方联手,他怕的是景江河攫取蛟龙的身躯和力量,两者合二为一,那可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哇喔,景江河说话了!
陈清淮惊地变招,左手的符光几乎没有暗过,但即便如此,他的动作难免也有些滞涩,因为攻击他的水龙数量几乎是翻了一倍!
至于吗!一定要这么记仇吗!他也就是稍微动过几次小手而已!也忒小气了。
说实话,要不是先入为主,陈清淮根本听不出这是母蛟的声音,阴曹地府的千年厉鬼发出的嘶吼声,都比景江河的这把破锣嗓子来得悦耳动听。
“打你,足够了!”
倒真是母子,都喜欢用竖子来形容他呢,陈清淮弯身躲过水龙的突袭,只可惜景江河攻击不讲基本法啊,本来两倍就够他喝一壶了,他下腰起身的功夫,居然瞬间又翻了倍。
可以,景江河想要弄死他的决心看得出是非常大了。
这还怎么打,一上来就开大吗?陈清淮选择避其锋芒,直觉上来讲,如果现在就开杀阵,他一定会后悔的。
于是他转变思路,即然水龙想要拖他下水,那么他何不装作伤重不敌自己掉下去呢,顺便也能看看母子和乐的团聚戏码。
实话实说,他可喜欢看合家欢团圆的戏了。
有天道当靠山,陈清淮的底气还是十足的,就在下定决心的刹那,他就干脆露了个破绽,更准确来说,他是没用全力去对抗,下一瞬他就被水龙席卷而上,他装出困兽之斗的模样,在最后一个瞬间放了个小连招符咒,然后成功坠入了景江河中。
水龙本就来自于景江河,陈清淮坠入景江河后,周身感知到的恶意就更加粘稠了,它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扒在他身上,即便他提前用了符咒护住身躯,此刻也是相当地难受。
“还行,你既然允许我进来,不准备请我看场戏吗?”陈清淮在水里说不了话,干脆就用传音符了,反正景江河能听到就行。
景江河就忽然笑了起来,充满恶意那种,如果寻常人听了,恐怕是要做一辈子噩梦的,毕竟景江河底从前积压了不少冤魂水鬼,可现在他进来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这只能说明一点,景江河把那些存在都吞噬了。
陈清淮的身体不停地往下沉,直到踩到并不算硬的河床上,他终于看到了岑惊鹊的身影。明明周围都是带着黑气的黑水,可他就是一眼认出了对方。
“你不会是要说,岑惊鹊身上的血脉,是你安排的吧?”
水中很快传来景江河得意的笑声,大概是挣脱了景山大桥的束缚,它如今整个声音都充满了愉悦:
景江河显然并不愿意自己的算谋无人知晓,憋了千年,它可太想跟人分享它的成果了,请符人就是它择定的分享对象。
于是,陈清淮就被迫听完了黄泉道人的故事,倒也印证了他对于黄泉道人的猜测,这家伙确实不太中用,当初被三位大天师围剿后,确实是人没了。
但魂魄却被景江河拦截了一部分,黄泉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于是认了景江河当老大,在人间不停地换壳子,给景江河当马仔。
只可惜只有一部分魂魄的马仔黄泉并不太聪明,景江河对他也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只是给出一部分力量让黄泉重创玄门。
黄泉用为数不多的脑子,去袭击了环境处的部长岑非冤。
岑非冤能当上环境处的部长,当然能力卓著,哪怕当时他受了伤,也并没有被黄泉夺舍。但景江河就这么一个马仔,哪怕不太中用,它也把黄泉保了下来,甚至蛰伏
在了岑非冤的身体里。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黄泉道人没有再出来搞事的原因,不是他不想搞,而是被困住了。
而也因为黄泉的蛰伏,景江河发现了岑惊鹊这个绝无仅有、可以承受蛟龙血脉的小子,应该说,这个人类的祖先,确实有蛟龙血脉。
景江河立刻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它牺牲了一部分的力量设了圈套让岑非冤受伤,然后趁着这个机会,让黄泉道人将蛟血下在了岑惊鹊的身上。
“所以,这就是岑惊鹊血脉返祖的真相?”
陈清淮心想,这简直糟糕透了,看来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一加一加一大于三啊,您可真是算计太深了。
“所以,你想给我看什么?看你的杰作?”
