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如讲的口渴，直接拿桌子上我喝过的水喝了起来，一点也不讲究。

    「也不怕有毒。」

    我小声嘀咕起来。

    「我滴个娘，你要是有下毒的心思，也不必跳护城河了。」

    喝完水，她好奇地拿着我的鸭脖啃了起来。

    我尴尬地笑着，好像是这样子，逼狠了，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这什么东西，还怪好吃的，还有吗？」

    我摇了摇头，真没了。

    11.

    第二日，朱道桉来接我，我还是没跟着走。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失落地摸了摸我的头。

    说没关系，等我什么时候想进宫，他再来接我。

    他简直温柔得不像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有点想哭。

    「朱道桉！」

    我脱口而出喊了他的大名。

    在场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我，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平时蛐蛐的时候都是叫大名，今天很自然地喊了出来。

    好在他只是转头看我，没生气。

    我指了指自己八个月的肚子，「他已经能动了，你想听听吗？」

    他顿了顿，随即绽放出一抹清浅的笑，眼底是一片波光粼粼。

    第二天，朱道桉让人送来了许多新鲜的鸭脖，让我和悠悠卤着吃。

    我两撸起袖子就干。

    「我们吃这么多卤鸭脖，将来孩子生出来，不会一股卤味吧？」

    悠悠问我，我迟疑了。

    「我怕生出来的孩子，是卤色的......」

    悠悠:「那怎么办？卤都卤了，浪费可耻啊！」

    我：「送给李月如吧，真是便宜她了！」

    悠悠：「我看行！」

    我两又坐下来了，我望着门口发呆。

    「笙笙，我看得出你喜欢陛下，昨天为什么不走？」

    悠悠将脸凑到我面前。

    「悠悠，你知道的，我生性独立，不喜欢被婚姻世俗束缚，也不想被道德规矩绑架，想做一切我喜欢的事情，如果两个人生活比一个人开心，我会选择结婚，反之，我发现一个人更快乐，我会选择离开，而不是为了迎合某一个人。」

    「我这些要求，在我们那个时代，并不过分，可这毕竟是古代，朱道桉又与朱礼安不同，他是天子，就算事事忍耐，事事顺着我来，终有一天会受不了，那时，我被困在四方宫墙，跑都跑不了，该怎么办？」

    我整个人都是迷茫的。

    「我觉得你就是想太多了，你甚至不敢把这些要求跟他讲，就自己先放弃了。莫枝笙，你从前的座右铭是及时享乐，既然你现在喜欢他，为什么不去争取，不去发声，反而像只小鸡一样躲在我这啃鸭脖。」

    「我怕不幸福。」

    我垂下脑袋。

    「你一定会幸福的！」

    悠悠站起来，坚定地看着我。

    那一瞬间，我心里暖暖的，想站起来抱住她。

    一个太激动，羊水破了。

    12.

    这孩子跟我一样是个急性子，他爹还没到，自己就出来了。

    他踏月而来，却又不敢靠近。

    门缝外修长的身影，还有那双湿润的眼睛，隐忍克制，欣喜又带着几分孤寂。

    其实我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十分友善，可我穿书这两年来，除了蓝悠悠，所见所遇，皆是良善之人。

    大到李月如这样肆意纯真之人，小到东宫的每一个宫女。

    他为我过滤了所有的危险，什么都做了，却又什么都不说。

    我知道的，我这辈子再也遇不到这样的人。

    他单单站在那，便令我惊慌失措，心跳怦然。

    我本想装作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