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澜眼底都是悲伤,这个年,她似乎无法过的安生。
庄洛洛使劲儿摇了摇头。
“他们对你不好。”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创可贴,贴在了梁若澜正在流血的食指上。
“刚刚你收拾酱油瓶子,手被划伤了,他们都没看到,还要一直说些你不喜欢听的话,做你不喜欢的事。”
他轻轻在贴完的伤口处吹了口气。
“我不恨妈妈了,说不定,她逃跑也有她的道理。”
一股温热从指间传到心间,梁若澜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在此刻落了地。
她摸了摸孩子的头。
“突然好饿啊!我去把饭热一下,咱们过年!”
而另一边,祁遇带儿子回到了酒店。
“爸爸,我饿了。”
直到祁明意拽着他的衣服要吃的,他才想起来,着急赶到这里,他们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
叫了客房服务,他没动筷子,只是看着儿子吃。
他想起以往过年,梁若澜早早就开始准备。
她会亲自买一些喜庆的装饰贴在家里,买新鲜的花束放在客厅,还会特意转去公司,贴心地给员工家里的孩子送上红包。
每年三十,她从一早就会扎进厨房开始忙,做他们父子喜欢吃但很麻烦的菜。
有一次过年,他出差回来的航班延误,她带着儿子,竟然等他快到零时才吃上饺子。
他还记得她当时说:“团聚的日子,一个都不能少。”
可是现在,说这句话的梁若澜,却不要他们了。
相识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她陪在身边,习惯了她为他们父子着想。
以至于她被他伤的那么深,竟然毫无知觉。
“爸爸,是不是这个菜太辣了!”
祁明意猛灌了一口水,吃的鼻涕眼泪一起流。
他知道爸爸为什么要点这么多辣的菜,因为这是妈妈喜欢的味道。
虽然,他是第一次知道。
“嗯,很辣。”
祁遇擦掉眼角的泪,笑的很勉强。
“你妈妈可是个吃辣大王,没怀你之前,是个无辣不欢的人。”
他捂住脸,把泪湿的样子藏起来。
那个曾经放弃吃辣,愿意陪他吃甜的女孩,他现在却让她吃了很多苦。
自从梁若澜死后,祁遇过的并不好。
他一直想不明白,她的妻子每年都体检,明明健康的很,人怎么就会死呢?
手术失败那天,他拦住梁若澜的病床不让她走。
“祁遇!不看故人的最后一面,她就永远没有走。”
王医生按住他掀开白布的手。
“手术开始前,若澜跟我说,如果手术中发生不测,要你和孩子忘记她。”
他听了梁若澜让王医生转达的话,没有给她举办葬礼,直接将骨灰洒向大海。
他亲自选了块风水好的墓地,还命人在旁边种上了她最爱的柏树和蔷薇。
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祁遇跪在墓碑前,温柔亲吻那张定格的笑颜。
“答应我,要来梦里看我。”
那天之后,祁遇再没心思上班,每天都躲在家里喝酒。
就连裴悦,也懒得应付。
“祁遇,人死不能复生,为了孩子,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裴悦从他手中夺过红酒杯,话是安慰人的,可眼神却是勾人的。
看着眼前波浪红唇的女人,祁遇不是没想过跟她更进一步。
跟梁若澜相比,裴悦脆弱,妖艳,若即若离。
他是个男人,一个正值壮年和手握金钱的男人,面对这样的诱惑,说不动心是假的。
他和若澜的生活,平静的就像湖面,就连在床上的姿势都永远是一个。
而裴悦不一样,每次跟她在一起,他都会找回久违的少年感,浪漫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