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裴长淮 本章:第34章

    鱼鳞弓一挪开,就是赵昀那张英俊的面孔。他微微笑了笑,将弓箭收好,慢悠悠地策马上前。

    他朝谢知钧一抱拳,道:“世子爷,没想到竟射中了,抢先一步,抱歉。”

    与谢知钧同行的人见赵昀分明早就盯上这头野猪,只等此刻出手,好坐收渔利。他们心中恼怒,但面对赵昀,又是敢怒不敢言。

    赵昀吩咐人上前:“愣着干什么?将那货抬上后车,可别辜负了世子爷的美意。”

    他有意挑衅,落在谢知钧眼中,那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像极了以前的谢从隽,那样的夺目,又那样的可恨。

    其余人也是气得捶足顿胸,低声咒骂。

    赵昀笑着,正要信马由缰地离去,霎时间,他后背袭来一阵厉风,赵昀登时滚下马来,屈膝落地,堪堪躲过这记暗箭。

    那箭镞从赵昀身侧划过,在他左臂的衣裳上划出一个口子,险些就伤到他的皮肉。

    赵昀身边的侍卫大惊:“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谢知钧将手中弓箭扔下,从腰间抽出长剑,冷声道:“别着急走,听闻都统剑法出神入化,不如趁此机会切磋切磋?”

    赵昀慢慢站起身来,手指捻了捻衣裳的破烂处,笑道:“世子过誉了,我剑法一般,耍着玩玩而已。”

    不由分说,谢知钧一剑就猛杀过来!赵昀尚未来得及寻剑,只能用手中鱼鳞弓临时一挡。

    那剑中灌下的力量犹如千钧,险些将鱼鳞弓斩断。

    赵昀的侍卫将自己的剑解下来,扔给他,“都统,接剑!”

    赵昀准确接下剑,一手拿鞘,一手握柄,长剑铮然出鞘,他漆黑的双眼映在雪白的剑身上,冷若寒霜。

    谢知钧一剑不成,再杀一剑,他的剑法刁钻狠辣,常常出其不意,尽管如此,赵昀却也从容不迫,双方你来我往,谁也不曾留下破绽。

    正当谢知钧气沉之际,赵昀陡然变了剑锋,一横一挑,将谢知钧腰间绣着蝶恋花的香囊挑飞。

    赵昀此举本是为了示威,可那香囊似乎是什么极贵重的物件,谢知钧忽地收下攻势,伸手去夺回香囊。

    赵昀先他一步,将那香囊接住,那香囊翻开,里头是一绺用红线绑着的青丝。

    上次谢知钧去正则侯府,不慎削下裴长淮的头发,此后他就将之装在香囊中,一直佩戴在腰际。

    见这香囊被赵昀毁去,谢知钧如遭逆鳞,眼眶通红,面容一下变得狰狞可怖。

    “你该死!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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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猎天骄(二)

    谢知钧突然就变了杀招,下手毫不留情,赵昀也不似方才漫不经心,认真对敌。

    剑与剑交接,碰撞出极为刺耳的清唳。

    谢知钧早就对赵昀的剑法有所怀疑,此刻亦想试探出他的真功夫,不过赵昀的剑法很多与枪法路数融会贯通,又神也妙,一时还看不出什么章法。

    正是没有章法的才教人琢磨不透,那长剑在赵昀手中越发神秘莫测。

    转眼数十回合,赵昀的剑一时扫到他的腰际,一时刺到他的手臂,虽皆未中,也压得谢知钧有些喘不上气。

    众人还未看出哪边胜负,只有谢知钧清楚颓势渐显,越发杀得狠。

    远处林子深中响起纷乱的马蹄声,正值此时,赵昀气势忽地稍短一寸,出剑时左肩留下好大的破绽。

    谢知钧趁机一剑长虹贯日,锋芒直入赵昀左肩。赵昀连连后退,当即倒在地上,肩下迅速溢出鲜血。

    谢知钧此时已有杀心,眼见一招得手,便不肯善罢甘休,正要再攻,忽而从侧方横来一个身影,悍然挡下谢知钧的剑,顺势一缠一绞。

    谢知钧不防,手中剑一下脱手,旋转翻飞,直直扎进地面!

    袍角如云,发缨翩然,来者正是裴长淮。

    裴长淮抬剑指向谢知钧,剑锋的寒气似乎就逼在他颈间皮肤上。

    “退后。”裴长淮道。

    见到裴长淮,谢知钧才知赵昀刚刚那一处破绽是故意显露的。

    “赵昀!”他咬牙切齿道,“你敢算计我!”

    赵昀仰在地上,捂住受伤的肩膀,鲜血从指间淌出来,但他漆黑的眼珠一错不错地望着谢知钧,唇角扯出一丝诡谲的笑容。

    谢知钧眼神如雪刃,恨不能将赵昀千刀万剐,说着又要再打过去。

    裴长淮稍一侧身,将赵昀挡在身后,转了转手中剑,道:“还不住手么?谢知钧,你到底要杀多少人才满意?”