与此同时,岑惊鹊感受到了一股强劲的力量撅住了他的四肢,他试着挣扎了一下,但很显然靠他的身体力量,恐怕是不行的。
而就在他欲驱动符咒破开禁制时,蛟龙却周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仅如此,蛟龙甚至还帮他破开了周身的禁制,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友好?景江河水从蛟角的裂缝里灌进脑子里了?
就在他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脑海里忽然传来了蛟龙却周的声音。
声音出乎意料的,并不露悲喜,甚至带着一股小心翼翼地试探意味。
第214章
进城
与对着人类时的嚣张不同,
却周此刻的声音甚至激动之中带着一丝卑微,岑惊鹊细细品了品,然后觉得自己的判断并没有偏颇。
这声音同样响在他的脑海里,
可与蛟龙却周的威严不同,
几乎是听到的瞬间,
他就觉得七窍隐隐作痛,
一丝丝血意在他周身的黑水里蔓延开来。
好强!他甚至连聆听的能力都很勉强。
好家伙,这知道的是蛟龙母子久别重逢,
不知道的,
还以为人搁河底演母慈子孝的舞台剧呢,
瞧瞧这声情并茂的台词,
谁听了不得泪洒景江河呢。
反正陈清淮是没忍住,作为一个合格的观众,他非常“动情”地鼓起了掌,即便在景江河水里鼓掌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四千年重逢的母子情,难道不值得鼓掌吗?
“恭喜却周阁下,得偿所愿。”
却周当然感知到了请符人的存在,
只是他没想到母亲居然能容忍请符人活着进入景江河,甚至还活到了现在。
理所当然,
他也问出了口:
谁知道,
景江河的重点根本不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上古的母子情是怎么个表达法,但……就这口吻,怎么充满了一股PUA的味儿,并且这味儿也太冲了,就是一旁的岑惊鹊都听出来了。
这对母子关系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奇怪。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蛟龙却周的反应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哇喔,蛟龙宝宝看来不是不听他的谗言,而是早就心里门儿清啊,瞧瞧这主动劲,陈清淮觉得自己这趟下来真是不虚此行。
只是这种程度的反抗,显然是在景江河的预想范围内。
话音落在耳边,水中却忽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水龙,便如同那神话传说中的玄龙一般,玄色的鳞片、头生双角,可惜只是个幻化出来的虚影,并不具有实体。
但即便只是虚影,这也是实实在在的龙,倒影在却周的眼眸里,瞬间就烧出了嫉妒的怒火。
这话从却周的嘴里说出来,着实是有些毛骨悚然,至少陈清淮和岑惊鹊两个人类都感受到了母子之间的杀意。
好一个母慈子孝啊。
正适时,陈清淮已经趁着两母子聊天的空隙,闪身到了岑惊鹊的身边,他二话不说,就给人叠了一个符咒连招护身。
“来不及解释了,我立刻送你上去。”
尽管陈清淮已经用了私密传音符,但景江河属于母蛟的掌控范围内,他一动,那边的水龙就直接聚拢过来了,加上岑惊鹊七窍渗血没反应过来,送走计划就没有成行。
岑惊鹊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他直觉上自己的存在恐怕并不利于请符人动手,只是以他蛟龙血脉返祖的力量想要挣脱景江河的束缚,实在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
“这不是还没带走嘛,再说了,我要是不动手,你也不
放心,不是吗?”
这边厢话音刚落下,那边的蛟龙却周忽然身形变大数倍,瞬间便与黑色的水龙缠斗在一处,趁着这个空隙,陈清淮再不犹豫,提着岑惊鹊就冲着水面而去。
“怎么会这样?”
岑惊鹊的头顶已经触到了水面,可是水面上就跟被人封了一层防弹玻璃一样,即便请符人用天地灵符去顶,居然都只破开了一丝缝隙。
甚至下一个瞬间,这丝缝隙就完美愈合了。
“这里应该是它力量的最集中处,来不及找薄弱点了,岑惊鹊,你能将你体内的蛟龙血脉逼出来吗?最好是舍弃它们!”
“你知道了什么?”
考虑到当事人确实有知情的权利,陈清淮就长话短说将景江河的算计简略说了一下。
“竟是如此!难怪我不是先天觉醒的!”
