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个男的枕着那枕头睡觉的时候,被人用锤子捶死了。”林静直截了当地告知了他的发现。
“锤死的……”这得多大的仇啊。唐柠难以想象那种血肉模糊的画面,只觉?}得慌。
这栋别墅,先是餐桌上发现划痕,后是垃圾桶里找到染血的枕头,可见上一批住这儿人,结局怕是凶多吉少。但就不知道,到底是西流他们瞒天过海的撒了谎,还是别墅本身出了问题。
林静叠被子叠的很快,经年累月的训练下来,不出一分钟,一个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就新鲜出炉了。
叠完后,他起身准备离开房间,转头关门时,却见唐柠还冒着个小脑袋在看他。
她目光淡淡的,没有什么神采,像是在发呆,骤然和林静对视上,四目相对,尴尬不已。
“哈~”
唐柠撇开目光,假装打了个哈欠,头一缩,鸵鸟般的钻回了被窝。
林静停在那,攥着冷冷的门把手顿了几秒,不知怎的,心里强压下去的那股酸溜溜感又重新冒了出来。
如果她是属于他的,那是不是,现在,她就会以一种温柔依恋的目光,目送他离开房间?而不是这样疏离又冷淡。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
Ròūsんū?括?.Còм
第二晚(上)
林静走了,关上门,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唐柠本来是想再睡一会儿的,但经过刚才那番交谈,睡意早被驱了个一干二净。
既然睡不着,那就起床吧,她迅速做了决定。
床头架上摆着两人的衣裤,她从里面翻出了自己的胸衣和衬衫,然后通通塞进了被窝,外面太冷了,先捂捂再穿。
顾及枕边人还没醒,她并不想动静太大,动作都是尽可能的轻拿轻放。
可正当唐柠掀起睡衣准备换下时,房门突然吱嘎一响,门把手随即转了个半圈。!!!
我去,谁啊?
唐柠吓了一跳,赶忙把睡衣重新拉了下来,又匆匆躺回被窝,只冒着个小脑袋在那看着。
门开了,进来的是顾慎行。
他一副没睡好的样子,眼底下泛着淡淡的青,头发乱得像蓬草,衣服也没穿好,外套领子半折,同往常帅气利落的形象相去甚远。
“怎么了?”注意到他的反常,唐柠暂时也顾不上打不打扰顾谨言休息了,赶紧披了件衣服下床。
“放心,我没事。”顾慎行勉强笑笑,努力想表现的轻松些,但没走几步就一阵眩晕感袭来,b得他不得不停下步伐缓缓。
“没睡好?你脸色好差啊。”唐柠想搀扶住他,顾慎行避开了,转而单手拥住了她。
“做了个噩梦,半夜被吓醒了。”
“什么噩梦,这么可怕,把你都吓得睡不着?”唐柠回抱住顾慎行,半开玩笑似的问他。
“梦到妹妹和野男人私奔了。”
顾慎行语气一如既往的戏谑,跟说着玩似的,丝毫不受气色影响,可他动作里透出的那股小心感却不假,像是真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们两个大清早的就在这腻腻歪歪的讨论私奔,是当我睡觉睡厥过去了吗?”
顾谨言的声音悠悠响起,唐柠回过头去,就看到他正支着个脑袋侧躺在床上,看戏般的盯着她和顾慎行。
“你醒了啊。”
“对啊,再不醒,你们不得瞒着我私奔到天涯海角去了。”顾谨言懒洋洋的打趣他们俩。
“哎呀,没有,那就是阿慎做的一个梦。”唐柠急忙辩解。
“阿慎?”顾谨言瞬间一挑眉。
“……”唐柠心里咯噔了一下。
顾谨言随即招了招手,淡淡道:“唐柠,你过来。”
他在上个密室的时候就让唐柠以后喊他谨言了,之后硬生生等了有七八天,才等来她昨晚的那一声,还没来得及好好回味,转眼间,胜利果实就被顾慎行给窃取了,而且喊的还不是慎行,是阿慎!
这小妖精,胆子愈发大了,先是昨晚撩得他欲火难熄,现在又大清早的给人喂醋,不压在床上好好惩治一番,以后还得了。
“……能不过去吗?”唐柠哭丧着脸,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顾谨言昨晚没碰她,要是现在追究责任补上,再加上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顾慎行,她还不得在房间里躺上大半天。
“你说呢?”顾谨言靠着枕头微笑,像只危险的笑面虎。
“走吧,有我在呢。”顾慎行低声安慰了唐柠一句,手依然坚定的环在她腰间。
唐柠心里惴惴的,正好需要个依靠,也就没注意,顾慎行这反常的亲昵行为。
但顾谨言不同,他毕竟是和顾慎行一起长大的,两人又在游戏世界里同生共死的呆了这么久。只看着顾慎行走了几步,他就发现,他脚步有些虚浮,表面搂着唐柠,实则却是在暗暗借力。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他问道。
“昨晚没睡好。”顾慎行还是那套说辞,有所不同的是,他这回主动抬头看向了顾谨言,两人目光隔空交汇了片刻。
紧接着,顾谨言瞳孔巨震,眼神里流露出诧异。
“嗯?”唐柠一愣,她还不至于迟钝到分不清顾谨言眼神的变化。
“没事。”顾谨言急忙撇开了目光。
等到唐柠龟速挪到床边准备上床受罚时,顾慎行突然按住了她,先她一步躺去了床上。?什么情况?
