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从周喝了半杯:“可以。”
她能理解,小时候家庭条件没现在这么好,那时候她爸爸为了谈妥一个生意喝酒喝到意识都快没了,一个人坐在饭店门口给周蔚打电话,还不停给照顾他的饭店服务生道歉,说麻烦他们了。
爸爸这个称呼是需要用很多东西换来的。
许从周敬他:“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很帅气。”
剥橘子的段弋扯着上面的白丝,撇嘴。黑狗也喝快了,渐渐的开始称兄道弟,熟络的将手搭在许从周肩头。两个人聊着职责和男人,聊着多少人‘白天笑脸迎人附炎趋势,只为半夜酒后含泪说的雄心壮志’。
她聊起这些话题,话题虽然不像她曾经说艺术时候,那么辞藻优美。但是个道理她都能说的头头是道,至少一字一句全是黑狗这种压力大的酒后最想听的话。黑狗抹了把因为‘酒后逢知己’而感动涕零流下的鼻涕眼泪:“好兄弟,我结婚你不当伴郎就是看不起我。”
许从周应下。段弋把她肩头那只黑狗的手拂下去:“两位大道理学家,喝好了没?”
任谁都不喜欢喝酒被打断,矛头齐刷刷的指向他。
黑狗打着酒嗝:“看见没,找男人要找有担当的。你瞅瞅他,为了吃个糖醋鱼辞职了,结果连养鱼的盆都没看见。”
许从周酒量不似黑狗那么好,酒喝得快,醉意来的也快。还没附和黑狗的话,她歪头栽进段弋怀里,怕摔跤,伸手环着他的腰。
段弋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一些,帮她理着外套,防止她等会儿出去吹夜风冷到。他分不出手去管黑狗,只好叫他:“能走吗?不能走我就叫保安送你去隔壁屠宰场了。”
黑狗比了个‘ok’的手势,起身。脚一软靠上了段弋肩膀上,呼气的酒气正巧洒在许从周头发上,段弋抬手把他脑袋耸远些:“滚滚滚滚滚,臭死了。”
黑狗又靠过去:“你怀里的就不臭?”
段弋抚了抚刚被黑狗‘污染’到的许从周的头发:“话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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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票已经在印了!!!明天!!!
别急别急。
这一段是为了以后稍微铺垫一下。
chap.69
坐上火车,填写了‘旅客健康登记卡’段弋才有种和她一起旅游的真实感。
“为什么不坐飞机?”
许从周来过一趟了,把观景最好的靠窗位置让给了段弋,她手里正翻着每个摄影师都绕不过的荒木经惟的摄影集。
“我怕你一下飞机就跪地上了。一点点增加海拔高度还能留给你时间写遗书。”许从周打趣。
段弋有些怕,偏头继续看向车窗外西北的荒漠,一路一派全是他没见过的景色。他手里的相机是许从周的卡片式相机,他拍的不专业,只图一个不拍照怎么告诉别人自己来过西藏。
坐在对面的是对夫妻,带着一个孩子。进藏的路上,女人正纳着鞋底,手上全是裂缝,问年纪不过比他们打了十五岁,这个孩子是他们孙女。
四十岁,孙女都上幼儿园小班了。
段弋偷瞄了许从周一眼,这一眼被她发现了,也被对面的女人看见了。
女人掩面笑:“我们那个地方穷,大家都十几岁就嫁人了。大城市的女娃子十几岁还在读书,读书好,书读好了就不用吃苦了。”
许从周从包里拿出零食,那个小姑娘在大家的同意下才拿走,没说谢谢,但不好意思的躲在她奶奶身后朝着他们笑。
一路上这个小孩子就像是过年众多被自己家长逼迫表演才艺的孩子一样,给他们讲从幼儿园学来的故事,跳了几段看不出舞种的舞蹈。
许从周话不多,昨晚她没睡好,下午倦意来的很快。半靠在段弋身上,看着那个小姑娘讲着‘三只小猪’的故事。还非要拉着许从周去车厢外面走一圈。
女人自以为他们是夫妻,大概在她的观念里,都一块儿旅游的除了夫妻也不能是别的了。她说许从周喜欢小孩:“去大昭寺,求子很灵验的。”
