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见不着,摸不到,听不到,越想。
所以回府后跟自己活色生香的小娘子贴着躺一起的时候,江升就有些不太能集中注意力。
他盯着小娘子一张一合的唇,她说的话从他左耳朵进去,又从他右耳朵出去,什么都没留下。
江升嗯嗯两声,也没留意自己答应了什么,压住她放在身侧的手不让她跑,冲着那两片红唇轻轻咬了上去。
业精于勤,而荒于嬉。
得益于与自己的小娘子勤加练习,如今的武安侯,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生疏莽撞的少年了。
他关注着她的反应,带动着她的反应,听着她喘息,又去寻她的脖颈,被林月鸣扭头躲开了。
被躲开了,江升也没生气,而是无辜地甚至有些可怜巴巴地看向她:
“你不喜欢我亲你?是不是?”
林月鸣也不知江升又从哪里学回来的臭毛病,现在在床榻上,惯会装可怜。
难道他那些乱七八糟的避火图上还教这个么?
但这招又真的管用,因他一装可怜,林月鸣就不好意思骂他。
林月鸣指着自己耳畔给他看,细细说给他听:
“你上次弄出来的印子,好几天都没消,害得我只能拿高领子的衣裳遮,如今春日的衣裳薄,我没有衣裳能遮到这里的。”
江升从善如流立马领会精神去探她的衣襟:
“知道了,这里不能亲,能遮住的地方才可以亲。”
不是,林月鸣想说她也不是这个意思,怎么听他这话的意思,反而是她在求呢?
但到底是不是她求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自从上次在商家香铺,重新起了亲近的念头,找她讨念想起,在这件事上,江升的确是付出多于得到。
很多时候,都是他在取悦她,却不向她索取。
林月鸣大概能猜到,可能是她刚开始嫁进来那会儿,她的反应吓到他了,所以让他不敢轻易再深入尝试。
他在为了她在克制。
但这样下去,并不是长久之计。
没有人可以一直单方面付出而不求回报的,包括夫妻,特别是夫妻。
一直付出的人,终有一天会累,会失望,会放弃的。
她是想好好经营这段关系的,但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说出你再试试这样的话,太羞耻了,而且她也没法保证再试试一定行。
今日也是这般,江升又停了下来,翻身侧抱住她,亲了亲她潮红的脸,安慰道:
“我不闹你了,你睡吧。”
林月鸣抱着凌乱不堪的衣裳,忍着羞赧,红着脸,用还乱着气息的声音,低声说道:
“其实,我可以。”
江升气息本也乱着,听完,气息更乱了。
但他终究还是放弃了,替她擦掉额间的汗,说道:
“我等的不是这句话,等你真的可以的时候,我会知道的,睡吧。”
林月鸣还不想放弃,一件应该做的事,一直拖着不做,她心里就一直压着,放不下来。
夫妻之间,理所当然的事,林月鸣不知道江升到底在等什么。
她抓住他的胳膊压在脖子下面,用脸蹭了蹭,软绵绵的说:
“真是个傻子,你等的是什么话?你想听哪句,我都说给你听。”
江升抱住她:
“你才是傻子,我缺的是你一句话么?”
那到底缺的是什么呢?
林月鸣哼哼两声:
“说好了坦诚,不让对方猜的,怎么又变卦了。你这就不坦诚。”
江升没被她绕进去:
“我不是不坦诚,我是不想亲自教你来骗我。”
他已见惯了她的伪装,如今才在偶尔的只言片语间,稍微窥探到她伪装下的真我,又怎会亲自给她递上武器,只为了一个应该呢?
……
江升第二日起来,回想起来,自己好像答应了夫人什么事,像是要买马买弓箭什么的,懊恼起来:
“你是要学骑射?怎么办,我这阵子巡防忙的很,恐怕没这么多时间教你。”
他这总是不着家,林月鸣也没指望他,忙道:
“我自己练练就行,就随便练着玩的,又不是要上战场,不用教的。”
江升不同意:
“自己练那可不行,这又不是绣花,马跑得快,若是摔了怎么办,弯弓用力不对,拉伤了怎么办?马和弓箭,我来找,我还得给你请个先生回来。”
怎么还要先生啊?