唐柠一脸懵b的躺到了最外侧,有些不适应这个位置,以往都是顾谨言、顾慎行一左一右,她被夹击在中间,今天怎么变了。
“昨晚没睡好,打算再补补觉。”顾慎行给出解释。
“确实起早了,平时这个点都还没醒。”顾谨言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哈欠。
见他俩难得的早上就犯困了,唐柠心生一计,赶紧建议道:“那就补个觉吧。”
“你呢?”顾谨言问她。
“当然和你们一起啊。”
唐柠可不敢再在老虎肚皮上乱蹦?Q,表现得十分乖巧,说着就要拉过被子盖上。不过由于顾谨言和顾慎行之间隔的距离有点远,空了大半截被子,拉到她这时,就剩个边边角了。
没办法,她只得伏到顾慎行耳畔,低声提醒道:“顾慎行,你再往里面挪挪。”
然而,回应她的,是顾慎行绵长的呼吸。
不是吧,睡这么快!
唐柠惊了。
她再度看向顾谨言,眨巴眨巴眼,等待他的意见。
“你还困吗?不困就起吧。”顾谨言又打了个哈欠。
“那我先起啦。”
“好。”
得了顾谨言的同意,唐柠迅速把捂热的胸衣和衬衫从被窝里捞了出来,因为没有被子蔽t,她只能在外面速战速决了。
结果,刚把睡衣脱下,顾谨言又喊住了她:“你穴口上……有东西。”
“啊?”唐柠随之低下头去。
只见她缀着几颗小的左r上,还添了三道细长的刮痕,颜色有点深,但并没有破皮,像是指甲划上去的一样。
肯定是昨晚玩太嗨了,顾慎行抓出来的!
想起两人昨夜近乎癫狂的交融,唐柠脸颊瞬间涨得绯红,她低下头匆匆穿了胸衣,没有多解释,她相信顾谨言懂。
当然,顾谨言确实秒懂,只不过懂的内容却和唐柠所想相去甚远。
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便不再同唐柠搭话耽误她离开,很快就闭上眼假寐起来。
唐柠以为他们俩都睡了,穿好衣裤就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等她洗漱完毕,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后,顾谨言和顾慎行几乎同时睁开了眼。
Яoúsんú?括?.てoм(roushuge.)
猜猜晚上发生了什么,弟弟哥哥为何一反常态呢(?
o?A)
答案下章揭晓
--
Ròūsんū?括?.Còм
第二晚(下)
“妹妹走了,起来说吧。”顾慎行单手支着身子,慢悠悠的靠到床头。
顾谨言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打量了一眼他手臂,开门见山的问道:“几点的事?”
“2点左右。”
“雪奈呢?”
“喊不醒。”
“她没对付她?”
“嗯,她只盯着我一个。”
“有多强?”
顾慎行想了想,凝重道:“单论能力,她不是我对手,但她b我更熟悉黑暗,漆黑的环境对她的实力有加成。”
“你败了?”
“没有。”顾慎行斩钉截铁道。
顾谨言一挑眉,不太信他话。Яoúsんú?括?.てoм(roushuge.)
“她打到一半中途跑了,这不就是我赢了吗?”
“跑了?”顾谨言皱起眉头,追问道:“你打伤她了?”
“不是这个原因,打到后面我都没法近身了,哪有机会伤她,是她自己突然一开门,然后就没影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你看到了她长什么样子?”
“肯定不是妹妹本人。”顾慎行立即反驳。
“你不用和我强调这个,昨晚和她交手的是你,是不是都在你一念之间。我只想问问你,为什么早上见到妹妹,你不告诉她,偏偏要等她走了,再和我讨论?”
顾谨言偏头盯着顾慎行,目光深邃,探究而又笃定,嘴角依稀噙着一丝笑。
他总是这样,漫不经意的,问出最直击心灵的话。
如果顾慎行没有产生怀疑,何必大清早的就跑到他们房间,然后串通他支开唐柠?既然心里已经动摇了,口头上的强调,又有何意义?