段弋:“没有,阿姨我们两个身体都很健康。”
对面家的孩子也闹腾累了,躺在她爷爷的外套里安睡着。
许从周也有点累,段弋还以为她高反:“没有想到我身体这么棒,居然一点儿高原反应都没有。”
“我只是有点累。”许从周叫他别得意太早。
坐火车的时间远比段弋想象中的要久,火车上的广播里正在介绍‘仓央嘉措’,许从周说仓央嘉措没有情人,告诉他很多冒名顶替的诗句,也有网友仿写,她介绍完之后,又没了声音。
火车一路要经过很多地方,快入夜的时候到了海子笔下的德令哈,许从周给他讲海子的诗,讲在德令哈有一个海子诗集陈列馆。
她念着海子的诗:“……我把石头还给石头,让胜利的胜利。今夜青稞只属于他自己,一切都在生长,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大概真的有点累,也因为对面的小女孩在睡觉,她说话声音很轻。声音带着柔意,像那天‘下里巴人’影展,她站在那儿侃侃而谈和别人讲述着镜头下的故事。
但现在,她只这么讲给他一个人听。
他沉默,因为窗外拔地而起的群山,也因身旁这个人。
差不多年纪,她所知道的一切比他多,她见过的风景比他多,她好像无所不知,她能和裴岷聊艺术,能给他讲诗词歌赋。
段弋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去一个地方旅行不得做好功课嘛。”
她把这些说的平常,段弋没接话,至少他是个看了就忘的‘白学公主’。记不住东西,还懒。
可可西里无人区、玛旁雍措,也看到了将西藏划分为三大区域的念青唐古拉山。进藏的第十六个小时,许从周依旧面无改色,有时候看书,有时候看窗外的风景。
乘务员刚把输氧管拿给了段弋,他躺在下铺,旁边的床沿边坐着许从周。对面两道窗帘已经拉起来了,男人的鼾声刺耳。
许从周有些后知后觉,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腰上多了只手,她尝了口水杯里的热水,已经放温了。翻出高反药给他吃。
第二十二个小时,火车带着满身风尘进入拉萨。
段弋蔫巴了,一脸愧疚的看着许从周和酒店的工作人员搬着行李箱,他手脚无力,走快了就喘,甚至还想吐。
唯一能做的就是拉着许从周一块儿偷懒:“别整理了,火车上那个男人打呼那么厉害,你也没休息好,一块儿睡一觉。”
许从周叮嘱他别洗头,他简单冲了个澡,抱着小罐氧气躺在被窝里。
她比较有经验,第一天主要在酒店里休息,第二天才去附近的八廓街走转经道。早上起来,许从周简单的化了个妆,头上围着丝巾,带着墨镜。
等她收拾完了,段弋才一脸心事重重地起床。许从周问他:“还不舒服嘛?要不你再躺一天?”
他摇头。
八廓街转经道,转单不转双。段弋转了三圈就坐在路边酥油茶的店里等许从周。
她转完了第五圈回来的时候,看见他正坐在位置上玩手指,旁边有拼桌地男男女女,他没融入他们地话题,还是早上起床那副表情,有些丧。
中午是一碗藏面,许从周下午没敢再带他去别的地方,怕他其实是真不舒服在硬撑。
下午回了酒店,她坐在床上导照片,他坐在侧躺在床上,手机不知道在搜索什么网页。地上他的行李箱还摊开摆在那儿,没见他有收拾的想法,也不怕衣服皱。
催他整理行李,他推脱着,手里的手机没放下:“等会儿我就整理。”
等许从周照片的删查完一轮了,他还没懂。手机的界面还是那个界面,许从周蹑手蹑脚的把电脑放到地上,趁他不备凑过去,段弋手机还没来的收,许从周把上面的内容看的一清二楚。
“噗——”她没忍住。
今天一大早,段弋醒的时候发现许从周在自己怀里,一切都很正常,也很温馨。呼吸交缠的距离,温玉在怀。
但是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没有生理反应。
他心事重重的走了三圈转经道,每一步都在心里呐喊着‘菩萨真人保佑’。
二十分钟前,科学价值观打败了封建迷信,他点开浏览器搜索:一个以前身体正常的男人突然不行了是怎么回事?
