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青章闭了闭眼，沉默了好一阵：“阿芊，喝下它，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知道自己很过分。

    可是他真的不想祝芷芊离开他。

    沧海桑田转瞬即过，无人知他千年的孤寂，也没有人知道他已经不能忍受。

    祝芷芊的血液在此刻凝固。

    “你疯了？喝下它，我会忘记这一世的所有事情……包括我的父母……我不喝，我不要喝。”

    说完这句，她转身连忙想要逃走。

    下一秒，祝芷芊被定在原地。

    言青章缓缓朝她走了过去，抬手轻轻摩挲着祝芷芊苍白的脸颊，心脏因她恐惧的眼神骤然一缩。

    “你太不乖了，只是给你喝一杯孟婆汤而已。”

    “从前你能爱上我，往后你同样也会爱上我。”

    他语气是那样温柔，全然不觉自己在说多骇人的事。

    祝芷芊死死盯着他，愤怒与恐惧一齐涌上心头，几乎歇斯底里：“痴心妄想，我绝不可能再爱上你。”

    言青章神情晦涩，五脏六腑都在抽痛。

    可他的心脏早已千疮百孔，这点痛远远盖不住他的恐惧——

    祝芷芊绝对不能离开他。

    在祝芷芊惨白的脸色中，言青章一手扼住她的下颌，让她张开嘴。

    另一只手，则是紧握着杯子，将孟婆汤往她嘴里送。

    “祝芷芊，喝了它，你就还是我的妻子——”

    第19章

    话音刚落，祝芷芊只觉喉咙里淌入一股凉意，她不想喝，下意识呕吐起来。

    但言青章死死禁锢着她，让祝芷芊不得不一连喝下好几口。

    视线模糊间，言青章松开了她，祝芷芊失力般跌坐在地，她扣着嗓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言青章随手就可以决定她的命运。

    从前是，现在也是。

    她是一个十足的弱者。

    他占着自己法力高深，把对他妻子的爱与恨施加在她的身上……何其荒唐？

    祝芷芊放弃挣扎了，绝望的坐在地上，蓦然笑了起来，她红着眼看着言青章：“我原本只是不爱你了，可是现在，我恨你。”

    这一刻的控制，与曾经对她的伤害，她将永记于心。

    如果命中注定她要失去记忆，那她就将那恨意刻在自己的骨髓里！

    言青章置若罔闻，伸手想将她凌乱的发丝撩至耳后，祝芷芊却徒然狠狠咬向他的手。

    刺痛传来，言青章面不改色，声音温柔：“牙口真好。”

    祝芷芊正要怒骂，目光却僵滞在了他手上大片大片的伤疤上，一言不发地看着。

    言青章轻笑：“想知道它怎么来的吗？”

    祝芷芊缓缓抬头：“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让言青章心口一窒，像是被人一把攥住了心脏，捏碎开来。

    他的手被她咬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痛。

    言青章收回手，毫不在意的抹去上面的血，轻声道：“没关系，什么关系都没有。”

    祝芷芊脑海里属于过去的记忆正在一点点消散。

    但她死死咬着牙，强硬的回忆起那些记忆。

    父母、同事、朋友一个个离她远去。

    她不由颤抖起来，口中念着他们的名字，只求不要忘记他们。

    言青章在听到“景轩”两个字的时候，浑身一僵，紧盯着祝芷芊很久，猛然打横将她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只抱着她离开祭坛，回了阎罗殿。

    他将她压在床上，一只手去拉扯祝芷芊的衣领。

    祝芷芊明白他要做什么，顿觉浑身恶寒，拼命挣扎：“言青章，松开我！”

    言青章不理会她反抗的声音，强行握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哑声开口：“你从前不是很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祝芷芊深吸一口气，想强行冷静下来，几息后，她冷声道：“你在床上和虞茵荷也是这么说的吗？”

    言青章紧绷暴怒的心像是被泼了盆凉水，蓦地安宁下来。

    他盯着床上乌发散开，双眸通红的祝芷芊。

    这个曾经被他捧在手心的祝芷芊，此刻目光中盛满了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