顾慎行轻叹一声,摇摇头,无奈苦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先说说看吧,她和妹妹,除了外貌,还有哪些相似之处。”
“不多,就三点。”顾慎行清了清嗓子,直白道:“第一点,能力,同样有毒的蛛丝;第二点是脖子上的吻痕;第三点,也是最落实我猜测的一点,就刚刚你看到的,妹妹左x上的三道刮伤。我昨晚同那人交手时,以伤换伤,刮出去三道风刃,伤口应该也在胸前。”
“慢点,不太对劲。”顾谨言忽然开口打断了他,“既然是风刃刮的,伤口怎么可能那么轻?就算用了道具,这么短的时间哪够她恢复?”
要知道,被顾慎行能力所化的风刃刮到,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刮一下那么简单。
风刃里蕴含着一股劲道,刮进去后,那股劲道还会存在好一段时间,不断摧残伤口的内外,以至治疗道具根本无法起效。
顾慎行事先没考虑这点,被问的一愣。
顾谨言继续猜测:“会不会被避开了?地上有血吗?”
“没有,不仅没她的血,也没我的血,就连那些被劈开掀翻的家具都恢复了原样,要不是我手还伤着,我可能会以为我做了一场梦。”
这回,倒是顾谨言听愣了,因为他有些理解不了,那究竟是个怎样的场景转换。
顾慎行猜到了他的困惑,随即撸了把头发,转头看向他,两人目光交汇,一幅幅的画面也随之传递到了顾谨言脑海。
黑暗中,伴随着房门发出清脆的“咔”一响,刺眼的光芒瞬间撕碎了笼罩一切的黑幕,伫立在门边的身影一闪而过,下一秒,房间就被彻底照亮了。
干干净净,一切如初,除了,那条血淋淋的,伤可见骨的手臂。
顾谨言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瞳孔骤缩,他立即按住顾慎行肩膀,惊道:“你伤的很重!”
虽然先前就已经通过读心术知道顾慎行受伤了,但他一直以为,以他能力,应该就是个小伤,没想到居然伤得那么重。
“没事,已经用过道具,恢复的差不多了。”顾慎行笑着,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是吗?”顾谨言眉峰一扬,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他冷冷反问道:“那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我都没见你用过右手?”
顾慎行的笑凝在了嘴边。
“让我看看。”顾谨言坐近了些,没敢碰他手臂,而是动作极近放缓把他右手衣袖缓缓卷了上去。
愈合的伤疤起始于腕部,纤细光滑的几圈深红,可以想象,最初受伤时,那几圈蛛丝必然勒进了骨肉。
顾谨言动作顿了顿,五指不自主的收紧,握成了拳。
他问:“痛吗?”
“不痛,当时打在兴头上,肾上腺素狂飙,我连什么时候受伤的都没注意。”顾慎行挠了挠头,嬉皮笑脸没个正经,让顾谨言颇有种好心被喂狗的挫败感。
他继续埋头把衣袖往上卷去,紧接着,盘桓在手臂上的伤口也暴露了出来。
肘窝上下各一圈,皮肉豁得极开,像是要把整条手臂从中截开来一般,伤口到现在都还结着痂,愈合的远不如手腕处。
难怪一直不能动,这伤恐怕是把手臂里的诸多神经都截断了吧。
顾谨言颤着嘴唇深吸了几口气,忍了又忍,才压抑住几近喷发的怒火。
他事先做足了心理准备,可真看清楚顾慎行手臂状态后,带来的震撼依旧轻而易举地冲垮了他的心理防线。
慎行有多久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半年?一年?
应该有很久了,因为他已经快记不清,他上次受重伤,究竟是什么时候了。
握紧的拳头攥了又攥,清明的双目也渐渐染上了赤红,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几道碍眼的伤疤转移到自己胳膊上。
“哥,哥,哥!”顾慎行挥着手,唤了好几声,才把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顾谨言拽出来。
“昨天那人,会是妹妹吗?”
顾谨言顿了顿,垂下眼帘,回避道:“我不知道。”
一边是唐柠,一边是顾慎行,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种情况下,不管做哪个决定,都有可能变成情感的支配物。
“那就说说你的感觉,这总可以吧。”顾慎行注视着他。
尽管他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但他还是想听听他哥的说法。论直觉,他自认b不过顾谨言。
“我觉得……应该不是。”
绷紧的弦得到了刹那的放松,顾慎行长抒一口气,嘴角绽开笑意,心情大好。
他跟着道:“我也觉得不是。”
“你伤口还要再来点治疗道具了吗?”顾谨言迅速转移了话题。
“不用了,这伤用哪个道具都不可能立即痊愈的,今天休息休息就好了。”顾慎行打了个哈欠,确实有些困了。
自昨晚遇袭后,心里那根弦就一直绷的死死的,躺回被窝后也了无睡意,脑子里徘徊的,全是交手的一幕幕。
现在想法得了顾谨言的肯定,弦一松,失血过多再加上睡眠不足造成的困意瞬间反扑,如果不是能力者的体质还在强撑着,他说不定早昏过去了。