    “你来责备我?”

    谢知钧心中一寒,他身为肃王府的世子,若不是为了裴长淮,原也不会多瞧赵昀一眼。他多年来将裴长淮放在心尖上,生怕他在别人面前受一丝委屈,吃一点苦头,可这人非但不领情,还处处与他作对。

    这若换了其他人,定然觉得冤屈,然而谢知钧太过自负,冤了又怎样?别人越是冤枉他,他就越要承认。

    “裴昱,我在你眼中,是不是做什么都是错的?”谢知钧冷讥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怕再多一条罪状。你不让我杀他,我就偏偏要取他性命,看你正则侯能拿我怎么样!”

    说着谢知钧便唤人再拿剑来。

    徐世昌这时也策马跟上来,见双方剑拔弩张,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忙下马跑到谢知钧身边,将那捧剑上来的随从拦住。

    徐世昌夺过剑,一巴掌拍到那随从头上,不重,旨在教训,口里骂道:“混账东西,肃王爷是怎么教你们的?平日也不知多规劝着主子一些,只顾着煽风点火么!”

    那随从也冤枉,低着头不敢说话。

    徐世昌抱紧剑,对谢知钧笑道:“闻沧哥哥,多大的仇怨,怎么就非得要杀要剐了?”

    谢知钧道:“这里没你的事,少来插嘴!”

    “怎么没有?”徐世昌望着四周的人,嗤道,“你们就在旁边看热闹好了!我先把话放在这里,一个是肃王府世子,一个是皇上的心腹重臣,倘若有一个伤了,你们谁也逃不了,统统等着被皇上问询罢!”

    赤羽营的这些人虽说讨厌赵昀,但也不想闹出人命。一人出声劝说道:“世子爷,算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们计较。这野猪有什么稀奇,我们再猎就是!”

    徐世昌也搬来台阶给谢知钧,道:“闻沧哥哥,就当给我一个面子,给太师府一个面子。皇上明日就到宝鹿苑了,倘若此事闹大,败了皇上的兴致,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况且肃王爷受命来宝鹿林主持大局,你也不想王爷辜负皇上所托罢?”

    他一席话将太师、肃王和皇上都抬了出来,一道接着一道压下谢知钧的怒火。

    谢知钧再胆大妄为,也不得不顾忌这些人。他逐渐冷静下来,抬头与裴长淮充满敌意的目光一撞,心里也凉了大半,实在不愿再跟他动手。

    谢知钧从徐世昌怀中夺来长剑,再冷冷地看向赵昀,一字一字地说道:“赵昀,你很好,本世子记住你了,以后小心着,千万别犯在我手上。”

    说罢,谢知钧翻身上马,喝道:“我们走!”

    望着这一行人马陆续离去,徐世昌终于松了一口气,赵昀的侍卫上前,将他扶起来,徐世昌也赶紧凑过去,担心地问道:“你没事罢?”

    “死不了。”赵昀身穿黑衣,血的颜色不明显,整个肩膀却已经被血水浸透,但饶是如此,他也没皱一下眉头,反而笑吟吟地看向裴长淮,“幸亏小侯爷来得及时。”

    裴长淮一言不发,转腕收剑入鞘。

    徐世昌看赵昀不将伤势当回事,急道:“这事非同小可,万万不能耽误,你还是先回宝鹿苑。”说着说着,徐世昌想起一个人来,转头说:“长淮哥哥,安伯是不是也随来宝鹿苑了?他从前在武陵军中供职,是最会治这些外伤的,你可别小气,请他帮忙来看看。”

    裴长淮还没答应,赵昀就抢先一步道:“那就先谢过侯爷了。”

    裴长淮道:“你们还真不客气。”

    一时间徐世昌和赵昀都笑。

    赵昀伤势不轻,裴长淮将人手留下,继续跟着徐世昌春猎,自己则牵来一匹白马,借给赵昀,陪他一起先回了宝鹿苑。

    赵昀受伤的事不能对外声张,请不来太医,裴长淮也只能将安伯请来给赵昀看伤势。

    安伯虽说因为武陵军的恩怨,不太待见赵昀,但好歹是医者仁心,却也不会拒绝。

    他请赵昀脱掉上衣,擦去伤口周围的鲜血,见那剑伤很浅,并没有伤到要害,道:“缝两针就好。”

    安伯从药匣中取了针线出来。

    裴长淮见赵昀那道伤口皮开肉绽,一时想起当年在走马川上见到的尸首,遍体鳞伤,有士兵,有百姓,有他父兄,还有他的……

    裴长淮心中有说不上来的恐惧,很快挪开视线,去到外间等候。

    裴长淮原以为赵昀撑不住会痛喊两声,谁知连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安伯就从里头出来了,对裴长淮道:“没什么大碍。”

    裴长淮点头道:“辛苦了。”

    将安伯送出去以后,裴长淮又回来找赵昀。

    赵昀刚在屏风后换上衣裳,衣带还未系好,看见裴长淮回来,也懒得再系,半身往屏风上一倚,姿态说不出的散漫,“小侯爷,我还没穿好衣裳,非礼勿视。”

    裴长淮简直无言以对,对他那点担心也一扫而空。他一侧身,避开与赵昀正视,问道:“怎么不见卫风临?”