岑惊鹊听完,就点了点头,“陈清淮,你不用顾忌我,如果事情真到了你想象中最糟糕的状态,你可以出手击杀我,如果我还有清醒的意识,我会自己了结性命,绝不会给景江河半点可乘之机。”
好家伙,难怪都说头发越长、脾气越狠,被当做环境处接班人培养的,果然得是狠人。
至少如果陈清淮处在岑惊鹊这个位置上,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生命的。
当然了,情况也没有多给他选择的时间,蛟龙却周还嫩了点,他动手也不是为了给岑惊鹊逃离的时间,事实上,陈清淮现在怀疑蛟龙宝宝打一开始就知道岑惊鹊的来历。
毕竟按照母蛟的说辞,岑惊鹊身上的蛟血是它提供的,没道理却周认不出亲妈的血。
当时他听假和尚说起墓中的情形,他就觉得有点逻辑不通,毕竟蛟龙只是被锁太久,并不是智商镇没了,没道理岑惊鹊三句两句话,就让蛟龙付出九成的力量破井而出。
而如果蛟龙却周第一时间就猜透了岑惊鹊的来历,并且还唤人血脉小子,这就说得通了。
不是蛟龙宝宝好骗好哄,而是却周本身就猜到了,所以才会选择破井而出。
这些个凶兽嘴里喊着人类最狡诈,其实心里的花花心思真不比人类少多少,真是妥妥地把双标玩明白了。
不过既然水面上不去,陈清淮也不是死脑筋,本身他的目标就是阻止景江河玩三连合成,在确认过岑惊鹊的状态后,他立刻往河底而去。
而就在他再次下潜到河底之时,他与蛟龙却周之间的互不伤害契约破开了。
这说明,景江河的天地劫难,正式开始了。
那就是不正好了,瞧瞧这妥妥的家暴现场啊,蛟龙宝宝应该成年了吧,不过就算是没成年,人间的未成年保护法也不适用于蛟龙。
景江河愉悦的声音充斥着整条河水,而与它言语截然不同的是,数条水龙几乎是在瞬间拔地而起,围拢在了陈清淮的周身。
很好,拿他当天道的电子眼使唤了,是吧?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慷慨?”
这关底BOSS有时候太贴心,也不太好。
陈清淮忽然笑了一下,不过并不明显:“那倘若,我是故意粗心的呢?”
“确实,您能有这等自知之明,为何还要执意如此呢?”
陈清淮本意,是为了惹怒景江河,给旁边被抓的蛟龙宝宝一点儿喘息的空间,谁知道早已疯魔的景江河居然非常理智:
正是此刻,却周挣脱了水龙的束缚,他本来蛟角就有伤,现在更是鳞片都掉落了不少,湛蓝色的鳞片散落在河床上,很快就被黑水掩盖掉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在奋力地抵抗,只是这份抵抗对于现如今的景江河而言,完全就是隔靴搔痒了。
果然,只要当妈的够狠心,多熊的儿子都能摁得住。
而母蛟在与景江河合二为一后,估计心都直接挖掉了,哪里还剩什么慈母之心。
此时此刻,陈清淮再不出手就是傻子了,红色符光亮起的刹那,周围的水龙齐齐被拦腰绞杀,甚至在某个瞬间,景江河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河床上居然被摆了阵法。
阵法的符光一亮,岑惊鹊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而陈清淮也在下一刻,将却周身边的水龙全部湮灭。
“我想,这并不令人惊讶,我可是请符人。”
按照巫衡的说法,他可是天生的祝由师,在这种节骨眼上,他既然敢受伤,当然有迅速好起来的底气,不然他怎么敢来的。
巨大的水龙瀑布再度被掀起来,景江河很讨厌人类这种蝼蚁,他们四千年前为了丁点儿破事将她困杀,而她被镇压的数千年来,一直不停歇地迫害景江河,无论什么脏的臭的都倾倒在河水里。
她沉在河地做梦时,都在想杀光这世上所有的人类。
人类,该死!
第215章
上上
陆启行猛地连打了三个喷嚏,
因为雪场附近的气温很低,他甚至狼狈地打出了鼻涕泡。太难受了,
他不会冻感冒了吧?
“喏,
擦擦吧。”
陆大少爷迅速抽了纸躲过身擦干净,这才瓮声瓮气地开口:“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回去啊?再不回去,我老师都要杀到雪场来拎我回去了。”
他不像胡楚,
要年二十一才开学,作为苦逼逼的高三生,让他在家过完元宵节都是禹城一高的体面了。
今天都正月十六了,
也不知道陈清淮一个人在家怎么样了。
“我也想回去。”其实来的时候,胡楚就有些不大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