若先生住在府里,那不是江宁还得帮她安排先生的饮食起居。
林月鸣觉得有些头大,事情交给江升,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第53章
改建
自家夫人好不容易主动要一次东西,江升卯足了劲,就想好好表现表现自己的本事。
结果用力过猛,三月下旬林月鸣说要买马和弓箭,到了四月过半了,连一点马的影子都没有。
因为府里还在热火朝天地盖房子。
林月鸣本以为请个先生已经够兴师动众了,但在江升眼里,请先生只是小事,请先生可以慢慢来,跑马的地方,必须马上操办建起来。
不然,园子里连个正经跑马的地方都没有,可不是扫她的兴么。
于是江升在侯府园子的角落,划了块地,请了工匠,大兴土木,开始建跑马场。
又嫌弃平日里在书房后院练武,地方太小,施展不开,既跑马场建了,顺带把演武场也建一建。
江夫人知道了,连牌都不打了,特意到场地里逛了逛。
沐休日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江夫人便对江升说:
“现在放兵器的地方也不太够,东一块西一块的。”
那怎么能行,娘亲都发话了,总不能让母亲大人连兵器都没地方放,必须安排。
于是兵器库也一起提上日程,摊子越铺越大,竟成了开春后侯府最大的一件大事儿。
林月鸣觉得很过意不去,特意带了礼物去看江宁:
“因我而起,给你添这么多事,实在是对不住。”
想也知道,这么多工匠,这么多物料,这么大工程,可不得把江宁给忙死了。
结果江宁不仅没觉得麻烦,反而很兴奋,抓了林月鸣的手就开始摇:
“嫂嫂!嫂嫂!托你的福,我以后终于可以在府里骑马了,哈哈哈哈!不然每次跑马都得去京郊,天不亮就得起床,可难死我了。”
这就跟林月鸣想的不太一样,她还以为江宁是因为喜欢才去外面玩呢,原来是因为家里没地方。
林月鸣好奇问她:
“既如此,去年如何不动这园子呢?”
按理说皇上赐宅子的时候,其实是最好动的,趁着人还没住进去,想怎么改怎么改,哪像现在府中还住着人,有外人往来,总归是不太方便的。
江宁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我怎知道,原来皇上赐的地方是可以改的,我还当不能动,也没人跟我说能改,早要知道能改,我去年就该把池子再挖大点多种点荷花,跑马场也早该安排上了。”
林月鸣顿时觉得江宁挺不容易的,她也才十四岁,年纪还很小,京中的各种规矩和忌讳又没人教她,她当着武安侯府这么大的家,全靠自己摸索实在是很不容易。
林月鸣安慰她:
“我虽懂得也不多,但比你在京城多住了几年,看的多些,以后你若有拿不准的,也可来问问我,或许有我能知道的。”
林月鸣还没说完,江宁已经跳起来,抱住林月鸣,比刚刚还要委屈,呜呜呜呜起来:
“呜呜,嫂子,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了!我有好多不懂的想问你,又怕你嫌我什么都不懂,嫌我烦,以前我都不敢问,又没地方问。”
小姑娘可能是真委屈了,刚开始还假意地呜呜呜呜,后面竟真的哭了起来。
一会儿哭一会笑的,就真的还是个小姑娘呢。
林月鸣拿了帕子给她擦脸上的眼泪,转移话题道:
“或者也可问问墨莲,她年长我三岁,比我懂的多,又是从小照顾我一起长大的,也跟着我管过几年的家。墨莲这阵子,差当的可好,可有惹你烦心?她若不好,你也跟我说,我再帮你换个好的。”
江宁立马不哭了,紧张地看向林月鸣:
“那可不兴换啊嫂子,我可喜欢墨莲了,她来这阵子,我都没见她跟人红过脸,府里的妈妈们却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你可别换了她,幸亏你把墨莲送来,不然我可怎么办。”
墨莲擅长的是以理服人,便是有人不服气在她面前急赤白脸,墨莲也从来不恼怒,不着急,不上脸,而是稳稳当当慢慢跟人讲道理,直讲到对方认错为止。
不止江宁没见过她跟人红脸,林月鸣也没见过。
江宁对墨莲满意,江升似乎也对邵俊挺满意的,特意跟林月鸣提了句:
“你这长随,还挺机灵的,跑马场的事,我让他去管,倒能管得井井有条的,比我预估的还快些,估摸月底,就能好。”
邵俊进府没多久,也没人给他升官,没几日却混成了门房的头头,还特别会来事儿,主动去到江升那里讨了督办此次建跑马场的差事。
邵俊话说的很好听:
“求侯爷赏我个跑腿的差事,我之前也管过几次动土木的事,旁的不说,有我在旁看着,有犯了忌讳的,我提前跟工匠师傅说,当场改了,免得后面还得返工耽误事儿。”
江升觉得有她的长随帮她看着也好,她对她的长随总能喜欢什么说什么了吧,不然就算建好了是她不喜欢,以她的性格,也只会样样说好,绝不会说不好的。
她好不容易想要个东西,最后弄个她不喜欢的,那不白费功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