    赵昀道:“这次没让他跟来。”

    裴长淮道:“本侯会派两个人来照顾你,好好歇着。谢知钧不是好惹的人,以后离他远一些。”

    赵昀坦然道:“我是故意输给他的。”

    裴长淮却不意外,“本侯有眼睛,剑法也还好,你卖的破绽太大了,十分不高明。”

    “你看出来啦?”赵昀笑得丰神俊朗,“你看出来,还愿意救我,总不能又是因为我长得像谢从隽罢?不过也说不定……”

    他尾音有些发沉。

    裴长淮知道他故意话中带刺,见他此时有伤在身,懒得跟他不痛快,冷淡地说道:“你再不济也是北营的人,该怎么处置,当由皇上说了算。”

    赵昀这下笑得连眼睛都弯了起来,“好好好,北营的人——”

    他一手勾住裴长淮的腰带,将他往自己怀里一扯,凑到他耳边说:“北营的人,就是小侯爷的人,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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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猎天骄(三)

    两人一时贴得极近,彼此间的呼吸缠绕着。赵昀的唇挨蹭着裴长淮的鼻尖,若即若离,要吻不吻的。

    他似风月场上的常胜将军,邪性,风流,游刃有余,进时蛮狠霸道,不给对方任何拒绝的余地;退时也是在引诱着人泥足深陷,再也忘不了他。

    所以赵昀始终没有落实这一记吻,他在等裴长淮动情,等他色令智昏,主动凑上来亲吻他。

    裴长淮明明清楚赵昀是故意勾引,可一根心弦还是被这厮拨弄得纷乱如麻。

    他无疑是讨厌赵昀的,裴长淮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像赵昀这么讨厌的人。

    赵昀惹他惹得自己火气都快上来了,见裴长淮还是八风不动,隐隐有些失望,正要放开手,裴长淮却一下按住他的后颈,冰凉的嘴唇吻了上来。

    这或许不能称之为亲吻。

    没有柔情,没有温存,只有气满志骄的挑衅。

    裴长淮亲过他,又从容地退后两步,低眉理了理不平整的袖口,说:“北营的人太多了,本侯的人也太多了。”

    这话说的,仿佛赵昀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赵昀有些被噎住了。

    裴长淮脸上隐隐在烧,道:“歇着罢,我走了。”

    说完他便离开此处,只留下赵昀怔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赵昀抬手抚着唇上残留的湿意,不由地失笑道:“真是有长进。”

    ……

    这天夜时,裴长淮被人邀去参加泛舟宴,席间喝了些酒,出来时人还微醺着,微风徐徐,皓月当空,风景说不出的惬意。

    他提着一壶酒,择一处高而阔的楼阁,踏上飞檐,仰在屋顶上喝酒赏月,期间还小憩了片刻,醒时正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裴长淮望过去,就见檐上有处身影在左右摇晃。

    过了一会儿,那人影急着喊道:“长淮哥哥,不行了,太高了!快来搭把手!”

    原来是徐世昌。

    他回到宝鹿苑,先去问了问赵昀的伤势,得知无碍后就放心去寻裴长淮,在宝鹿苑找了大半天才在这楼阁的坡顶上看见他。

    徐世昌见他睡着,独自搬了把梯子爬上来,却卡在顶处进退两难,只好向裴长淮呼救。

    裴长淮忙将他拉上来,徐世昌仰着大喘气,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裴长淮禁不住地笑道:“你怎么回来了?”

    春猎会持续到翌日清晨,夜里需在宝鹿林中扎营,喝的是河水,吃的是打来的猎物,连生火都要就地取材,这也算其中一项考验。

    徐世昌苦着一张脸,说道:“你一走我就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怕黑,那野林子一到晚上就呜呜地叫,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

    裴长淮将手中的酒壶递给徐世昌,道:“你不是发誓要夺个头名回来,好向皇上求赏,哄你爹开心么?”

    徐世昌接来酒壶,仰头喝了一口,烈酒入肠,浑身便暖融融的,他畅快地眯起眼,长叹道:“在这里看看月亮、喝喝酒、吹吹风多好,什么头名不头名的,下次再说。唉,我真是遭不了大罪,注定没出息……”

    裴长淮忍俊不禁。

    徐世昌见他笑,自己还挺不好意思的,小声问:“我要是一直这么没出息,你会讨厌我么?”