他细想不对,又修改为:一个以前身体健康而且活好又久的男人突然不行了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求医无果的小心思哀怨终于在许从周那声笑声中破防了。
他恼着:“笑什么嘛。”
说罢,把脸埋进枕头里,不去搭理她。
许从周收了笑容,但嘴角还扬着,扯着他胳膊,把他拉过来。伸手托着他哀戚的脸,压过身,往他嘴角吻下去:“要不陪你试试八廓街的菩萨灵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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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不喜欢吃羊肉。
chap.70
穿着昌都藏服的人穿梭在每条街道上,转经筒转了一圈又一圈,窗外是五十元上真实版的布达拉宫,经幡在风中舞动,为民众咏诵了一次又一次经文。
窗外的天空,蓝的好像水洗过一遍,压在头顶。
那景色,被许从周从没有完全拉起的窗帘之中窥得一瞥。眼眸转动,便看见了撑在自己身上的人。
第一次来西藏的时候,是和裴岷还有宋清途,在长大却还未来得及完全长大的年纪。进藏是在秋季,那次他们很幸运,看见了十人九不遇的南迦巴瓦,看见了日落时候的日照金山。
许从周免费给宋清途拍了很多藏服写真,她自己只匆匆的照了几张。他们在林芝消磨掉了大半的时间,喝着甜茶和青稞酒,逛一逛彩林,坐一趟热气球,望着雪山。
她想到了民宿老板家的儿子,望着雪山和雄鹰长大的人拥有的眼睛,像冰川水一样清澈。
而现在对视的眼眸,一样的清澈。
段弋是被钢铁森林养育出来的人,但好像眼睛里尘埃都被拂去了,接收到一点儿阳光都能变成发光的玻璃珠子。光芒万丈是他了,不必优秀,不必万事第一。
长大意味着对喜怒哀乐情绪的对决控制权,但每个人都应该保留‘为小卖部五毛钱泡泡糖’快乐的能力。这个世界很大,大到容下许从周背负着所有不快乐上路。可有一天,有一个人告诉她‘小卖部有一块钱能买到的快乐。’
味的,苹果味的,葡萄味的……还有裹在泡泡糖外的贴纸,贴手背上,脸上,本子上。
这个世界这么大,能容下她的不快乐,也能容下一个人的普通和安于现状。
被子一半在床上,大半在拖在地上,床上赤裸的身体交叠着。
他捏着许从周大腿内侧的嫩肉,用手指做出学走路的滑稽表演,手指沿着大腿往上走,指甲划着她的皮肤。
痒。
指腹停在闭合的肉缝上,只需要轻轻一用力,指节便陷了进去。
温热,紧致。
他一点点的往里送着手指,穴肉裹着入内的手指,无规律的收缩着。大拇指按着阴蒂,时而重,时而又温柔的揉。
舌苔舔过她的胸口,他含着乳肉,里里外外的刺激感让许从周招架不住,她弓着腰,两条腿蹬着身下的床单,她呜咽着想躲开,但又迷恋的迎上去。
手攀着段弋的肩头,情爱上的讨饶是件口是心非的事情。
“别这样弄,我不行了……”
“乖。再来两下,我就换更大的给你,泄出来,泄出来我就给你。”
他嘴里答应着她的话,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就像绞着他手指的穴口,许从周嘴上说不要,但咬的特别紧。
爱欲是件美好的事情。
文学大家爱写在著作里,导演喜欢拍在电影里,艺术家被它们融入自己的作品里。普通人会把它们作用在一次又一次的性爱之中。
在每个抽插的动作之间,在爱抚中,在亲吻里,在欢愉的呻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