    “不讨厌。”裴长淮与他躺在一起,闭着眼,任由月光倾泻下来,“我小时候比你还没出息,我爹爹时常训斥我。”

    徐世昌道:“这怎么能一样呢?老侯爷骂你没出息,只是因为你不想去武陵军做他的将士,倘若论读书,那还是比我强多了。老侯爷也真是的,你这样还叫没出息,如果换我去当他的儿子,他不得天天恼死了?”

    提起往事,裴长淮笑了笑,可笑容里多是苦涩。

    他缓缓说道:“当年我娘生下我以后,身子便大不如从前,一早就病故了。我爹虽然嘴上不说,其实我能看得出来,他多少是有些怨恨我的。侯府的人都说我阿娘生前是个很坚韧的女子,当年叛军杀到家中,阿娘为了保护大哥和二哥,可以拿起刀来同他们搏命……所以我越怯懦,我爹就越看我不顺眼……”

    徐世昌皱眉道:“怎么会呢?长淮哥哥,我能看出来,老侯爷是真心疼爱你的,否则他后来也不会允许你走仕途了。”

    裴长淮道:“那是因为我大哥和二哥向他求了情。”

    当年裴承景一心想让他去武陵军,可他连剑都不愿意拿起来,为此也吃了不少苦头。

    他大哥裴文出面去劝说父亲,温声说:“大梁千千万万的将士愿意在战场上以命搏杀,是为了国,也是为了家,为了能让他们的亲人衣食无忧、安安稳稳地生活。父亲,让三郎这样的孩子不用再去见刀剑,不正是我们一直所求所愿么?”

    二哥裴行也在一旁嘻嘻地赔笑脸,手掌在长淮的头发上揉来揉去,揉得乱糟糟的,道:“就是,你看这细胳膊细腿的,天生就不是当兵任将的命!”

    裴承景板着一张脸,就说:“你们少惯着他,一味的善良就是软弱,现在教他拿起剑的时候,他拿不起来,等以后不得不拿起剑的时候,看他怎么办!”

    裴承景又一眼瞪向长淮,斥道:“不成器的东西,自己连句话都不敢说吗?”

    长淮吓得往裴文怀里缩了缩。

    裴行见父亲眼也似能杀人,大剌剌地将长淮抱过来,摸摸他的额头,笑道:“不成器就不成器呗,有大哥和二哥在,我们三郎不用太成器,听到了没有?”

    “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裴承景揽袖抬手,恨不能一巴掌将裴行呼出去。

    裴行嘴里讨饶,脚下生风,忙携着长淮跑了出去,裴文则拦着父亲连声劝慰。裴行当时跑得太快,长淮在他怀里被颠得头晕眼花,那感觉至今难忘。

    思及此,裴长淮不禁一笑,不过片刻,这笑容便消失了。

    徐世昌的现在,又何尝不是裴长淮的当初?

    “锦麟,你很好,一直这样就好。”裴长淮淡淡地笑着,“太师也只是嘴上骂你,可心里很疼你的,他最近快做寿了,你多上上心。”

    “那是自然。”徐世昌哼哼一笑,仰头看着月亮,忽而又道,“当初你被皇上责罚的时候,我爹也不帮你,现在你还劝我孝敬他呢……”

    “我跟太师之间只是朝堂上有些政见不和,与你并不相干。我劝你这些,自是因为我当你作兄弟,而非太师府的公子。”

    徐世昌嘴角一下咧开大大的笑容,挪到裴长淮身边去,两个人一时凑得很近。

    就这样喝了一会子酒,徐世昌再说道:“你既当我是兄弟,我也跟你说一句心里话……长淮哥哥,你该高兴的时候就痛快高兴,该成家的时候也要成家,忘掉以前那些事,别总念着你父兄还有从隽了。”

    徐世昌与裴长淮交好,最是知道这六年裴长淮是怎么一日一日熬过来的,走马川一战后,他从来没有一天是真正开心过的。

    此话一出,两人就陷入了片刻的沉默,裴长淮独自喝了一口酒,低声说道:“锦麟,你不明白。”

    他身上背负太沉太重的恩债,有时候连笑一笑都似乎成了一种罪孽,因为他能活着,是有人替他死了。

    裴长淮无法心安理得地放下,更何况忘记?

    不能忘,也不敢忘。

    徐世昌见劝他不动,长叹一声,也不再多说,只陪他喝个痛快。

    宝鹿苑的泛舟宴散了,楼阁周围隐隐约约有人经过,伴着笑谈之声,时而远,时而近。

    春日的夜一深,到底还是有些凉意,裴长淮怕徐世昌冷着,正要唤他回去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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